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420 甕中殺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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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中殺鱉(3)

“城外有大炮圍困,城內寸草不剩,我軍又已是糧盡,這……”他們還真的成了真正的甕中之鱉了。後麵一句話,風炎也沒真正的說出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與龍麟軍的位置已經完全反過來了,在城外包圍的變成了龍麟大軍,而被困於城中的變成了他們,而且還是在缺糧的情況,如此對他們確實不利,若無法先毀掉大炮,讓大軍得以出城,用不了幾日,恐怕二十幾萬大軍就得餓死在城中,就算能頂得住,也必然軍心動搖,到時莫傾狂隻怕無須一兵一卒就能將他們殺於她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這個‘甕’中了。

魔聖天緊捏著手中的紙張,手背青筋爆起,手一揮,手中的紙張立即化為灰燼散消於空氣中,冰冰冷冷道:“先起來。”

“是,大人。”三人相視一眼,站了起來,聖日和炎忠明往旁邊的椅子一坐,聖老走至魔聖天的身邊,彎下腰,打了下腹稿便道:“大人,目前情況看似對我們不利,然老奴以為莫傾狂讓柳劍穹傳的話還有這張紙條隻是為了擾『亂』我軍軍心,引起我軍將士恐慌而為,區區幾架火炮就想將我們困於城中,未免太小看我們。”

“沒錯,大人,火炮威力雖大,但又怎能傷到我們,若不是一時不察,屬下豈會如此狼狽,請大人允許屬下出城將那幾架火炮毀掉,再將城外的龍麟大軍殲滅,到時看她莫傾狂還如何‘甕中殺鱉’。”站起身,聖日跨前一步,接下聖老的話道。

“屬下也請出城與那所謂的火炮一較高下。”炎忠明和白狐紛紛起身請求出戰。

他們就不相信,隻憑幾架火炮就能將他們這些絕頂高手和二十幾萬大軍困死在城中,那簡直就是笑話,莫說聖天大人,就是他們之中便有三個天階高手,小小的火炮威力再大還能大得過他們的神功,隻要摧毀掉那幾架火炮,大軍便可出城將包圍在城外的龍麟軍一網打盡,到時,軍隊再稍加休整便可出發與冰炎他們於飛龍關會合,直攻龍麟皇都,恢複明炎皇朝的國號。

“風炎,你的看法呢?”魔聖天陰沉著臉不回答他們三人的請戰,利眸斜向一語不發的風炎。

一向最為冷靜的風炎沉『吟』了半響才站起身回道:“大人,屬下以為並不那麽簡單,據聖日和忠明所言,東城門外除了有火炮外,還有柳劍穹及下帳下兩萬精兵,西城門外也有童陽、傅璣以及兩萬兵馬,火炮的威力雖不至於能傷到我們,但若是要同時對付火炮和兩萬兵馬,一兩個人是做不到的……”

“一兩個人做不到,我們可重點從一處突破,如果我們幾個人同時出手,摧毀幾架火炮和兩萬所謂的精兵,想必不是難事,隻要能打出一個缺口,莫傾狂‘甕中殺鱉’的詭計便不可能實現,我軍也能脫離目前的困境,而且我軍尚有五萬大軍留守在洛山,到時隻要我們前後夾擊,必讓龍麟大軍死無葬身之地。”風炎還未說完,聖日便急『性』的打斷,臉上依舊帶著憤憤的殺意。

“不不,聖日你想得太簡單了,通過幾番交手,你應該知道莫傾狂的智慧謀略,她既然敢直接送這張紙條過來,明白是告訴我們她想做什麽,那就表示她早已做了充足的準備,我們有多少人能避過火炮,想必她早已心知肚明,試問如果是你,在知彼的情況下,又豈會放任為之,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莫傾狂會先一步進攻洛山。”風炎搖了搖頭,反駁聖日的話,從天炎穀的初次見麵,他就知道莫傾狂並非池中之物,何況能在聖天大人手中勝了兩局的人,智慧得該有多高,心思得該有多慎密啊!

雖然風炎此話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也不無道理,炎忠明等人麵『色』一沉地點點頭,聖日聞言也自覺自己想得太簡單了,轉念一想,邊點頭邊沉思道:“風炎此言也有理,現在想想……大人,請恕屬下直言。”

魔聖天微微點了下頭,聖日沉『吟』了一下,盡量不去觸動他的逆鱗道:“自上次一役之後,莫傾狂表麵上一直沒什麽動作,卻在暗中清空洛水城,而原本被大人謀略引出城的柳劍穹、童陽和傅璣,還有四萬精兵現在卻將兩處城門圍住,是以屬下認為,莫傾狂怕是早已看破我軍的意圖,所以假意讓我軍攻破城門,再反之將我軍困在城中,若真是如此,玄羅軍這支奇兵還不知道被她安置在哪裏,我們這次似乎又處於被動之中了。”

換而言之,這一局,表麵上來看是他們打贏了,但總體來看,真正處於下風的人也是他們,而且就算是贏,也可能是傾狂用來送他們上路的一點甜頭而已。

別怪他們有如此消極的想法,實是事實擺在眼前,讓他們不得不這麽想。

聖日此言一出,其他人均暗自屏住呼吸,偷偷斜眼瞄向主位上一言不發的魔聖天,卻見他似沒聽出聖日話中的‘不敬’般,如一座雕塑般不動如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而聽不見他們的話一樣。

廳裏瞬間顯得安靜得有些詭異,魔聖天沒有開口,隻是兀自深思,其他人自是不敢打擾,雖然急切的想商量出一個應對之策來,但也不敢放肆。

良久,魔聖天才悠悠地抬起眼,利如閃電的眼眸掃過風炎等人,最終停留在聖日的身上,慢騰騰舉起雙手,在他驚恐的目光下拍了拍掌,勾起邪魅的笑容道:“你說得不錯,你們都分析得很有道理,本座甚至懷疑當日玄羅軍火燒我軍糧營之時沒有全部將軍糧燒掉,還留有一小部分,現在想來,極有可能不是我軍撲救及時,而是莫傾狂需要這五天的時間來謀劃一切,燒糧營的真正本意是有意『逼』本座不得不在糧盡之時不顧一切地來攻城。”

“啊!她這又是為何?”風炎等人疑『惑』地驚問,這一點他們倒沒有想過,畢竟自古以來從未聽過守城的一方故意地『逼』攻城的一方來加緊攻城,而且還是在兵力懸殊之時,這無疑不是自找死路嗎?

“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魔聖天慵散地站起來,衣袖一拂,雙手負於後,冷邪輕笑道:“本座早該想到,莫傾狂那麽狂妄的一個人,是不會讓自己一直處於下風,但隻要兩軍對峙的情況不變,就算她再打勝幾仗,也改變不了隻有我軍來攻打洛水城的份,龍麟軍是不可能接近洛山這個讓她永遠處於下風的事實,如此下去,任她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逃大敗的一天,所以她以一招‘置之死地’之法誘『逼』我們大舉出山,再來個‘甕、中、殺、鱉’。”

低沉平靜的分析似是在說天上的雲有多白一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是被設計的一方,而是設計他人的一方呢!

臉『色』刹變,其他人差點因倒吸氣太猛而休克,如此說來,那豈不是上一次的戰役,莫傾狂勝得那麽漂亮,卻隻是在為今次戰役做鋪墊而已?天啊!這未免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連魔聖天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智謀太可怕,他根本無法捉『摸』得透,縱然是現在,他也隻能分析出她已走的棋路,卻仍難以斷定她接下的會朝哪路布局,她的棋局千橫萬縱,即使讓人觀之,也如雲裏看霧一般。

即使棋麵已脫離他的掌控,但也容不得他舉棋不定,是勝是敗,已剩最後幾子了。魔聖天目光突凝,衣袍微動,舉步便朝廳外走去,隻留下低沉的一句話:“聖老,發信號給橙堂主,若洛山有異,立即來報,忠明,你即刻從西城門出城前往洛峽穀,記住,不要與龍麟軍硬碰硬。”

“是。”即使魔聖天已經走遠了,聖老炎忠明依舊不忘了恭敬領命,稍後才抬起頭來,炎忠明目光驚疑難定道:“難道洛峽穀也出事了?”不可能吧!既然莫傾狂以為秘密小道和洛峽穀都是他們的計劃,因而柳劍穹和童陽並沒被調走,那洛峽穀之計應該已經成功了才對啊!

接到炎忠明的目光,風炎等人搖了搖頭,聖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任何猜想都沒用,唯有親往查看才能知道,想必聖天大人讓你去洛峽穀就是這個意思,若是冰炎他們能順利穿過洛峽穀,那麽縱然莫傾狂計謀再高,始終還是比不過大人計高一籌。”

“忠明明白。”炎忠明微點了點頭,抱了抱拳便快步向廳外走去,餘下的人也隨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