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顧辰州不由自主地走到花團的房間門口,Omega哭得那麽傷心,他多少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他正要敲門,身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顧辰州的手頓住,隨後皺眉離開了花團的房間。
門砰的一聲關上,花團也聽見了,他從地上坐起來,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往外四處看了一遍,沒找到男人的身影,花團打開門,慢慢走了出來,屋子裏很安靜,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顧辰州把他丟下,現在又隻剩他一個人了。
花團沒法不難過,他含著眼淚迷茫地在客廳裏走動,這麽空**的地方,他卻找不到一寸容身之所。
他想去找阮圓了,可是他又不想讓阮圓看到自己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何況阮圓的處境不一定比他輕鬆,他還是不要過去給他添麻煩了。
花團隻好抱著自己的奈其兔子,蹲坐在窗邊角落,看著窗外繁華的都市,獨自安慰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他自己一個人待到很晚,待到自己困了,抱著膝蓋快要睡著,迷迷糊糊到了自己的頭發,感覺到有點疼痛,然後醒來,花團看著自己已經過肩的長發,看了一會,就去櫃子裏翻出一把剪刀。
其實顧辰州應該已經忘記了他剪短發的模樣,他還理過寸頭,一點都不似溫順軟弱的Omega,酷酷的像隻爪子鋒利的野貓,導致很多追求者都被他這副模樣勸退,最後卻不小心落進顧辰州的手裏,花團覺得,就算顧辰州不喜歡他了,他也不能自己放棄自己,他從來不是所謂alpha的附屬品,既然不愛,那就果斷一點選擇離開,離了alpha,他自己又不是不能活,相反的,沒遇見顧辰州之前,他的人生都過得很好,alpha才是他的絆腳石呢。
花團替自己剪頭發,長長的柔順的黑發一點點被剪短,但還沒剪完,忽然有人打電話過來,花團停了下來,他還以為是顧辰州打給他的,糾結了好一會,才接了,他還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
是章楠玉的聲音,這一次,她的語氣顯得有些嚴肅,“花團,你現在立刻回顧家一趟,老爺子回來了,他要見你。”
花團一愣,章楠玉說的老爺,應該就是顧辰州的父親,顧辰州沒有帶自己認過門,也沒帶他去見家裏的親戚,他還不認識顧辰州的父親,但是現在,顧辰州的父親卻想要見自己。
花團有些緊張,沒來由地又有點擔心害怕,他不知道顧辰州的父親找他有什麽事,但是長輩傳喚,他總不能不理,於是他起身去換衣服,也沒有打電話給顧辰州,之前那麽多次打給他他不接,花團已經很失望了,顧辰州不陪他也沒有關係,他自己去。
等花團打車到附近,又慢慢走到顧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腳下的路隱隱有些看不清,天邊的暗色逐漸吞噬落日餘暉的紅火,這棟恢宏古樸的老宅沉浸,壓抑,裏麵人多了很多,卻聽不到一點嘈雜的聲音,花團更緊張了,他還不知道顧父是個什麽樣的人,對於自己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兒媳婦,又會有什麽樣的看法。
不認識的下人帶著他往裏走,走到一半,鹿管家來接他了。
花團見到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被鹿管家嚴肅地臉色潑了一盆冷水,鹿管家站到他身旁帶他繼續往前,邊低聲道,“您不該一個人來的,您來這的事,有告訴少爺嗎?”
花團老實地搖搖頭,道,“他很忙,我怕打擾他,而且我就回來看看顧老爺找我有什麽事,順便再看一眼子安。”
鹿管家看起來是想跟他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他慎重其事地對花團道,“裏麵的情形,怕是沒有您想的那麽簡單,您一會進去後,我會立刻找機會告訴少爺,您不必害怕,等少爺趕回來,一切就都沒事了。”
他掐頭去尾說的神神秘秘,花團聽得雲裏霧裏,但他並不害怕,他是來見家長的,又不是來受刑的,就算顧辰州的父親再怎麽不好相與,總不能第一次見麵就欺負他吧?
在鹿管家難言的擔憂注視下,花團走進了會議廳。顧家有專門的議事場所,用於接待地位比較尊貴的客人,以及開家族會議,花團隻是曾經聽下人們談起,從來沒進來過。
這裏他很陌生,高聳的牆柱,刻著異國風情的壁畫,千鑿萬斧雕刻而成的鏤空藝術品,還有長長的地毯和盡頭那一把椅子。
嬰兒搖籃擺在一旁,一位背影偉岸,身高高大魁梧的男人搖著搖籃,光是背影就給你花團很大的壓迫感。
章楠玉也在,讓人奇怪的是,她看著花團,眼神中既有幸災樂禍,又含著一股子憐憫,她想笑,卻又沒辦法笑出來,壓抑著,表情看起來非常怪異。
明明在場就隻有他們三個人而已,花團卻莫名地感到有點窒息,是那種來自精神層麵的感覺壓迫,花團站得離他們很遠,卻仍然不比清楚地聽見了來自那個上位者的說話聲。
“你叫花團?走近些。”
他慢慢轉過身,那張與顧辰州相似,卻又更加蒼老沉穩的臉,以及那對矍鑠不失鋒銳的眼睛,被他盯中,就像是茫茫深夜被一束狼光捕中,讓花團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顧蒼夜注視著眼前的omega,轉身坐下,他緩緩道,“花這個姓氏不多見,聽說你來自西部邊陲的一個小鎮?”
花團有點不敢與他直視,他沒讓自己坐,自己就隻能站著,低頭看著腳尖,道,“是…”
聲如蚊吟讓顧蒼夜微微蹙眉,他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眼前如此平平無奇,甚至根本不能讓人高看一眼的omega,會是自己最優秀的兒子選中的配偶。
他還記得顧辰州失蹤三年,最後找到被他派人強行帶回來後,他第一次忤逆自己,哪怕受了極重的家法,他也要咬著牙,猩紅著眼瞪著自己,毫不鬆口。
“…我要他,否則,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