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巾幗不讓須眉 上
馬蹄聲聲,腳步雜亂。
李堪、張橫、侯選三人,帶著四萬多的叛軍,出現在了馬雲祿的視線中。
“備戰!”一聲嬌喝響起,馬雲祿麵如寒霜,緩緩地拉下了頭盔上麵罩。馬雲祿的戰槍、鎧甲,都是馬超請韓暨、鄭渾傾力打造出來的,大體上的構造,與馬超的霸王槍和白虎嘯天鎧相仿。隻不過麵罩並非是雄獅的造型,而是一隻火鳳凰的圖形,與她身上銀白如雪的鎧甲,交相輝映。
鳳凰麵罩漸漸的把馬雲祿的嬌顏遮擋了起來,平添了幾分肅殺,幾分高傲。
一萬娘子軍,早已摩拳擦掌,刀盾手、長槍手、弓箭手……有序的進入各自的位置,擺好了陣型。黃舞蝶、嚴如意兩名武將,一左一右的侍立在馬雲祿的身後,杏目圓睜。
唯一的琴手蔡琰,盤膝坐在中軍的位置,麵前擺著一張香案,香案上放著那張綠綺古琴,蔡琰十根春蔥般的玉指,虛按在琴弦之上,引而不發。娘子軍中的兩位謀士王異和陶芷,則是安靜的俏立在蔡琰的身邊。
娘子軍嚴陣以待的架勢,自然落入了李堪等人的眼中。
張橫和侯選大笑不已,身為武將,他們還從未見過女子披掛上陣的。哪怕這支娘子軍的主將,是馬超的胞妹馬雲祿,依然無法改變他們對娘子軍的輕視。他們兩人早就聽說過娘子軍名號,卻一直未曾放在心上。他們以為,馬雲祿不過是仗著馬家大小姐、馬超胞妹的身份而已,娘子軍的實力,肯定是不值一提的。
叛軍之中,有不少人都有著同樣的心態,甚至許多的叛軍,在看到娘子軍的這一刻,忍不住指著娘子軍們笑彎了腰,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眾多的叛軍之中,並非所有人都如此輕視娘子軍。以李堪為首的原渭源駐軍,看到披著銀甲銀甲、帶著火紅色鳳凰麵罩的那道窈窕身影時,紛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渭源距離長安城很近,不過七八十裏的距離,娘子軍是浪得虛名還是有真材實料,他們還是知曉一些的。更何況,馬雲祿為了訓練娘子軍,時不時地把隊伍拉出來,前往遠處剿匪,或者是和長安城附近的各地駐軍進行切磋,渭源的駐軍,便被娘子軍狠狠地虐過三次。每一次,都是完敗!
所以,李堪部下的叛軍們,對娘子軍是懷有深深地恐懼的,看似嬌弱的娘子軍,在他們的眼裏,簡直就是一群女魔!可怖亦可怕!
哄笑聲中,張橫和侯選注意到了李堪的神色變化,忍不住收起了笑容,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李堪。李堪苦笑一聲,搖頭歎息道:“娘子軍的主將馬雲祿,乃是那位的胞妹,深得那位以及真定侯趙雲的真傳,身兼兩家之長,武藝至少已經有了那位的三、四城火候了。”
那位是誰?李堪沒有明說,張橫和侯選卻是心知肚明。哪怕他們已經叛變,但那個人的名字,他們仍是不敢隨意的宣之於口,長久以來,那個人在他們的心中所留下戰無不勝的印象,早已是根深蒂固,讓他們三人不敢有半點的褻瀆。
能有那位三、四成的火候,馬雲祿的武藝,已是足夠驚人了!至少,李堪等三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馬雲祿的對手。
頓了一頓,李堪張了張嘴,歎息著說道:“而且,娘子軍的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覷。我渭源軍,曾在人數相同的情況下,三次敗於娘子軍之手。”
“什麽?!”張橫和侯選大驚失色,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娘子軍的戰鬥力,竟然悍勇如斯?
要知道,各個地方的義勇軍,戰鬥力其實是差不多的,相比長年征戰在外的義勇軍,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裝備、武器也不如正規軍的精良。可再有差距,那也是義勇軍的一部分啊,比起其他地方的駐軍甚至是正規軍來,戰鬥力並不遜色,尤其是距離長安城最近的渭源,在各個地方的駐軍中,戰鬥力也是名列前茅的,娘子軍能三次完敗渭源軍,其實力,可見一斑。
“不過,那又如何?”李堪的麵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冷聲說道:“她馬雲祿畢竟不是那位,娘子軍亦非奔雷騎與破軍陣,我等這麽多人,難道還怕區區萬餘女子不成?二位,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想死,便隻能力戰到底。”
張橫和侯選的神色,在李堪的話語之中,重新變得堅定起來。沒錯,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嗆啷!
李堪三人同時抽出武器,遙指要馬雲祿的方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嘶吼著:“眾將士,殺!”
一萬多名叛軍,率先舉起武器,甩開腳步,向著馬雲祿等人殺了過去。他們是李堪三人麾下的死忠之士,對他們三人的命令,絕不會有半分的質疑。在這一萬多人的帶動下,其餘的大部分叛軍,也跟在他們的身後,帶著輕鬆的神色,向娘子軍衝殺了過去。
知曉馬雲祿一身武藝以及娘子軍強悍的人,畢竟隻是少數,大多數的叛軍,此刻還並不清楚,他們所麵對的對手,在看似嬌弱的嬌軀中,蘊藏著強悍的戰鬥力和堅定地意誌力。
“舞蝶,壓射陣腳!如意,準備衝陣!”火鳳凰麵罩之後,傳來馬雲祿冰冷的聲音。
黃舞蝶和嚴如意同樣俏臉含霜,各自離開馬雲祿的身邊。黃舞蝶來到了防禦工事的前列,而嚴如意則是來到了工事的出口處,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錚——
錚錚——
綠綺古琴的琴弦被輕輕撥動起來,蔡琰的一雙玉手,在琴弦上如同穿花蝴蝶般撥弄起來,一聲聲美妙的音符,組成一串串古老、蒼涼的旋律,飛躍到了半空,鼓舞著每一名娘子軍戰士。
娘子軍中,沒有鼓手,蔡琰的琴音,便是娘子軍戰鬥的號角!
銀槍猛地向下斬落,馬雲祿下達了進攻的指令!
“破!”
前列的黃舞蝶在看到馬雲祿的動作之後,嬌喝一聲,以其父黃忠秘傳的射術,射出了娘子軍的第一支箭。
啪!
黃舞蝶的箭矢,仿似穿越時空般,精準無誤的射穿一名叛軍的頭盔,狠狠地刺入他的天靈蓋骨之中。在箭矢的作用力下,中箭的叛軍,向前的腳步戛然而止,身體猛地向後一仰,便倒栽在了地上,一命嗚呼!
三千名娘子軍,繼黃舞蝶的第一箭之後,紛紛彎弓搭箭,將弓弦拉到滿月後,隨著弓弦的震**,射出了三千根羽箭,劈頭蓋臉的向著最前列的叛軍們,當頭落了下去。
見到娘子軍放箭,前幾排的叛軍,立刻舉起了盾牌,遮擋在了頭頂上。
旋即,一片密密麻麻的撞擊聲,接連響起,一個個落下來的羽箭,攜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地砸擊在盾牌上,撞出陣陣火星。
這一波箭雨,在叛軍盾牌的防禦中,看似攻勢迅猛,實則殺傷力有限的很,隻成功的射殺了數十名的叛軍。見叛軍防禦的密不透風,馬雲祿冷哼一聲,手中銀槍再變,虛空劃出了一個詭異的符號。
遠處的黃舞蝶立刻改變了戰術,指揮著三千弓箭手,在兩個呼吸的時間內,完成了再次的站位。緊接著,又是三千根羽箭離弦而出,一半的羽箭先發,仍是奔襲向叛軍的頭頂;而另一半的羽箭,則是故意落後一步,待叛軍條件反射性的舉起了盾牌之後,才以平射的手法,直射叛軍盾牌手們的胸腹之間。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叛軍哪裏料到,嬌弱的娘子軍們還有這一手?在兩撥箭雨的交錯覆蓋中,叛軍們顧的了頭則顧不了胸腹;顧的了胸腹則顧不了頭頂。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然而,留給叛軍們思考的時間,並不算長,不等他們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三千羽箭便先後而至,帶起了一溜溜的血花。這一次的傷害,可要比第一次大多了,叛軍之中,有兩百多人被射殺當場,引起了叛軍陣型的一小片**。
在拋射與平射之間隨意的切換,娘子軍不斷射出的箭矢,不斷地收割著叛軍的性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慢他們向前的速度。讓叛軍們感到無可奈何的是,娘子軍們過構築起來的防禦工事,做的極為到位,叛軍們便是想用弓箭還擊,卻全然傷害不到躲在防禦工事下的娘子軍。
短短數百步的距離,叛軍們足足付出了將近三千條性命,才靠近到了距離防禦工事百步遠的地方。雙方還未及正式交戰,叛軍便被壓迫的氣勢滑落,死傷累累了。
尤其是,衝在最前排的叛軍,可都是李堪三人的死忠部眾,這些死忠,都是他們花費了許多的功夫才拉攏到身邊來的,每戰死一個,他們都會感到一陣肉疼。他們倒不是珍惜部下叛軍的性命,而是在心疼他們所能絕對掌握的力量,正在逐步縮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