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贅婿

第四百零四章 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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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珣去華州,帶回來的最重磅炸彈就是“譚沁兒”。

王珣多方打聽,得知蘇禦與那譚沁兒相好半年之久。這二人經常同出同入,還有半夜出去活動的時候。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他們沒有事,鬼都不信。

一個“小喜鵲”已讓郡主露出怒發衝冠之相,若“譚沁兒”的事再說不明白,不知會把郡主氣成什麽樣。正如郡主之前的那句話“這婚別結了。”

若繼續順著唐靈兒說話,蘇禦覺得問題更難解決,幹脆換一個思想去處理這個問題。

蘇禦陡然站起身,信誓旦旦道:“我敢保證,沁兒還是個姑娘。我不知沁兒跑哪去了,可將來她再來洛陽,你可以把她逮來驗明。其他的話我不想多說。比如我與她一起劫富濟貧行俠仗義,想必說來也是於事無補。總之一句話,我與譚沁兒‘發乎情,止乎禮’,絕無汙點可言。”

“發乎情,何解?”

“友情。”

“我不信!”

“愛信不信,我現在也沒辦法證明。”

“你!……”

郡主伸手抓住案上茶杯,瞪視欲摔。

“郡主息怒,老奴可以證明。”

這時老貂寺胡榮不請自來,年近九旬的耄耋老者,彎著腰來到郡主身邊,滿臉心疼之相,哄小孩的口氣道:“靈兒不生氣了,乖呦。”

說話間,胡榮奪走郡主手中茶杯,遞給林婉。

麵對老貂寺,唐靈兒隻是吞氣,甚至能聽到從她嗓子裏發出的“咯嘣”聲,這是要氣昏過去的征兆。

胡榮突然變換麵孔,指王珣林婉罵道:“廢物奴才!不能為主子分憂,反惹主子生氣。你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待我教訓你們不成?”

唐靈兒似乎不想讓王林二人離開,坐在那裏別別扭扭。胡榮白了二奴一眼,也沒再堅持。

這時大家聽到老貂寺老氣橫秋地說:譚沁兒和譚方鼎是被他攆出洛陽城的。早先就有人說,蘇備選與北市水盆羊肉小館子裏的跑堂丫頭關係不簡單,那時胡榮就派人去盯著。但並未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後來譚氏父女又被蘇禦安排到福善坊西三巷七號,有一日,譚沁兒正在後院與根雕匠人學習根雕手藝,老貂寺與譚方鼎在樓裏談話。勸說譚方鼎離開洛陽,同時老貂寺在譚沁兒胳膊上種下一顆守宮砂。

據說這“守宮砂”是江湖上失傳五十年的“蠱術”絕學,老貂寺為什麽會,他也沒過多解釋。

“隻要能種上,就說明那丫頭果然還是個姑娘。若不是姑娘,無論如何也種不下的。”老貂寺憨憨笑道。

“當真如此?那榮伯試驗給我看。”

唐靈兒對胡榮的信任,似乎已經達到了相信父母的程度,可她還是覺得這事很奇妙,於是讓老貂寺現場演示給她看。

胡榮左右看了看,當他的目光落到林婉身上時,林婉沒什麽異樣,可是落到王珣身上時,王珣卻目光驚悚而躲避。

蘇禦心中暗道,這丫頭……好像不太敢試。

老貂寺悶頭想了想,屋裏的兩個錦衣婢他都沒用,而是道:“喚童璽來。”

——

後來蘇禦被放走了,唐靈兒要求蘇禦在婚禮前把《唐氏家法》全本背誦。她說話時使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愉悅。

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質問蘇禦,福善坊西三巷七號是怎麽回事?蘇禦說,那是與歐陽鏡借錢買的,等著增值,而且一定增值。結果還是被唐靈兒數落一頓,並沒收。蘇禦強調說,那是與歐陽鏡借的錢。唐靈兒道:你少拿歐陽鏡說事,但凡被我發現就都是我的,快把房地契給我送來!

“唐扒皮!”

蘇禦心中念叨一句,帶著童璽離開。

回想整個過程,有驚無險,也能體會到唐靈兒的心情,她是希望蘇禦能把這些問題當著丫鬟的麵解釋清楚的。可惜“譚沁兒”有些解釋不清了。試想假如胡榮沒有及時出現,會是什麽結果呢?

蘇禦笑了笑,覺得唐靈兒沒那個決心對抗唐振和皇後,這段國禮姻緣已不是“任性”就能割斷的了。

至於那守宮砂,胡榮是如何辦到的,蘇禦也想不大明白,總感覺老貂寺是在騙人。蘇禦想,如果自己內力再高幾個層次,也能在童璽手臂“少海穴”上逼出一顆紅點來。但蘇禦認為,這與守宮沒什麽關係。

想到這裏,心中一凜,老貂寺的內力簡直高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那麽,耳房小院裏的兩個腳印,如何解釋呢?另外一個人是誰?何人能與老貂寺旗鼓相當?他們為什麽較量?

據說老貂寺在皇宮時,現任大內總管犁萬堂隻是他的小跟班。而那時胡榮是長夏公主的身邊奴,還參與過唐皇後與孟貴妃之間的刀兵一戰。

“胡榮與唐家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密,可犁萬堂為什麽不呢……”

蘇禦溜溜達達回到後院看了看,工人們早已回家休息。蘇禦離開工地,向東邊小耳房走去。現在蘇禦和手下一夥奴人都住在東邊小耳房。老黃早已睡下,鼾聲大作。童玉小嬛躲在二道院牆後,聽著“鸞鳳閣”裏傳來的動靜。方才郡主聲音尖利,嚇得二小奴以為要出大事。

又見童璽被喚上樓去,二人一陣糊塗。後來又聽郡主的聲音緩和下來,二人頗為慶幸。此時見蘇禦慢條斯理走回來,便知沒有什麽大問題,二小奴歡天喜地跑過來。童璽跟在蘇禦身後,捂著胳膊,看起來很疼。

二小奴問,發生了什麽?蘇禦簡單說了說。童玉皺眉又問:“為何不用屋裏的兩個婢女試,非讓童璽去呢?”

蘇禦笑著揉了揉童璽的腦袋:“因為童璽最乖。”

老貂寺為什麽不在林婉和王珣手臂上種守宮砂,或許是考慮到兩個姑娘年紀大了,保不齊已私下有過男人。又或者,老貂寺擔心這兩個大丫鬟突然嫁人,而他捏造的“守宮砂”依然還在,那豈不是自動被戳破謊言。

而在童璽身上種守宮砂,這兩個擔心都變得沒必要。那小東西肯定沒有過男人,而她結婚,要等上好長時間。又或者,這輩子也沒機會嫁人。丫鬟沒有成婚的自主權,隻能等著她主子安排。而她的主子是蘇禦。

還以為老貂寺會來找自己談談,可蘇禦等到快天亮老貂寺也沒來找。

在等老貂寺時,蘇禦掏出小筆記本,看了看自己的私產。

李家貨棧加上囤米:市值6000多萬。

美伶館:估值4000萬。

聖火教舊址:估值2500萬。

紅黑寺……,算了,送給神教吧。

還有十幾處類似“福善坊西三巷七號”的房子,都加在一起……

驀地感歎一聲,想起自己剛來清化坊時身上隻剩十幾錢,連丫鬟們都瞧不起自己。

——

十一月也被稱之為冬月,初十那天飄下小雪,可長安郡主府門前卻熱鬧非常。

各位親戚登門拜訪,已嚴重影響唐總裁的日常工作。於是掛出謝客牌,隻說上午忙於經濟大事,下午才見客。於是讓老貂寺在門口招待來賓,把上午過來的客人先送去國公府招待著。到午飯時,唐靈兒會去國公府與眾親戚見麵。

自打王珣歸來之後,唐靈兒好像變了一個人,一忽兒高興,一忽兒又拉沉臉,給人一種陰晴不定的感覺。

比如她給蘇禦縫製的翠花袍帶,幾近大功告成,可不知為何又被她給剪了。據說郡主正高興著呢,不知想起什麽來,故而如此。剪完之後,她又顯得有些後悔。至今為止,她也沒做出什麽像樣的手工,這條腰帶算是她手工中唯一令人滿意的作品。不禁令人惋惜。

郡主的女紅有進步,大家有目共睹。

快到午時,唐靈兒林婉還在批閱文件,王珣在織補那條腰帶,她說一定能補上。

不久後胡榮來找,請郡主去國公府赴宴。

唐靈兒道:“喊上那人一起去。”

“那人”是哪個人?

胡榮愣了愣,林婉笑道:“我去喚吧。”

不久後,蘇禦被喚去國公府,與各位親屬見麵。

蘇禦心中默默念叨《無訝經》,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親戚。

能這個時候跑過來撩閑的,多是一些二流貴族,這幫女子平時沒什麽事,就是愛到處瞎串門。聚到國公府裏白吃白喝的,還什麽事也不用操心,真是開心極了。

唐靈兒走進大廳,被幾位堂親姑姑拽入人群中,還給蘇禦騰出一個位置,而這時王珣林婉這樣的奴婢完全沒了位置,隻能站在席外。

被幾百名“大媽”“閑婦”“老姑娘”圍住,蘇禦感覺耳邊有一萬隻鴨子,“嘎嘎嘎”沒完沒了。時而還要回答她們一些不著調的問題。好是尷尬。

她們東拉西扯的,什麽都聊,蘇禦隻覺得腦仁疼,不參與其中。可她們突然把話題引到唐安身上,聊起了那封不翼而飛的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