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見無盡
“這次十七位特招生在第一個對手巨靈麵前，無一人落敗。
雖然大多有些狼狽，但考慮到他們從未體會過這般強大的力量，也是可以理解的。
倒是有兩位特招生的表現讓人眼前一亮。”
高達通過全息投影技術向多方高層介紹著本次試煉的情況，說著他調出兩段投影視頻來。
第一段視頻中是江河瘋狂的戰鬥，他最後無視巨靈自爆將它錘飛看煙花的模樣讓眾人議論紛紛。
毫無疑問，和其他那些不同程度收到傷害的特招生相比，江河的戰鬥可以說是酣暢淋漓，甚至可以認為他是遊刃有餘。
這無疑表明了江河的戰鬥天賦之強，足以適應高層次的作戰！
高達也是有些感歎，他沒想到自己那關門弟子的眼光居然這麽毒，真的撿到一個超級天才。
“早知道我就拉下老臉再挖一次牆角了。”
高達心中默默嘀咕著，挖人一時爽，一直挖一直爽！
他也隻是心思一閃，不忘繼續講解情況。
“還有一人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秘境處處長推薦的特招生張成。”
說著他播放了張成的戰鬥畫麵。
沒有驚天動地的打鬥，沒有震撼人心的邪魔煙花。
隻有無聲的起舞，張成仿佛對邪魔構造完全洞悉，每一次的出手都能擊中巨靈的弱點。
傳承了近千年的張家元力斬的完美發揮，更是讓他如同一位屠夫一般。
最後巨靈竟活生生被片成了無數的肉片，而他隻是微微有些喘罷了。
“張家的元力斬後繼有人啊，張老可以安息了。”
一直沉默看著的沈傲開口說道，他的聲線尖銳嘶啞，很難想象是神將城的最強防守。
早年邪魔初現，張成的父親戰死在裂隙戰場，本來都已經頤養天年的張成他爺爺張勇為了替兒子報仇，重新披掛上陣。
到達武聖九品多年的他自覺潛力耗盡，便向軍隊申請擔任先鋒營營長，勢要親手多殺一些邪魔才好。
多年的生死作戰讓他傷痕累累，身體機能本就下滑的張勇在去年的一次防禦作戰之中戰死。
整個張家便隻剩下了張成這一個獨苗，這次軍方的三個特招生名額便有一個被沈傲送給了張成。
其餘人一聽沈傲的話，看向張成的眼神也有些憐憫。
張家可謂滿門忠烈，最後一個男丁也要踏上這殘酷的戰場了。
“人類不會忘記他們。各位，試煉即將進入二階段，請稍等。”
高達開口道，試煉的第二階段他要親自監控著，第一階段的巨靈隻是熱身罷了。
第二階段才是重頭戲。
江河盤腿坐著睜開了眼，剛才戰鬥結束之後他便短暫休息了一下，在裂隙深處，保持最好狀態極其重要。
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遇到邪魔的突襲。
不過薑戰那時裂隙戰場應該還沒有那麽危險，那時未知才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這也隻是他的下意識行為。
“試驗一下無盡能不能在這裏使用吧，若是薑戰的戰力能夠得到無盡的加持，我想我這次的試煉一定可以完美通過了！”
江河想了下，他決定先試驗一下無盡之法能不能在此處使用。
之前擊殺巨靈的最後一擊，他已經試過前世的戰技是可以在這使用的，現在該輪到無盡了。
他剛沉入意念之中便發覺自己腦海中的黑球有些不同，往日黯淡的黑光竟然更加深邃起來。
仿佛其中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吞噬著光線一般。
更加明顯的是他原本交叉不動的雙環，現在竟自己緩慢運轉起來。
詭異的事是江河完全不覺得這樣不對，仿佛一切仿佛本該如此運轉一般。
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意念牽引著黑球進入經脈之後，它便自行運轉起來。
江河發現隻要黑球在經脈之中，自己便能體會到福伯所說的那種強大狀態加持。
奇怪的是，他隻是修行了兩回，竟可以擁有九成的輸出加成！
這讓江河怎麽也想不通，正當他為此想破腦袋之時。
一種冥冥之中的指引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北方前進。
江河沒有猶豫，順著指引立馬動身向前飛奔而去。
高達看著其餘十六人向著東方前進，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切都按他的規劃進行著。
當他的眼光掃到江河和他人迥然不同的前進方向之時，他有些愣了。
第二階段的試煉內容是秘境，在整個裂隙戰場的東側，考驗的是特招生們生存的能力。
隻有在複雜環境中還能找到活路的人才值得培養，這也是人類的無奈之舉。
人類資源有限，必須求穩。
高達暫時沒有關注其他天才，反而密切監控起江河起來。
他想知道江河為什麽可以忽視他親自設置的心靈暗示。
隨著江河遭遇的邪魔和周圍環境的不斷變化，高達有些懵。
“哨兵守衛，環形山……”
“他的目標是獨眼！”
高達通過係統的分析得出了這個結果，江河全程筆直的向著北方行進。
最終他將會遭遇有重兵守衛的邪魔統領，獨眼！
這讓高達對他的興趣愈加濃厚。
要知道，這個試煉的所有內容都是由他親自設計，沒有人可以避開他規劃的道路前行。
江河是個特例！
江河完全不知道他的異常表現已經被高達著重關注。
他一邊揮去手上殘留的黑色邪魔之血，一邊不停的向前行進。
他感覺得到，指引的目標就在不遠的北方，就快到了。
他的身後是無數倒地的邪魔，有著無盡加持的他一路殺過來，竟無一個邪魔可以抵擋他一擊。
無盡之法居然完美的適合這份力量！
已經殺到環形坑的他感覺到指引之力消失，也不急著進入其中，輕吐出一口氣後大喊道。
“呼~暢快！”
“哼！”
就在江河肆意的宣泄心中情感之時，一聲冷哼伴隨著一道黑光射向他。
江河隨手一揮，無盡之法加持後的一道金色元力勁氣撞向黑光。
“啵。”
一黑一金兩道光撞擊之後都耗淨其中蘊含的力量，同時消失在空中。
一個三米高的雄壯身影自眼前的環形坑中懸浮著飛了起來。
光滑的皮膚，虯結的肌肉，完美分割的形體，緊閉著的獨眼。
江河這才知道這指引居然是讓他來找獨眼，見此他也不恐懼，一路戰無不勝讓他戰意盎然，血脈噴張。
“你就是薑戰記憶中的獨眼？今日便讓我來會會你！”
話音剛落，壓不住眼中戰意的江河率先出手。
他不斷爆發著體內的力量飛速彈射升空，左臂破空，右臂呈戰刀狀蓄力待發。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留手，他知道能夠讓薑戰潰敗之人不可能會是一個草包，他這一路積累的戰勢就是為了這一次出手！
元力最大功率的輸出，無盡之法的全力加持，再配上刀斬狂雷這一戰技！
他認為獨眼必定需要一次出手才可以擋住。
那樣，他的試煉必定可以通過，他還能找到機會發起第二波攻勢。
以攻為守，逼迫獨眼使出第二招。
就在江河這一擊即將落到獨眼麵前之時。
千萬星河之外，黑暗中的身影感知到一絲熟悉的危險氣息，這氣息讓它想起不久前的那個爬蟲。
他居然敢向偉大的獨眼出手，還給自己造成了嚴重的傷勢！
“哼！竟然敢侵入我的意識領地。”
黑暗中的身影冷哼著散發出一道意念，不管這氣息來自哪裏，它要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這絲帶著它本體殺意的意念穿越無數星河，借助江河麵前的這具化身直接降臨到他麵前。
時刻關注著江河的高達在那意念降臨的瞬間便感知到了。
高達抬手欲要泯滅它。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忘記出手。
隻見江河身上黑光一閃，頭頂一個巨大的黑色球形巨洞出現。
其上還環繞著兩道巨大的交叉狀圓環。
這放大的圓環由無數閃爍著的光球組成。
高達隻是看了一眼那黑洞，整個人便覺的仿佛神誌被吸入其中一般，他立馬閉上了眼睛。
酸澀、疼痛。
他的眼睛仿佛被針紮了一般，這讓他淚流不止。
而試煉之中，巨型黑洞的出現瞬間將獨眼的意念吸收了去。
江河全力的一擊也落在了毫無防禦之意的獨眼身上。
“噗嗤！”
江河的臂斬直接劈開了剛才還透露著無敵氣勢的獨眼。
這讓他有些傻眼。
“啊這……”
“獨眼這麽弱嗎？”
“試煉繼續，喚醒一號人員江河！”
眼睛仍在刺痛著的高達沒有慌亂，平靜的發號施令道。
他不知道江河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知道，江河已經通過了試煉。
甚至，他斬殺了在設定中實力能碾壓他的獨眼！
高達不知道江河身懷什麽秘密，但他知道剛才獨眼甚至分出一絲本體意念來針對江河。
這足以他鄭重對待了，所以他決定提前喚醒江河，親自詢問。
他安坐在原位，體內凝若實質的元力不斷運轉到雙眼之上。
隨著他精純元力的洗禮，一直火辣辣的眼睛這才稍稍好轉，高達心中暗自慶幸。
當時他若再多看一會兒他這眼睛便廢了！
江河還有些渾渾噩噩，他剛才還在運用著尊者境最巔峰的力量與獨眼作戰，結果剛斬殺獨眼不久，他便感到一陣昏沉，失去了意識。
不知時日的過了一段時間，江河的意識蘇醒過來。
“這是哪，好暖和。”
入眼之處全是黑色，一絲光亮也沒有。
他嚐試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現在隻是一團意識，自然也不存在什麽形體。
隻見頭頂兩個巨大的交叉光環熠熠閃爍。
江河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正在無盡之內！
他好奇的打量著那兩道光環。
其實那日福伯講解的時候他就有一個疑問。
福伯所說的雙環是他這樣交叉著的嗎？
忽然他發現這兩道光環竟是有無數的光點組成，心中的疑惑更甚。
也不知等了多久，他感覺自己的視線內突然亮了起來。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麵前。
“高達所長？”
江河脫口而出，自己嘶啞的嗓音讓他有些奇怪。
高達笑眯眯的看著慢慢恢複意識的江河，心想此子果然異於常人。
從喚醒江河到現在不過才四個小時不到，竟然已經恢複了意識。
要知道秘境處那些常常神遊秘境的執事們從喚醒到恢複意識起碼也要八個小時的緩衝。
“江河同學，恭喜你成為本次試煉第一名。”
見江河已經可以自己支撐著坐起來，高達一邊幫他在背後墊了幾個枕頭，一邊開口說道。
高達的行為讓他感到溫馨，聽到他說話，江河笑了笑沒有奇怪。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都斬殺了獨眼，要不是第一，那也太可笑了。
“但你也在試煉之中受到重創，短時間之內無法複原，隻好暫時留在研究所修養一段時間。”
江河聽著有些發愣，他能感覺自己的身體沒啥問題啊，但是當他抬頭看到高達眼中的笑意之時。
他有些明白了，高達這是在保護他。
他清楚的記得在試煉之中，獨眼有一刹那氣勢如虹，當時的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靠著一路積攢的戰勢和神秘的無盡之法，他還是攻了出去。
本以為自己會因此付出一些代價的他沒想到獨眼居然隻是個花架子，一斬便死了。
一想自己要好久不能出去，他便默默的歎了口氣，在心中說道。
怪我太強了！
“小江，你當時為何會一路向北進發？可是發覺什麽異常？”
高達見江河情緒穩定，便試探著開口詢問，他要先解開最初的疑問。
當時江河是如何無視他的心裏暗示徑直往北的。
江河仔細回憶了當時的情況，結合高達臉上的疑惑之情。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當時冥冥之中的指引並非高達的設計。
他並沒有打算隱瞞，如實說道。
“斬殺了巨靈之後，我短暫修整了一下，嚐試著能否在試煉中使用在府庫處學來的戰技。
試驗完沒多久，我就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個意誌指引著我向北方走。”
高達一聽，陷入了沉思，環節上並沒有問題。
隻是其他學員接收到的意誌指引都是向東，隻有江河是向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變化是他忽略了的。
修整……試戰技……等等！府庫處學來的戰技！
高達眼中的疑惑逐漸消失，他已經有了猜測，他帶這些肯定的說著。
“你從府庫處學來的戰技便是那黑球吧？”
江河一聽，有些愣神，無盡之法難道在施展之時會被他人看見嗎？他也沒有否定，雖然福伯交代自己不要和他人說自己在府庫學到了無盡之法。
但是江河相信眼前這位老人。
見到江河肯定的點了頭，高達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看來是你這功法引動了薑戰的記憶，緣妙不可言啊。”
高達感歎著說著，他萬萬沒想到江河這麽一個還未進校學習的學生竟然已經在福公明之處學得了戰技。
而且是和薑戰密切相關的戰技，這是他之前設計試煉之時沒有考慮到的。
“行了，小江同學好好休息吧，這周圍的房間和設施你都可以任意使用，我還需要繼續關注試煉的進行，就不陪你了。”
高達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就離開了此處，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江河見他離開，這才鬆下勁來，雖然高達表現得和藹可親，但他不能不小心，他現在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無盡之法一定不止是最強戰技之一，它必定還有其他的意義。”
江河心中默默想到，高達的話他也聽懂了。
無盡之法引動了試煉中薑戰的真實記憶，也就是說當時是薑戰的記憶在引導他向北行進。
甚至，那已達巔峰的無盡之法就是薑戰本體的狀態而非他這剛起步的小嘍囉。
可笑自己還在為一擊斬殺試煉獨眼驕傲自豪。
殊不知這都是薑戰記憶的功勞罷了，自己還差的遠呢。
江河原本有些膨脹的心態這才平定下來。
他開始仔細複盤這最後一戰的前後細節，這是他前世每戰必做之事。
“前期瘋狂擊殺嘍囉蓄勢並沒有給我造成損失，消耗的元力隻不過是九牛一毛。
但是這些擊殺讓我的氣勢不斷提升，讓最後一斬的威力提升了不少。
戰技的選擇也沒有問題，當時沒有趁手的武器，以臂為刀是最好的選擇。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獨眼臨死前爆發出的那股意誌，那股氣勢。”
江河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背後還是一涼，在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獨眼降臨了。
還好他沒有猶豫全力出手擊殺了它，不然自己別說斬出第二下了。
能不能通過試煉都兩說。
“小江江~老師說你試煉第一啦？！”
一個耳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江河一臉震驚的回頭。
“咳……真大呀……”
江河看著背過身去輕聲嘀咕的烈青，無奈的拿起邊上幹淨的病號服鑽進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