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所謂伊人
包大農與鐵蠻兩個一路逛到街上,包大農隻覺百無聊賴,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牛五這廝,壞則壞矣,還是挺好用的!
誰都知道忠臣好,可為什麽中國曆史上的皇帝大多數都喜歡奸臣?
你剛想睡覺就有人給你遞枕頭,剛想放屁就有人遞手紙。
這日子才叫開心快活!
如今的包大農心裏想的念的都是西山的那位姑娘,卻又不好宣之於口,若是牛五在時,哪還用包大農廢話,老早揣摩出包大農的心思,尋個不得不去西山的由頭,拉著包大農開開心心的泡妞去了。
可自己身邊這位鐵蠻,看家護院、防身保安自然是一把好手,可跟在自己身邊,隻知道直眉瞪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
隻不過要包大農自己說出來,總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包大農舉目遠眺,隻見遙遙一個酒旗迎風招展,包大農微微一笑。
昨日自己這一番危難,若不是得鐵蠻解救,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鐵蠻軍漢出身,旁的倒也無所謂,於這杯中之物,自然極是歡喜。
包大農扯了鐵蠻來到酒樓之上,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叫了一桌酒菜,包大農內有愁腸,不過淺酌幾杯,鐵蠻卻是個直筒腸子,那是杯到酒幹,不一會兒,兩壇子酒下肚,卻是嗚嗚嗚哭了起來。
包大農一驚,道:“鐵大哥,你鐵打的漢子,好麽樣的哭什麽?可是小弟有什麽怠慢之處嗎?”
鐵蠻擦了擦眼淚,道:“那倒沒有,本來我父子兩個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鐵匠,若不是遇到公子爺,我們一家三口說不定已經在亂葬崗子上喂了野狗,也正是因此,小人說什麽也不會讓公子爺受苦!”
包大農也有些感動,提杯道:“昨日之事,我還不曾道謝!鐵大哥滿飲此杯!”
鐵蠻舉杯一飲而盡,這才道:“隻是我回想起來,到底是苦了我家蘭兒,我與他爺爺兩個一來要忙於生計,二來到底是兩個男人,對她照顧不周,她小小年紀,現在有時倒要來照顧我們兩個!”
包大農點頭道:“所謂孩子沒娘,說來話長,這沒娘的孩子自然是苦的!”他說到此處,突然靈機一動,笑道:“鐵大哥,說到此處,來來來,咱們不妨西山上去走一趟!”
鐵蠻是酒入愁腸,已然有些微醉,包大農會了酒錢,攙扶包大農下了酒樓,上了馬車,直奔西山。
…………
西山。
顧秋梧站起身來,撣落身上的灰塵,昨日包大農去後,她馬上讓杜管家去買了糧食來,西山上上千人的流民,這些銀子不過是杯水車薪。
這西山上的千餘流民,便是千餘張嘴,那幾千兩銀子,又夠用多久?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幾百個男丁都去山上打草準備過冬了,牛兒有了飼料,這一個冬天就會繼續產奶,隻要牛奶夠多,就可以送給包大農換更多的銀子,買更多的糧食!
顧秋梧又買來了一些棉花,讓婦人們紡織,拿到市場上出售!
可即便如此,顧秋梧心裏明白,單靠牛奶紡織,還是不足以養活這麽多的流民。
而且顧秋梧的心裏還有隱憂。
包大農怎麽看也不像個靠譜的,以顧秋梧來看,這廝分明是個花花公子,無賴子弟,不過是為了討自己的歡心才狂灑銀子。
可隻要包大農收到了牛奶,拿到市麵上去賣,便知道賣牛奶這事,到底是不行的了,眼看如今便要過冬,這些流民若無衣食,隻怕十九便要凍餓而死!
這西山的地,又不是她顧家的,隻不過好在藍道行並未催逼,不然她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爹!如果你不是重病在床,又會怎麽辦呢?”身為一個弱女子,顧秋梧一直覺得自己絲毫不弱於男子,可是到了如今,她在內心裏,真的希望有一個堅實的肩膀可以讓自己依靠。
“小姐!”外麵杜管家快步走了進來,稟告道:“包大農那廝又來了?”
“哦?”顧秋梧也是一愣,沒想到包大農來的這麽快?
他來幹什麽?難道是要反悔不成?
顧秋梧卻是不怕,昨日兩人已經簽了契約,自然不怕包大農反悔。
“請他進來!”
顧秋梧回到客廳,正襟危坐,隻見包大農一路緊緊扯著腰帶,跟在杜管家身後走了進來。
“不錯不錯!”包大農點頭讚許道:“我這一路行來,隻見西山之上秩序井然,那些男丁們打草的打草,喂牛的喂牛,那些牛兒個個膘肥體壯,想必產奶不少啊!”
顧秋梧心裏暗自鬆了口氣,看來這個草包根本什麽也不懂!
顧秋梧微笑道:“不知包公子今日登門,還有什麽見教?”
包大農嘻嘻一笑道:“不瞞顧小姐說,小生這一次來,是為了一個女子!”
顧秋梧麵色不由一紅,她自然知道包大農是個臉皮厚的,可萬萬沒想到,包大農居然如此無賴!
她麵色肅然,冷冷道:“包公子說笑了,我顧秋梧雖是個女流之輩,可也不是由得你調笑的!”
包大農也是一愣,心知這女娃兒是誤會了,他有心撩撥一下,當下哈哈一笑,道:“姑娘何出此言,孔子曰衣食男女,人之大欲!又說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昨日小生來,便是無衣,還沒謝過姑娘賜衣的恩情!”
顧秋梧想起包大農昨日的狼狽模樣,也是忍不住好笑,臉上卻是冷如寒霜,道:“什麽聖人的言語,到了你的嘴裏,都變成了壞話!”
包大農見她麵色微紅,一副嬌羞模樣,忍不住心裏一**,卻知道這女子不可等閑視之,不然又不知道要吃什麽虧了。
他趕緊正色道:“是小生說的不明不白,叫姑娘誤會了,其實小生此次來,是來做媒的!”
“做媒?”顧秋梧一愣,麵上更紅。心說你這廝好生無禮,我顧秋梧乃是好人家的女孩兒,拋頭露麵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你便是有心,也該自去找媒人上門提親,哪有這般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跑上來的道理?
何況在她心裏,愛的是有為的君子,似包大農這般無賴子弟,又豈能入她的眼?
她這裏正要發怒,突然莊院外麵傳來一陣吵嚷之聲,緊接著有人跑了進來喊道:“不好了,外麵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