第112章 悲切的發言 可悲的決斷
————同一時刻，雲夢市。
大院裏一片寂靜，足以跑馬的草場上大雪覆蓋。
氣溫低於零下15度，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十足的冷寂。
“她還是出動了麽？
真是可悲啊，那些過去的曆史，可能再也瞞不住了吧。”
柊天禦安詳的閉上了眼睛，生命體征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體內的基因正在老化，在體內積攢的龐大力量，也因為時間的推移基本全部發散幹淨了。
當年在如何叱吒風雲，過去再如何輝煌霸氣，現在也隻不過是風中殘燭，即將熄滅了。
“老爺……”管家站在門口，不想去看這一幕，人總有死去的那一天，無論是超能力者還是普通人類，在死神降臨的時候，其實都一樣。
“醫生呢？
醫生呢？
醫生在哪？
！”
柊雲瀟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按下響鈴，試圖呼喚是昏昏欲睡的醫生，但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這片寂靜的深夜中，總有人要迎接親人的彌留。
哪怕呼吸變得平穩，可意識，卻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
與此同時，天華空間衛星監測站裏，白大褂們奔走於無數電腦間，每一塊屏幕都散發著光芒，每一塊CPU都在超負荷運轉，巨大的電腦陣列，在這一刻計算著人類最後的命運。
正前方的牆壁上，足有電影銀幕那麽寬的太陽係全景圖顯示出了他們絕不願意麵對的圖景——一個紅點正在逼近。
那源於外太空的敵人，似乎已經越來越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了。
它簡直跟玩似的，一會出現在人類最大防線之外，一會又出現在幾光年之外，每一次逼近防線的時候都會讓人類緊張萬分，以為那一次就是真正的大襲擊。
可它偏偏就是在耍著人類，一會出現，一會消失，一會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人類的防線之外，一會兒又來到了太陽係的另一頭，仿佛通過旋轉，把整個太陽係包圍。
“還有多長時間抵達？”
電話裏，類似的問題不斷出現。
高層早就已經準備調動全球乃至整個太陽係所有的軍事力量，對敵人進行防禦打擊了。
羅子文暫時沒有回複他們，他是準備統一回複的。
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兵，這位一直致力於研究空間的老科學家，終於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壓力山大。
各方都在發來質詢，每個人都想得到可能的答案，所有的壓力，都被廖廖幾人承擔，至於那些幫助他們工作的後輩則是沒有資格的，他們甚至都無法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真相。
“長時間不回複也不行啊……”有人在羅子文的耳畔旁偷偷說道。
羅子文歎了口氣，就是他真的想抽一口地道的老煙，可這裏沒有，所以他有些遺憾的歎息著：“你來回複吧，有些話，我真的說不出口，太悲觀了也不好，太樂觀了也不行，而我現在懷著的態度是最悲觀的，怕是會打擊到他們。”
“我……
知道了。”
那位同事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很快……
非常快，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隻有幾個月了。”
另一位專門負責監測外層空間的科學家給出了一個嚴峻的答案。
“幾個月嗎？”
另一邊有點難受。
“嗯，就幾個月了，而且這隻是保守估計，萬一敵人直接通過蟲洞進入到太陽係內部，那別說是一個月了，就算是一分鍾後都有是有可能的。”
“明白了。”
專門負責進行太空防禦的負責人歐陽雷宇與歐陽雷淩對視一眼，人類的命運果然還是未知的啊……
哪怕他們的手上掌握著上千艘戰艦，最終能不能抵禦住敵人，他們的心裏其實也沒有底。
與此同時，地球軍方那邊也傳來了非常不好的消息：他們的軍用衛星又一次觀測到強烈引力波出現在太陽係內。
這意味著那些一直潛藏於太陽係附近的外星眷族已經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要進入到地球表麵，不是因為人類，它們對人類可完全不感興趣，它們更想做的事情是以眷族的身份對克蘇魯頂禮膜拜，他們本來就是克總的下屬。
“辛辛苦苦的隱瞞了那麽久，甚至都不給人類發展民用科技的機會，而是把資源全部都傾斜到軍用科技上，這種做法，其實我覺得很奇怪。”
一位八顆將星的高層看著遠方的海麵。
他站在一艘航空母艦上，巨大的渦輪把戰艦送到了高空，如同戰列艦一般的火力配置，足以形成對深潛者的毀滅性打擊，這是天華“鳳凰”級航空母艦，真正可以飛上天空的“航空”母艦。
“的確……
其實我們大家都已經死到臨頭了，可絕大多數人連人類真正的科技已經到了什麽水平都不知道。”
副艦長同樣也看著遠方的海麵，在這片海的深處，就是古老的拉萊耶城，他們鎮守這裏已經很久了，唯一的目標就是在克蘇魯複蘇的那一瞬間投下兩億噸級核彈。
這種做法也是同歸於盡，而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們更是讓高層們難受，他們也不想這樣啊，他們也覺得人類應該擁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可知道真相並不意味著人類就會全力以赴的支持，相反的，膽小鬼啥的可能會更多吧。
“害。”
老人們忍不住歎了口氣，甚至連手頭的煙都索然無味。
海風掠過甲板，龐大的巨艦環繞著太平洋巡航。
在這樣的戒備中，可怕的劫難，終究還是會發生。
……
“還有什麽辦法嗎？”
羅子文看向這幫年輕的後生們，老人們帶他們並不久，而現在，新一代的有生力量還未培養出來，災難便愈發逼近。
“天知道！
！那是宇宙級別的敵人，哪怕動用所有的核彈都無法消滅，就算我們引爆太陽，也隻能跟他們同歸於盡，甚至還不一定能殺死他們……”一位老科學家莫名激動的大喊起來，像是記憶中什麽令人恐懼的回憶被觸發了。
聽著他的話，周圍一片沉默，甚至連躁動都已經消失了。
他環顧四麵八方的眾人，大聲道：“在這種條件下，我們怎麽辦？
逃嗎？
逃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們用最快的飛船也逃不出太陽係，所以……
等死吧！
！”
沒人敢接話，沒人敢反駁。
真是悲切的發言，真是可悲的決斷，對於言風海來說，三言兩語間仿佛就決定了人類的命運，這樣的行動無疑是愚蠢的。
人類需要做的是抗爭，而不是老死在自己挖出的墳墓裏。
老一代人就是太過恐懼了，而且根據她剛才得到的消息，那位老人撐不住了，當他的心跳最終停止的時候，全球記憶，可能都會複蘇吧？
那一刻，記憶的狂潮會如同海嘯一般震撼人類幼小的心靈，那是被一個人封印的絕望記憶，來自當年的夢魘，避免了人類全體深入絕望。
伴隨著這麽多記憶行走於世，其實本身就是種煉獄般的折磨，也虧得柊老能承受下來，沒有在無窮無盡的折磨中直接發瘋，就很不容易了。
“看來指望年輕人是行不通的。”
穿著特戰服的男人輕聲說。
“不，還是有人可以依靠的，隻是那家夥還沒有完全覺醒。”
言風海看向手機聯係人中那個用一隻熊作為頭像的家夥，這家夥現在，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為最重要的存在了。
而楚曉夜，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似乎也明白了許多。
……
龍炎掌帶來數千度的高溫，狠狠地擊中了大地和格赫蘿絲的身體，也將塵土濺起了數百米高。
眼前閃過浮光掠影，閃耀的偏方八麵體在他的眼前旋轉著擴大，一刹那間，便吞噬了所有的形體乃至靈魂，無貌的獅身人麵獸在虛空招手。
楚曉夜倒吸一口涼氣，不明白為什麽眼前會出現這種東西。
似曾相識。
那是銘刻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將它招引而來的存在，散發著光輝，帶來磅礴如海的壓力。
哪怕竭盡全力的對抗，終究也不及其萬分之一。
……
楚瑤從夜色的巷子裏鑽出，有些悲憫的看著那具屍體，小巧玲瓏的貓爪上，沾染著些許血跡，像是一個又一個梅花瓣，倒映出血的爪印。
其實那裏已經沒有什麽屍體了，隻有一攤血跡，代表著那個人曾經活著，而且走過這條巷道。
戶外的大熒幕上正顯示著新聞，最新播報的新聞。
主持人一臉震驚道：“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出現了劇烈的爆炸，蘑菇雲直達天空七十公裏……
有消息指出，可能是幾大聯盟正在測試新式武器，但也有人認為那可能是某種設施引發的爆炸……”“我說你啊……
就沒必要趁我睡覺的時候帶我出來玩吧？
！”
貓娘的本尊有些無可奈何道，反應到人類的耳朵裏，就是一聲又一聲怪異的喵喵喵。
“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力量，可能是那位大人要回歸了。”
輕柔的聲音在這隻毛色很雜的田園貓身上回響。
和楚瑤本尊完全不同。
楚瑤有些無奈，但也沒法。
共用一具身體，誰都沒有絕對的主權，那也就隻能這樣將就著活下去了。
希望主人晚點發現這個秘密吧，那樣也就沒必要再頭痛了。
……
“龍宮”號天空巡航戰艦抵達美索不達米亞地區時，裏麵的人看見了那個由純能量形成的巨大屏障。
蘑菇雲炸裂，衝天而起，其中摻雜的能量不屬於地球上已知任何一種能量形式，隻有從外層空間墜落地球的碎片中才可以檢測到類似的能量活動。
“他的生命力越發衰弱，這些家夥就越發放肆嗎？”
有些難過的聲音徐徐回**，一位白發蒼蒼的軍裝老人，也終於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悲哀了。
人類很少產生強者。
可一旦出現，也必然意味著是頂天立地的大柱。
過去了這麽多年，當初的強者終於要走了。
新生一代也被迫踏入了戰鬥中，盡管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天遲早的，可真正麵臨的時候，還是壓力山大。
超強的衝擊波席卷八方，戰艦已經無法再進一步前進了。
在雷達的熱源圖上，他們看見了展翅的紫色巨龍，以及咆哮的黑龍之態，似乎已經有支援來了。
失眠之夜，痛苦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