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個alpha高大英挺,臉上猶如覆著一層寒霜,俊美冷離,威嚴壓迫,如高傲不可侵犯的神袛。
他如視無物,目不斜視地,帶著一群屬下從花團身邊走過,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舍給他。
花團知道他失憶了,他什麽都記得,卻唯獨忘了和自己在僻遠貧窮的小鎮上生活了三年的記憶,好似,那段記憶於現在矜貴的他而言,是汙點一般,忘記得如此理所應當。
可明明他是,當初信誓旦旦說要拿命對自己好的人啊…
怎麽就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呢?
“先生,”一個軍官驚醒了沉浸悲傷之中的花團,“快進去吧,元帥在等你。”
這是花團和顧辰州時隔七個多月的第一次見麵。
一張供多人會議的橢圓形長桌,顧辰州在那頭,花團在這一頭,遙遙相望。
“你說你知道月族臥底的藏身地點,是否屬實?”顧辰州沒有開口說話,他左右兩邊各坐了一個副官,其中一個語氣冷淡地問道。
花團隻是把藏在桌底的手握緊了,隻看著顧辰州道,“能不能…讓這兩位長官先出去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竟是在請求了,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對他的alpha說話,因為他摸不準這個男人現在的脾氣。
如果換作從前,他的alpha光是聽他這麽小心甚至是怯弱的語氣,都能心疼死。
顧辰州終於開口了,他的臉色未變,嗓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聽,隻是說出來的話,徹底不一樣了。
他說,“你並沒有那個資格。”
這是一個萬人敬仰的元帥對待一個髒兮兮的落難平民,該有的疏離而冷漠的態度。
花團抿著唇,隻是喉間酸澀了一會,便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肚子,說,“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月族臥底在哪。”
“胡鬧!”另一個副官一拍桌子,他麵容英俊,卻看起來脾氣就不太好,“你這是謊報軍情!浪費元帥大人的時間!別以為自己是omega便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違反軍令,就算你再怎麽稀少珍貴也照樣要受罰!”
“子晁,”最開始說話的那位副官,也就是祁沐推了推眼鏡,道,“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元帥自有分寸。”
邱子晁皺著眉坐下,目光詢問地看向主座上的顧辰州。
顧辰州抬起手腕,那雙淺色眼眸在腕表上掃過一眼,涼聲道,“七分鍾,按時間處罰。”
他浪費了他寶貴的七分鍾,說罷,顧辰州沒有再看花團一眼,仿佛花團已經被他定了罪,不配再承受他的目光,起身往門口走去。
一行人路過花團身邊的時候,僅僅隻說了兩句話便被剝奪了話語權,被當做空氣的花團忽然開口了。
他低著頭,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的手指,聲音很輕,“四年前…在桃源小鎮,是我救了你。”
顧辰州已經邁出門口的腳突然頓住。
那身被肚子撐得圓圓的粗糙藏藍色衣服上,一滴一滴**開一個小圓圈,顏色更深了。
花團哭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他不像別的愛撒嬌哭鬧的小omega,從小到大,幾乎沒對誰哭過,沒有人寵他,所有的情緒,他都是一個人獨自忍受著。
可是現在,他哭得無聲,眼淚很快把衣服打濕一片,透過薄薄的衣料,打得肚皮發燙。
他後麵說的每一個字,全都顛覆了顧辰州原來的所有認知。
“我是你的omega,是你捧著一束花和一盒奶糖,跪著求我說,我是你最心愛的小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