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完結章)
雜物間的空間十分小,隻能放下一米五的床,顧辰州躺在上麵隻能側身蜷縮著,手腳都伸不直,頭頂不遠處還有一扇小窗,月光悄悄翻窗落下,枕著月光的人卻睡不著。
二樓小房間內,獨立睡覺的顧子安整個人四仰八叉,輕輕打著呼嚕,睡得很香,顧辰州幫他扯了扯衣服下擺,想起應該是很久以前他也這樣做的那時候,有點驚奇地發現顧子安一直苦惱糾結的小肚腩終於消減,至少躺下去的時候已經平坦得看不出來。
小心翼翼打開另一扇房間,花淺歌背對著他,呼吸很平穩,而小阮恬正窩在花淺歌懷裏睡顏安寧,他失去了爸爸,幸而花淺歌一直陪著他,暫時彌補了這份依賴空缺。
顧辰州輕輕掀開一角被子,慢慢地,小心躺上去,人才上去半條。
“顧辰州。”
顧辰州身體一僵,刹那間腦海裏電光火花,他立刻將被子一翻,猛地鑽進被窩將香軟的Omega抱入懷中。
花淺歌屬實沒料到他越發不要臉了,竟然連半夜爬床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但他旁邊還躺著阮恬,不好動作太大將小家夥吵醒,隻能壓低嗓音憤憤道:“下去,你做個人。”
顧辰州恍若未聞,將花淺歌的雙腿夾在腿間,長臂一伸,牢牢地將花淺歌和阮恬都抱入懷中,他的下顎蹭著花淺歌地鬢發,發出滿足的喟歎。
“噓,小心一會把小恬吵醒了。”
花淺歌生氣地扭頭,卻被早就等著的顧辰州趁機親了一口,連番吃癟,花淺歌被惱怒衝昏了頭腦,一口用力咬住他的下巴。
刺痛讓顧辰州微微眯眼,但他卻沒有阻攔,等花淺歌發泄夠了鬆開口,顧辰州低頭輕輕地啄了下他的嘴唇,啞聲溫柔道:“我愛你,團團。”
花淺歌瞳孔微縮,與顧辰州充滿綿綿愛意的目光對視,竟然忍不住下意識閃躲。
顧辰州早就發現了,當他說出這句話,花淺歌總是承受不住,或許是曾經奢望過太多次,連期望都承載著痛苦,而他等得太久,也早已不知道該怎樣去回應,為了保護自己隻能逃避,就如小刺蝟縮了回去,隻懂護住柔軟的腹部,卻忘了怎麽用自己身上的刺重傷欺負他的人。
這樣茫然無措的反應,讓顧辰州既憐愛又心疼,他在黑暗中找到了花淺歌的手掌,摩挲著探入十指交握。
他感受著小指上那道已經淺淡得肉眼再難分辨的傷痕,用平靜的語氣道:“以後家裏再也沒有可以欺負你的人了。”
“章楠玉本就是一個可笑的替身,我把她和她的家人趕到偏遠之地,這輩子他們都不可能再踏入首都一步,而我父親,現在應該不能稱之為父親,我和他也已經斷絕關係,不是在後來,而是,當初他讓人斷你一指的時候,我用了同樣的方式報複回去,理所當然的,我和他也就此恩斷義絕,這輩子不再是父子。”
花淺歌驚愕得說不出話,手指還在他手裏輕柔把玩,他說得如此輕鬆,好像那不是他的後母,他的父親,而是仇已報盡的陌路人,從今往後再無任何關係。
顧辰州甚至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喜悅和小心試探的期待:“團團,跟我回去吧,當我的顧夫人,以後除了我,再沒有人敢欺負你,所有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取來,我把我整個人都交到你手上,你受的委屈生的氣,以後都一一報複回來,我絕無怨言,好不好?”
花淺歌道:“不好。”
他立馬就感覺到背後這人的傷心頹廢,仗著夜色沒有人看得見,他無聲地露出微笑,心中多年鬱結終於在此刻慢慢消散了,他還道:“除了你?你的意思是你還想再欺負我?”
顧辰州沉默片刻,先前的悲傷一掃而空,胸腔裏頓時爆發出極大的喜悅,他立刻猛地將花淺歌壓在身下,想讓他好好體會一下自己要怎樣“欺負”他,結果在這時,因為床晃動的動靜太大,將小阮恬吵醒了。
“…爸爸。”阮恬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軟軟地喊了一聲。
花淺歌向後踹了一腳,某個心虛的家夥立馬躺下裝死。
花淺歌拍拍阮恬的背,哄道:“乖,沒事了,恬恬繼續睡吧。”
阮恬在輕哄聲中又安穩睡過去,花淺歌才慢慢翻身。
顧辰州看著他在黑暗中的眉眼輪廓,心中軟得不像話,他湊過去親了親,低聲道:“睡吧,晚安。”
這句話似有魔力,花淺歌心境平和,閉上眼後無知無覺地就睡著了。
因為太過放鬆,第二天他又起晚了。
早餐是顧辰州親自做的,整個二樓靜悄悄,**也隻剩花淺歌一個,明顯兩個小家夥已經背著書包去上學了。
花淺歌慵懶地舒展筋骨,打了個哈欠,驅散瞌睡後正準備起床,掌心的異物感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兩枚戒指,一枚素圈銀戒,簡樸而眼熟,另一枚則是鑲嵌著紅寶石碎鑽的金戒指,財大氣粗又不失精致美感,分別戴在他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
那枚銀戒,他怎麽可能不記得呢。
當初和顧二結婚的時候彼此都窮,他們在店裏精心挑選,瞧中了最便宜的這一對素麵銀戒指,也依然湊不出錢來買,顧二當時心疼他極了,覺得他嫁給自己太受委屈,發誓一定要將戒指買下,並在上麵刻上彼此的名字。
可沒過多久花錢歌就檢查出來懷孕,在那之後,就是顧二消失被家人帶走。
花淺歌將銀戒摘下,內圈果然刻著他名字的首字母拚音,看這粗糙的刻字手藝,絕對是顧二那家夥自己弄的,刻字痕跡還很新,不像是幾年前的,反倒像最近才摹刻出來的。
顧辰州端著早餐走進房間,看見他依然戴著他昨晚偷偷給他戴上去的戒指,當場就呆在原地。
花淺歌眼睛紅了一圈,啞聲道:“我以為很多東西你已經徹底忘記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花淺歌以為他愛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可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麵前,顧辰州就是顧二,花淺歌自己都忘了,可是有人還記得,不僅記得,他還回來了。
還能怎麽辦呢。
花淺歌決定,就再原諒他一次吧。
番外一(花顧)
花淺歌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alpha那張醫院檢查單還擺在他床頭櫃上,可是上麵的結果他越看越生疑。
腺體受損會導致恢複後積壓的易感期爆發,alpha標記占有自己伴侶的欲望達到頂峰,時間上也有可能延長。
但再長,原本三天的易感期延長到一個月了還沒結束,是不是有點太不正常?!
花淺歌艱難地下床,打算去找信息素檢測儀測試下房間裏的信息素濃度,要是被他發現易感期已經過去顧辰州卻還在裝,他一定要讓這家夥好看!
他兩條腿遍布曖昧痕跡,酸軟無力,從床邊到衣櫃僅僅十幾步的距離,愣是撐著走了五六分鍾。
花淺歌又羞又氣,顧辰州發起瘋來簡直不是人,全身蠻勁衝撞起來凶狠到極致,最開始那幾天他簡直被弄得神誌不清分不清白天黑夜,即便是現在,他依然感覺到異物感強烈,又好像後麵在漏風的感覺……
“寶貝,在找什麽?”不知何時洗完澡出來的顧辰州從背後將他困在衣櫃之間,精壯**的上身散發著沐浴後的熱氣和渾厚的雄性荷爾蒙。
“滴——”
檢測儀接觸到顧辰州頸側的皮膚,緩緩顯示出一個數字。
顧辰州麵露疑惑:“這是什麽?”
花淺歌看清上麵明顯低於易感期濃度的數值,冷笑一聲。
顧辰州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
好不容易請求來的蜜月時光泡湯了,不僅如此,顧辰州還被剝奪了同床共枕的伴侶權力直到他下一次易感期來臨。
顧辰州滿心後悔,但花淺歌這次說什麽也不肯輕饒他,給一隻突破牢籠的凶猛野獸重新套上枷鎖,讓他禁欲,正是對他最大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