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心理谘詢
名片上的地址我不太熟悉。
像這樣的心理谘詢診所,一般都會開在市中心的商務樓裏。
我跟著導航,不知不覺間開出了市區,來到了郊外一片不知名的別墅區。
環顧四周,我心裏直打鼓,心說該不會是導航導錯地方了吧?
一個保安發現了我,上前禮貌詢問:“女士,需要幫助嗎?”
我索性拿出名片給他看:“這上麵的地址是你們這兒,沒錯吧?”
“嗯。”保安掃了一眼,便心領神會道,“原來你要找鄔醫生,她的確就住在這兒。請問你預約登記的名字是什麽,我打電話和鄔醫生確認一下。”
音落,我瞪大了眼睛,我真是病糊塗了,竟然忘記了預約。
保安聞言麵露難色:“要是沒預約的話,鄔醫生恐怕不會接待你。”
我想到什麽,告訴他:“我是喬栩醫生介紹來的,我姓阮。”
“原來喬醫生介紹的啊!那我幫你問問吧。”我報出喬栩的名字後,保安立馬鬆了口。
我很驚訝,就連這兒的保安都認識喬栩?
想來薑瑾每次前來治療,喬栩一定都陪同在旁吧。
保安回崗亭去打電話,我留在車裏,無聊地觀察著別墅區的環境。
是處幽靜的地方,看建築外觀應該有些年代了。
我猜測鄔醫生應該是在這兒住,順便就把診所開在了家裏。
正胡思亂想著,麵前的停車杆抬了起來,保安探出頭對我笑道:“阮小姐,進去吧。直行到底,右手邊的獨棟別墅就是了。”
“謝謝。”我啟動車子,進入了別墅區。
按照保安的提醒,我直行了幾分鍾後,前方出現了一片人工湖。
右手邊是一棟歐式風格的紅藍牆獨棟別墅,別墅的門口掛著一個招牌——鄔冬梅心理谘詢診所。
就是這裏了。
我下車,一個年輕女人迎了出來,笑容滿麵道:“你好,請問是阮小姐嗎?”
“嗯,我是。”我輕聲應道。
“裏麵請。”女人看樣子是診所的前台,她帶我進入了別墅。
屋內點著淡淡的木質熏香,前台領著我穿過客廳,到了後花園。
園中花團錦簇,正值初春,五顏六色地花兒爭奇鬥豔。
在繁花之中,擺著一張桌椅。
前台請我落座,隨後端上了一壺花果茶:“阮小姐,請用茶。鄔醫生剛接待完一名客人,可能需要你稍等片刻。”
“沒關係。”我微微一笑,先前的顧慮打消了。
這間診所雖說開在別墅裏,但是服務流程很專業,可見這位鄔醫生是個嚴謹認真的人。
茶水味道不錯,我嗅著花香品了兩杯後,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下意識地回頭,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名穿著白大褂,氣質優雅的中年美婦。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第一反應便知道,她就是鄔冬梅。
我起身,禮貌地和她打招呼:“鄔醫生,你好,我是阮詩,喬醫生介紹過來的。”
鄔冬梅沒有伸手,她怔怔地看了我半晌,那種反複打量的目光讓我有些茫然。
旋即,她微微一笑,和我輕握了一下手,嗓音溫潤道:“失禮了,你的眉眼太像我的一個故人,所以剛才我有些恍惚。”
我愣了愣,過去總有人說,我的眉眼長得像黎雪。
難不成鄔冬梅認識黎雪?
“鄔醫生認識我媽嗎?”我好奇道,“她叫黎雪,應該和你年紀相仿。”
鄔冬梅聽見黎雪的名字後,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笑道:“不認識。”
黎雪不喜歡社交,她倆不認識也在我意料之中。
鄔冬梅將我請進了她的辦公室,在給我做了一番專業的測試後,她看著數據報告,表情認真道:“喬醫生的判斷沒錯,你患有嚴重的焦慮症,並且最近三個月發作的頻率很高。”
“需要吃藥嗎?”我問。
在來之前,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些焦慮症相關的治療方案。
大多數精神疾病患者,在確診病症後都需要服用藥物,可是這類藥物會有一些特殊的副作用,諸如嗜睡、情緒麻木、反應遲鈍一類的。
我擔任著橙楓的CEO,是需要做決策的重要職位,我不想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影響到公司將來的發展。
我將自己的擔憂如實告訴了鄔冬梅。
她耐心聽完後,微笑著告訴我:“取決於你有沒有能力戰勝內心的恐懼。”
我愣住:“內心的恐懼?”
鄔冬梅輕點了下頭,解釋道:“人之所以會患上焦慮症,是因為內心有讓其恐懼的事務存在。隻有挖掘出了內心恐懼的源泉,還能尋求戰勝它的方法。”
她的話有些深奧,我一時間無法完全消化,怔怔道:“我也不知道,我內心的恐懼是什麽。”
“我可以為你做催眠引導。”鄔冬梅笑著說,“催眠可以幫助你了解內心深處的自己。”
我同意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在恐懼什麽?
片刻之後,鄔冬梅讓我躺在一張單人電動沙發上。
聽著柔和的輕音樂,我在她的引導下,漸漸感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我閉上了眼睛,好似進入了夢鄉。
我回到了孤兒院裏,陳院長正忙活著給孩子們包餛飩。
我坐在角落裏,望著牆上的世界地圖出神。
我打從記事起就生活在孤兒院裏,陳院長說,我是未滿周歲就被扔在孤兒院門口的。
世界那麽大,我的親生父母在哪兒?他們為什麽要拋棄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裏一陣失落。
畫麵倏地一轉,我被阮家人收養,養父母對我很好,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
那一天,養母翻出一條舊裙子,非得讓我換上給她看看。
我跟她撒嬌,我不想穿裙子,而且這個顏色我也不喜歡。
一向對我溫柔的養母勃然大怒,我被嚇壞了,後來是養父把養母勸回房間的。
我悄悄來到了他們的臥房門外,聽見養母哭著對養父說:“我們的菲菲現在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她有沒有吃飽飯?有沒有漂亮的裙子穿?”
那一刻,我才懵懵懂懂地意識到,阮家並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