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帶她回家
白芨白嫩的肌膚被銀行卡不算鋒利的邊角刮出一道血紅的印子。
那種輕微的痛感,讓她恢複了片刻的清醒,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種能撫平受傷心靈的喜悅。
“刷兩瓶嗎?”
白芨大著舌頭問他。
江亦謙眼神裹脅著譏諷,明明什麽都沒說,眼睛已經罵得很髒了。
兩個人突然就僵持下來,白芨身上的血氣一波一波地往頭頂湧,感覺自己又被耍了。
她踉蹌著爬起來,剛站起身就嘭的一下摔到地上。
膝蓋上淤青一片,她感受不到疼,隻是眼神倔強地看著江亦謙。
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時此刻有多狼狽,喝酒喝到站不起來。
“阿偉!”
她用盡力氣大聲吼了一聲,她知道阿偉肯定在外麵,隻是放大的聲音帶著濃烈的鼻音和哭腔,喊得人心裏一緊。
阿偉也沒讓他失望,幾乎是破門而入,看白芨好端端地坐在地上,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
“對不起,先生。”
他一邊和沙發上冷漠的男人賠禮道歉,一邊扶著白芨往外走。
白芨看見來人沒有腿一樣掛在阿偉的身上,任由他扶著出去,直到出門,連聲再見都沒和江亦謙說。
關了門,和江亦謙一門之隔,才感覺堵在她心口的大山被搬開了一般,輕鬆了不少。
她渾身發軟地靠在牆上,把手裏的燙金黑卡遞給他,語速緩慢,“刷吧。”
阿偉的嘴巴開開合合,她的耳朵像是進水了一般被什麽東西蒙住了,什麽都聽不清。
她靠在牆上打了個酒嗝,也不管阿偉對她說了什麽,便開口打斷他,“一會你把卡送回去。”
白芨撐著牆一步一步去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她扣著嗓子強製催吐,手指伸進嗓子眼,像是觸發了一個開關按鈕,一百多萬的酒就嘩啦嘩啦被她全都吐進了馬桶裏。
她自嘲地想,這應該是她吐過的最貴的酒了。
她吐的鼻涕眼淚混為一談。
腦海中是江亦謙溫和謙遜的麵容,和看見她後毫不遮掩的暗黑和陰冷。
她不承認自己是哭了,隻是吐得太難受了。
她蜷縮著身子,手掌死死地頂住自己的胃,眼前一陣陣發黑。
直到蹲不住了,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出了衛生間的隔間,後背終於有了點疼的感覺。
頭頂的燈光白得刺眼,晃得她什麽都看不清。
衛生間裏的女孩們尖叫著跑出去,白芨不想讓半醒給客人們留下不好的印象,想伸手告訴她們別害怕,卻沒力氣再說話了。
世界徹底陷入黑暗之前,耳邊是淩亂的腳步聲,她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懷抱裏是她熟悉的木質香......
她感覺身體飄了起來,伸出手臂隨著風飄**的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傳來,把她拍在了地上。
江亦謙煩躁地按著正在“跳舞”的女人,不耐開口,“老實一點,這麽垃圾的酒量也敢灌烈酒!”
白芨捂著胸口,耷拉著眉眼,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皺眉囁嚅著唇瓣,“摔死我了,好疼啊,好疼啊。”
江亦謙聽她好端端地喊疼,心裏忽然波濤洶湧,腦袋也跟著疼起來。
好像隻有更緊地抱緊懷裏的人,才能安撫兩個人的疼痛。
他不做停留,大步帶著她離開半醒。
梅玫和韓憶趴在窗口往下看,梅玫激動得又要去搶人。
韓憶老神在在地拉住她,隻是篤定的一句,“你搶不走。”
他有種錯覺,江亦謙看到白芨的眼神不再一樣。
好像是有人動了他的東西,他再也不可能讓別人把白芨從他身邊帶走了。
白芨醉了,但不至於醉死。
所以當江亦謙把她抱進車裏的時候,她身體已經做出反應,下意識地滾到了曾經屬於她的位置。
“開窗。”
江亦謙的長腿跨進來,第一命令就是這兩個字。
白芨喝得太多,車裏很快就全都是葡萄味的酒氣。
她趴在車窗上,眼睛都睜不開,卻還是習慣性地看著窗外,安靜地不發一語。
司機回頭看著兩人,低聲問了句,“老板,去哪裏?”
江亦謙沒說話,兩根優秀的手指捏在眉心上,似乎在思考。
半晌,他伸手托住白芨的腦袋,問她,“跟我走嗎?”
白芨聽後麻木的眼仁轉了轉,下巴更是完全放心地壓在他的手掌上。
她像是沒骨頭一般,全身的重量都任由江亦謙托著,安靜得沒有說話的意思。
月光透過車窗撒在白芨身上,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似乎在努力睜開。
江亦謙黑眸始終注視著她,看見她這模樣便認定她的真的喝醉了。
“去湖山苑。”
既然白芨不回他,他就替她做決定了。
車子啟動,司機應該是車裏唯一清醒的那個。
他比誰都要驚訝。
老板平時連自己的公寓都懶得回去的人,居然要去自己的別墅,還要把白秘書帶過去.....
他從後視鏡悄悄望過去,看白秘書軟趴趴地倒在自家老板懷裏,兩個人動作自然契合。
車廂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安靜到隻有白芨醉酒後控製不住的淺淡呼吸。
安靜到江亦謙以為那個女人已經睡了,她卻突然伸手按在他胸口上,撐起身子看向他。
她問,“去哪裏?”
路上的車輛漸漸少了,車子沿著盤山公路越爬越高,哪怕醉了她還是有些最基本的意識。
這不是她來過的地方。
江亦謙眼神涼涼的看著麵前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她喝醉的模樣,但是這次她嬌憨的樣子卻讓他喉嚨發緊,盯著她的眼眸深沉似海。
她手掌撐在他心口,整個人幾乎都到了他的身上。
她像貓一樣的爪子捏著他胸口的衣服,固執拉扯著問他,“去哪裏?”
江亦謙被她撩撥得心裏熱火朝天的。
他不再克製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灼熱的唇瓣貼著她的脖頸向下。
他感覺內心深處的躁動隻有看見她的時候才能平穩,一種複雜的占有欲在此時此刻被放到最大。
白芨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身體被撩撥得不住地顫抖。
江亦謙與她耳鬢廝磨,低聲對她說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