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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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圓一愣,下意識否決,“不可能,他不是什麽好人,我怎麽可能喜歡他!”

花團道,“我希望是這樣,圓圓,你聽我說,現在我們連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能再回到他身邊,他現在霸占了你家,早晚會被發現的,你跟我一起,我保護你,去通知你的家人,上報聯盟吧。”

阮圓皺起眉,猶豫不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可他心裏其實覺得,霍亂並不算太壞,至少他現在除了強占自己,其他事情都對自己很寬容,甚至跟他說自己悶了要出來玩,他都放行了。

一番掙紮過後,阮圓搖了搖頭,他道,“我想親自去弄清楚,霍亂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現在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團子,我覺得他還沒有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他還有救,我想去嚐試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花團沒有再勸他,而是道,“好吧。”

花團道,“但是你要隨時和我保持聯係,一出什麽事情要立馬告訴我,我會盡我的一切去救你,好嗎?”

阮圓感動地點點頭,“團子,你今天真是太帥了,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原來還會打架,你是怎麽把一個alpha打倒在地的,快到我都沒有看清楚你的動作,也太厲害了吧!”

花團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沒什麽,小時候就開始學習,隻是用來防身的,剛才是趁那個人不注意我才能偷襲成功。”

阮圓點點頭,由衷地說了一句,“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真的很像,當初見你的第一眼,我差點把你認成了他。”

花團眨眨眼,道,“那現在呢?”

阮圓笑道,“現在,越看越像,你完全就是他嘛!”

兩人對視一陣,阮圓眼眶微紅,他輕輕叫了一聲,“淺歌。”

花團笑著,也濕潤了眼角,他笑著應了,“圓圓,好久不見。”

其實在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相互認出了彼此。

十二點過後,花團回到了家。

他打開門,看見裏麵燈光通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遭,果然,顧辰州一身戾氣地走到玄關口,冷冷地望著他,道,“你還知道回來。”

花團被他凶得有些怕,可他也沒有地方躲,隻有懷裏那隻半人大的奈其兔子玩偶,他把下半張臉都埋進去,消極抵抗。

顧辰州看見他這副怯懦又事不關己的模樣很生氣,他冷聲道,“把小嬰兒獨自丟在家裏,自己則跑出去玩,你良心何安?要不是定位追蹤到你的位置,最後發現你在逛街,我差點以為你被人綁架了!”

顧辰州嗓音有些大,吵醒了他好不容易才哄睡著的小寶,嬰兒的啼哭又從臥室內傳了出來。

顧辰州轉身進屋去抱孩子,花團聽見寶寶哭了也著急,可他剛要進去,顧辰州訓斥道,“站在那!我讓你進來了嗎?”

花團僵在原地。

顧辰州抱著寶寶哄,可他根本不會哄孩子,之前好不容易讓寶寶安靜了,也是因為寶寶自己哭累到睡著,可即便這樣,他也不讓花團看一眼孩子。

花團又急又氣,也很傷心,顧辰州不讓他看孩子,也不準他進屋,那他離開好了。

他賭氣轉身要走,顧辰州皺眉叫住他,“站住。”

他抱著寶寶走過去,居高臨下道,“你就是這樣當爸爸的?孩子哭了你卻想一走了之?”

花團很委屈,他也有點想哭了,“是你自己不準我看寶寶…”

顧辰州不悅道,“那我有讓你走嗎?”

跟他簡直說不通,顧辰州把寶寶遞給他讓他來哄,看見他手裏的兔子玩偶也沒好氣,接過來直接丟在地上。

花團一直看著他的兔子,當奈其兔子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也被重重摔了一下。

他剛懷孕那會,家裏所有的積蓄都拿來買了新房子,沒有多餘的錢了,他們很窮,因為很多種原因,失憶的顧辰州隻能每天去工地上幹點體力活掙錢補貼家用。

他穿著很髒的衣裳,滿臉留著汗,可是他會在口袋裏藏一顆彩色的糖果,每天回家帶給他的omega吃。

那時候的花團還是不那麽會表達自己,不會說自己喜歡吃糖,想要和其他omega一起玩,還想要一隻屬於他自己的玩偶娃娃。

可是那時候顧辰州都知道,怎麽會有omega不喜歡吃糖,不喜歡漂亮的玩偶呢?他的omega從小懂事到大,從來不會主動索取這些東西,也不會自己花錢去買這些‘不必要的消費品’,可是,他能感受到當花團收到他給的第一顆糖果時,眼裏有多麽無措和驚喜。

他還欠一隻玩偶,那一天他們一起騎車去散心,回來時路過一家精品店,花團一眼就看中了那隻長耳兔子玩偶。

那是時下最流行的奈其兔子,可價格很高,顧辰州買不起。

後來,花團心心念念了有多久,顧辰州就籌備了多久,終於,那個天大的喜訊降臨,花團懷孕了,顧辰州激動無比,他不知道該怎麽對自己的omega好,隻是在一瞬間,想到了那隻奈其兔子。

於是他攥著他們這個月大半的生活費,要去給他心愛的omega買他最喜歡的那隻玩偶兔子。

可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留下懷孕的花團一直在家裏等,最後等來他失蹤的消息。

顧辰州離開前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給花團買他最喜歡的奈其兔子,可是現在,他把兔子摔在地上,對花團惡言相向。

花團突然有些受不了了。

他把孩子推到顧辰州麵前,然後撿起那隻兔子,頭也不回地跑進房間,把門鎖上了。

任顧辰州在外麵怎樣驚愕生氣,他不開門也不加理會,他隻是動作很輕地拍他的玩偶兔子,輕聲地,怕嚇著它似的,道,“沒事了,不疼了,沒事的…”

他在哄一隻不會說話的兔子,同時,他也在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