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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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安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解釋道:“不關他的事!他隻是跟我說了他要走,打算跟過去是我自己做的決定,父親,您不要冤枉好人……”

顧辰州淡淡睨他一眼,“我有說什麽嗎?你這麽緊張,看來你很喜歡他?”

顧子安小心打量著父親的神色,見他似乎真的沒有別的想法,才鄭重地點頭,“淺哥哥人很好,他也很喜歡我和甜甜,還親手給我們做吃的。”

顧辰州有點嫌棄兒子把人叫得這麽親近,“淺哥哥?什麽名字。”

顧子安乖乖道:“他叫花淺歌,是個長得很好看的beta哥哥。”

顧辰州動作頓了頓,聞言瞳孔有些緊縮,“姓花?”

但隨後又放鬆下來,“一個beta,能進科研院倒也有些本事。”

他將茶杯裏的茶水喝完,心裏仍有些不願放過,“花這個姓氏在帝都還是比較少見,曾經的貴族花家落魄,子嗣凋零,近年難得嶄露頭角,有空我倒是想去見見這位。”

顧子安見顧辰州心情還好,便試探著問道:“那父親,我可以去西南嗎?”

小阮恬也抬起頭看向顧辰州,似乎要和顧子安統一戰線,同時被兩隻小團子期盼地盯著,顧辰州沉默片刻,道:“想去就去,你早一點接觸戰場也好,不過…”

顧辰州看著阮恬,意思很明顯,連阮恬都感覺到了,他頓時難過地眨起眼,連忙道:“叔叔…恬、恬恬也想去…”

阮恬一向怕他,鮮少這麽喊他,小孩子這麽軟軟糯糯的語調,饒是顧辰州也不由得放輕語氣道:“你跟你爸爸說過了嗎?要是你爸爸答應了,顧叔叔可以保護你,帶你一起去。”

讓阮恬去肯定是說不清楚的,顧子安自告奮勇,“父親!我去和阮叔叔談,要是他答應了,那你會送我們去嗎?”

顧辰州幽幽道:“我可隻說了送小恬。”

“恬恬跟我分不開,那都一樣的嘛!”顧子安沒想到顧辰州居然會同意他任性的決定,還打算幫他,頓時對這趟行程充滿信心。

而此時,正收拾行李的花淺歌還全然不知。

一陣涼風吹過,宿舍的窗簾霎時全部拉緊,屋內一瞬間暗了下來,一個人影出現在花淺歌背後。

花淺歌疊衣服的動作頓了下,隨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我可不會再被你嚇到了,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到處都看不見你。”

“想我?”男人愉悅低沉的聲音響起,他伸出手想碰一碰花淺歌鬢角的頭發,卻被人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笑容忽然有些淡。

鬼月雙手抱臂,長發垂在胸前,他道:“最近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西南亂了,東區和西區的領帥逐漸暴露出獨立的意思,老國王病危,皇室那群人還急著搶奪那個有虛無實的位置,顧鬱深不知道怎麽想的,倒是一直沒動靜,你這次去西南,我陪你一起去?”

花淺歌忽然找到那天做的一些剩下的餅幹,有點懊惱居然沒給那兩個小團子打包帶走,他把小餅幹裝好,聞了聞發現沒壞,瞧了眼一旁懶洋洋站著看他的鬼月,將餅幹丟過去,“隨你,這個我做的,還剩一些,你吃了吧。”

鬼月輕鬆接住,紅寶石似的血眸閃了閃,壓著笑意,不確定道:“你親手做的,都給我了?”

都是孩子們吃剩下的而已,花淺歌隨意點頭,“嗯。”

鬼月像品嚐什麽珍稀佳肴般嚐了一塊,然後,表情變得有點古怪,“這味道,果然不出所料……”

花淺歌抿了抿嘴,伸手去奪,“什麽表情,嫌難吃就還我,誰知道你們月族什麽品味。”

“這和我是月族應該沒關係。”鬼月笑了笑,躲過去,將小餅幹收好,“給我了就是我的,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他走過去,看他收拾的情況,道:“需要我幫忙嗎?你多休息會,手還會疼嗎?”

花淺歌心裏被小小地刺了一下,不管過去了多久,那天的痛楚都像是揮之不去的陰霾一直盤在心頭,他輕輕摸了摸自己左手的小指,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水平,斷指已經重新生長出來了,隻剩一圈肉粉色的淺淡痕跡消不去,一直提醒著他這裏當初發生過什麽,“早就不疼了,你也不用總擔心我這裏,已經長好的手指哪裏會那麽脆弱。”

鬼月**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低聲道:“是我說錯話了,你…”

“咚咚——”突然有人敲門。

花淺歌和鬼月對視一眼,後者瞬間消失在原地,窗簾也隨之打開了,宿舍內一切恢複了原狀,花淺歌走到門後,警惕道:“是誰?”

室友程其一直隨身攜帶鑰匙,顯然敲門的人不會是他,門後那人的聲音透過阻擋悶悶地傳過來,“是我。”

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但絕不是他熟悉的人,花淺歌有些無語,“我怎麽知道你是誰?說名字。”

外邊的人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犯了蠢,不爽道:“我是圖尤,開門。”

花淺歌將門打開了,他看著麵前沒有太多交集的alpha,疑惑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圖尤突然皺起眉,語氣不善道:“你沒看通知?這次被調派去西南,我和你是一組的,我是組長,來給你送分配的物資。”

花淺歌懷裏被塞了一大包東西,有防身武器,也有生物研究院新研製的營養劑,以及統一的生活用品等等,圖尤提醒道:“最好少帶點行李,缺什麽院裏都會有分配,別給我們組添麻煩。”

既然知道了對方沒有惡意,花淺歌也好脾氣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圖尤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隨後撇開頭,道:“你一個beta,有些時候倒是比Omega還謹慎。”

花淺歌道:“提高警惕總歸不是壞事。”

見他還杵著不走,花淺歌問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圖尤愣了下,隨後冷哼一聲,轉身直接就走了,花淺歌一臉莫名其妙。

關上門,鬼月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沙發上,表情也不是很好,厭惡道:“我最討厭春天,總有該死的蒼蠅來煩人。”

花淺歌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看了圈屋內,道:“還好吧,沒看見什麽蒼蠅,要我把窗戶關上嗎?”

鬼月氣得背過身去,暫時不想理這個無知的當局者,很快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