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隱藏行蹤
畢常林衝我擺了擺手,仍然不忘叮囑著:“這藥物治療雖然可以暫停,但還要堅持過來針灸治療,飲食上、情緒上都要多加注意。”
我順從地點了點頭,而畢常林則突然拉住了喬娜。
他沉聲吩咐著:“你可得替她想著點兒,按時帶她過來。如果情況不好,就算是把她綁也要綁到我這兒來。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
聽畢常林這話,我倒像是一個叛逆的孩子一樣。
喬娜卻是破天荒的沒有和畢常林對著幹,配合的應著:“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畢常林這才鬆開喬娜,喬娜則默默將我的東西都搬到車上。
在我上車之前,畢常林仍然感慨著:“剛開始接受治療的時候那麽聽話,現在管又管不住你了。罷了罷了,等你平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非給你熬最苦的藥讓你喝不可!”
我笑著聽著畢常林的打趣,也不忘叮囑他:“畢老師,自己一個人,平時少喝點酒!”
“知道了,知道了,先管好你自己吧!我這身子骨可比你硬朗多了!”
我忍俊不禁,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
和畢常林道別之後,我坐上了喬娜的車,一路上,喬娜都沒有開口和我說話的意思。
這讓我渾身都覺得不舒服,想起那日情緒有些崩潰時對喬娜說的那些話,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車廂裏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終究還是主動開口道歉。
“喬娜,那天晚上的事,是我情緒太激動了,口無遮攔,說了讓你寒心的話……”
我的愧疚逐漸加重,聲音也越來越低。
喬娜突然停住了車,這讓我有一瞬的無措。
但我很快定下神來,認真的再一次同喬娜鄭重道歉:“喬娜,對不起,是我誤解了你,讓你受了委屈。”
喬娜用熾熱的目光盯著我,“你覺得,我生氣是因為這個?”
我怔愣了一下,“不是嗎?”
喬娜眉眼間燃起了怒意,她開口想要說什麽,可是看著我又吞回腹中。
這讓我心裏有些茫然,倒是猜不透喬娜的心思了。
喬娜背對著我,平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並不是生氣你誤解我,因為我知道你有多重視這個孩子。我隻是氣自己不該走,總讓你趕我,我也不應該走。”
喬娜的這番話讓我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眼眶陣陣泛酸。
喬娜含著怒意與擔憂的眸子定定看向我,滿口的後悔:“如果當時我不離開,你最危險的那三天,應該是我守在你身邊才對。”
我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被喬娜的話所觸動。
喬娜拉住我的手,眼裏帶著心疼,“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道歉。”
“阮詩,我想,我是能夠懂你的。”
我緊咬著嘴唇,心中的情緒終究還是繃不住了。
我抬手抱住了她,不想讓她看到我沒出息哭泣的模樣。
但喬娜剛剛那番話,讓我感覺到久違的溫暖。
我的心結打開,一路上主動找著話題,強迫喬娜跟我聊天。
不知不覺就聊到我提出從畢常林那裏離開的事,我狐疑地問著喬娜:“昨晚我說離開,讓你來接我,你卻連原因都沒問。是當時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喬娜神色淡定地回答我:“我不問,是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走。”
她偏過頭,明澈的眸子直視我,“從畢醫生說你藥物過敏的時候我就知道,在你和孩子之間,你一定會選擇孩子。”
我心中五味陳雜。
喬娜是懂我的,正因為懂我,所以她知道我一定會為了孩子停止治療,也因此什麽都沒有追問我。
車子停在別墅,管家早早就迎了出來。
“小姐回來了。”管家照顧下人幫我拿東西,而喬娜則扶著我先回房。
我躺在**,坐車坐得我確實有些疲憊,喬娜貼心地在我身後墊了個靠枕。
暈車的反應讓我有些不適感,我閉眸休息著,卻聽喬娜猶猶豫豫地開口。
“有一件事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你。”
“有話就直說,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兜圈子了?”我語氣帶著幾分慵懶。
喬娜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說道:“厲雲州已經在米國了。”
我倏然睜開了眼,在聽到“厲雲州”的名字時,心跳就不由加快了幾分。
“而且,他現在正四處打聽著你的下落,頗有一種不找到你不罷休的架勢。”
我心中不免有些慌亂,以厲雲州的能力,要查到我的行蹤,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喬娜暗暗打量著我,猶豫再三,還是同我商量著:“我看你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然你還是和他見一麵吧,當麵和他說清楚。”
“不行。”我完全想都不用想,我太了解厲雲州,就像厲雲州了解我。
如今我已經停止了所有的藥物治療,癌細胞隨時都有快速擴散的風險。
厲雲州是不會允許我冒險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就算我和他見麵,把他說通了,他同意我留下這個孩子,那也隻是他一時為了穩住我做出的妥協。
隻要有機會,他會不惜一切手段,讓我被動舍棄這個孩子。
我懇求的看向喬娜,“你知道的,我不能讓他找到我。所以不管你用什麽手段,都要替我隱藏好行蹤。”
喬娜眉頭緊蹙著,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對我點了點頭,滿足了我的要求。
垂眸間,喬娜的目光落在了我手腕的紅繩上,她詫異一下,試探問道:“這條紅繩,我好像見謝躍戴過。”
經她提醒,我才想起手腕上的繩子,並沒有對她隱瞞。
“沒錯,這繩子是謝躍送回給我的。”我的手指輕輕拂過那條紅繩,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他說是希望這條紅繩能夠帶給我幸運,讓我熬過去。可偏偏有時候不幸的事總會接踵而來。”
喬娜的重點卻並不是在這條紅繩,而是謝躍。
“我看得出來,那個謝躍對你可不單單是朋友那麽簡單。而且聽說你昏迷的三天裏,謝躍一直守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