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贅婿

第四百九十九章 特殊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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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玎離開家之前,聽韓浩說,曾因一件小事與蘇禦發生過小小的不愉快。不過呢,那次也不完全是他的錯,據說是幫趙玲瓏什麽忙才導致如此。韓浩特意叮囑,讓趙玎替他道個歉,再帶些禮物過去。看在公主的麵子上,想必蘇禦一定會原諒。

韓浩經常作死,趙玎也不知韓浩在外麵得罪過多少人。想一想蘇禦那副模樣,又想起最近承風郡主西門圭給蘇禦起的外號“小俏馬”,突然惱火起來,問道:長安郡馬是出了名的漂亮,你個臭不要臉的,別不是對人家動了什麽歪心思?

韓浩怒吼道:你胡說什麽!我是那種人嗎?!

吼完這句,韓浩就氣昏過去。也不知是真昏假昏,反正是翻了白眼。見韓浩氣若遊絲一副瀕死之相,趙玎也沒跟他計較。於是帶了些禮物,厚著臉皮趕來長安郡主府,還真的對蘇禦表示歉意。

麵對公主殿下的誠意,蘇禦實在不忍心再說什麽,也沒把韓浩調戲童玉的事告訴她。

趙玎端坐榻上,微笑道:“既然妹婿不計前嫌,那就跟姐姐走一遭吧。不求那張密撤銷任務,也不求他如何通融,就是讓他坐得稍遠一點就行了。不如這樣,我給他拿錢,去對麵酒樓裏隨便吃吃喝喝,隻是別讓他坐在門口就好。咱家那個沒骨頭的,一見到張密就嚇得渾身發抖,是真的害怕呀。”

聽到這裏,蘇禦與唐靈兒對視一眼。二人都意識到這位憨公主又被她那狡猾的相公給騙了。如果說韓浩剛見到張密時會害怕,擔心太後對他下手,那倒是有情可原。可如今三天過去張密也沒動手,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看來韓浩是想把趙玎騙走,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就算趙玎離開家,韓浩也走不出公主府……

難道說,趙玎離開公主府,韓浩就能把別的什麽人引進來?

……聽說韓浩那癮很大,或許真的有這種可能。

蘇禦手撚茶杯:“不知張密帶去多少人?”

趙玎很認真地說:“足有一百人,連弩機都帶著。那場麵可是嚇人,別說人走不出去,就是鳥都飛不出去。”

見蘇禦沒有立刻答應,趙玎臉上浮現起埋怨之色:“怎的,莫非外麵傳聞是假的,妹婿與張密關係並不好?”

“表姐莫急。”蘇禦放下茶杯:“張密公務在身,我憑私交去與他說話,他也不可能放棄崗位。他之所以如此大動幹戈,而且一定要守在門口,無外乎是在向太後表態,對世人表演。隻要讓他恢複四品官身,成為錦衣衛監軍,那麽他就沒必要再這樣表演下去。”

“那妹婿的意思是……?”

“我進宮去見太後,給張密要個準信兒。”

趙玎喜道:“真的?”

蘇禦點頭:“嗯,真的。”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我不進去見太後,我就在皇城口等你。”

真是一個憨女人,可她確是一個有人情味的人。她越是這樣,蘇禦越覺得應該幫幫她。但並不是幫她解決什麽事,而是不想讓她再受到傷害。換句話說,這也是在給那個不著調的韓浩爭取時間,讓他盡快辦完事,別再讓趙玎看見。

雖然蘇禦不知道韓浩在搞什麽鬼,但給他留的時間長一點總是好的。至於張密的事,蘇禦覺得希望不大。太後剛找到機會複用張密,不可能這麽快再提拔他一次。

隨後蘇禦坐著車,趙玎坐著轎子,慢悠悠趕往皇城。

……

張密連續吃了十天烤全羊,已經胖了不少。可他的膝蓋好像留下些後遺症,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但這似乎更符合他的狠辣形象,在梁朝人的刻板印象裏瘸子都是狠人。就好像唐憐被叫做“北市唐狠人”一個道理。

蘇禦問張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密說,趙玎剛走,家裏就跑出來三個男人。都是油頭粉麵的戲子。張密得到的命令是盯著韓浩,至於別人他是一律不管。而且也沒告訴趙玎。張密說,滎澤公主一開始對我們兄弟就不錯,後來又連續請我們吃了十天羊,於情於理也應該給她留些麵子。錦衣衛是機密部門,隊伍裏的人都具有相當高的保密意識。估計這件事短時間不會傳出去。

蘇禦為此感到欣慰,同時也為趙玎感到一陣心酸。多好的女人,怎就攤上這個薄情的丈夫。

辦完這件小事,蘇禦沒往心裏去,也沒指望因為這事讓自己獲得什麽。可奇怪的是,最近蘇禦總能接到來自履順坊的情書,那情書寫得洋洋灑灑,合轍押韻,甜言蜜語,不可阻擋的濃情蜜意躍然紙上。蘇禦覺得那情書寫得相當不錯,還饒有興致的拿回家去給郡主看。

郡主一雙大眼乜斜著,目光裏充滿了危險的味道。

蘇禦偷笑。

郡主沒把情書銷毀,反而藏了起來,不知她要幹什麽。

……

……

一名嘴唇很厚,臉卻很窄的中年軍官走出大穀關。軍官臉上沒有胡子,而且他穿的還是那種專門為在軍中任職的太監準備的中官軍袍。他身邊跟著三十名京統衛兵。

走出城門,他坐上一輛馬車,馬車裏放著一箱卷宗。拿起一卷看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讓他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隨後他向車夫揮了揮手,馬車緩緩向洛陽城方向駛去。

邱垚主動跑來大穀關,名義上對京統站點進行檢查,其實他是來收集情報的。他之所以選擇大穀關為第一目標,是因為他覺得大穀關副站長李甫是一個與他有共同誌向的人。他們都看清楚了蘇禦的布局,也對這件事很有信心,對未來充滿期望。

若能幫助曹太後奪取兵權,那他們必將成為太後娘娘的得力幹將。這樣的人生才有意義,活著也覺得有奔頭。

在離開大穀關之前,邱垚與李甫焚香磕頭拜了把兄弟。邱垚說,回去之後一定會向指揮使大人隆重舉薦兄弟,爭取讓兄弟當上站長。如果將來哥哥我能走到太後身邊,到時再把兄弟介紹給太後。那時咱們兄弟一起享福。

李甫覺得自己找到知己,便把自己私下收集到的情報一股腦都送給了邱垚,並附上一封信。

……

小暑,鬥指辛。

天已大熱,郡主府西廂小浴池成為府裏最忙碌的地方。也不知郡主是怎麽想的,她不允許青衣武打幫忙打水。別說打水,就是靠近浴池都不行。從那以後,每天隻有一個小丫鬟負責清理浴池、看護水井、打水、燒水,蘇禦覺得那樣也太累了。所以蘇禦打算再去買一個體格健壯的丫鬟回家。

……

越發顯懷的郡主半躺在榻上,靠著隱囊,神情激憤地吐著瓜子皮。不時拍一下肚子,臉上淨是埋怨之色。她斜眼看著蘇禦,蘇禦低著頭不理她。

突然郡主說了一句:“都怪你!”

蘇禦抬起頭,無奈地笑了笑。

因為身體變形,郡主感到焦慮。她除了擔心因分娩而死,還擔心身體走樣。像三公子夫人那樣,生一個孩子胖十幾斤,最後胖成了球。結果弄得一身病。上次她來郡主府見西門圭一次,回家之後就病倒了。據郎中說三夫人身上的病太多,已沒法下藥。

四公子唐寬的夫人剛剛去世,難道三公子夫人也要走了嗎?

雖然唐靈兒與這些老嫂子感情不是很深,可她還是會感到難受。記得四嫂葬禮那天,她還掉了眼淚。結果四嫂子剛死還沒過三七,唐寬就要把一名十八歲的女人續為正室。這件事讓唐靈兒心裏老大不痛快。為此還四哥拌了幾句嘴。

最近唐靈兒心裏邪火不少,她讓劍客們去查貨源的事,結果發現那以次充好的商人已經跑路。這一筆交易讓大染坊損失五百多萬。而且這還隻是賬麵損失。對大染坊名譽的影響,暫時還無法統計。

邪火太多,郡主心情一直比較壓抑,而麵對郡主偶爾發作的胡攪蠻纏,蘇禦隻當樂子看。

蘇禦笑了笑說:“唐旦作為大染坊督辦,犯下如此大錯。你這次放過他,想必四叔心裏有數。”

唐靈兒懶懶道:“四叔今天還特意來找過我,說起這事的時候老大不好意思的。他還跟我說,明年家族大會,一準提名我來當長老。”

郡主高興起來,伸手在蘇禦腹部抓了抓。

蘇禦突然壞笑道:“我想買個體格健壯的丫鬟。”

郡主突然拉沉臉,坐起身:“你什麽意思?現在家裏十四個丫鬟還不夠你用的?”

蘇禦憨笑道:“怎麽是我用呢,是大家用的。”

“你少來。”唐靈兒揪住蘇禦衣袖,眯眼問道:“是不是在外麵有相好的了?”

“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

“沒準!”

就在夫妻二人閑磨牙的時候,門房來報邱垚求見郡馬爺。

蘇禦在小西樓接見邱垚。邱垚把從大穀關收集來的資料交給蘇禦,還附帶一封信。

蘇禦打開卷宗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還配有地圖。李甫已把第十九師第一旅百夫長以上軍官全部摸了個遍。每個人的家族背景,關係網,性格,都有所描述。各單位的駐軍情況,糧食儲備,行軍路線,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蘇禦不禁輕呼一聲:“李甫這人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想到這般有內秀。”

“蘇大人您看,能否將他提為站長?”

“你告訴他不必著急,待他把各旅都摸清楚了,將來我可能給他安排一個特殊職務。保證比站長權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