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酌貪泉而覺爽
那漢子看了包大農一眼，登時眼睛瞪的老大，如同要冒出火來，哭道：“大老爺在上，小人便是賣牛奶的店老板。便是這廝害了小人！請青天大老爺做主。”
包大農一愣，眼見這人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啊，正要說話，隻聽那漢子喊道：“大老爺，小人乃是街邊的店家，靠著賣些吃食過活，今日正是因為賣了這包家的牛奶，害的小人的主顧全家腹瀉，小人也因此挨了一頓毒打！”說完手捂著腮幫子，哀叫連連。
包大農頓時明白了，這廝定是收了包家的牛奶又出去販賣，結果中了招。
包大農心裏這個氣啊，你這廝薅社會主義羊毛也就算了，居然還來怪羊毛的質量不好？
今天少爺不打你個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包大農一陣冷笑。雖然他也很奇怪自家的牛奶為什麽吃壞了這麽多人的肚子，可是眼下絕對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好時機！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洗脫自家的嫌疑。
楊越心裏也是一陣火起，眼見包大農到了自己的治下居然還如此放肆，不由大怒，怒道：“你這廝還不認罪嗎？”
包大農繼續冷笑幾聲，雙手一攤，笑道：“不知小人何罪之有？”
他一指那婦人，道：“你家大哥的遭遇實在令人同情，隻是我又一事不明，倒想請教！”
包大農轉過身來，麵朝大家，大聲道：“大嫂，我問你，你買牛奶時，店家是如何說的，這牛奶又是價格幾何？”
那婦人一愣，搖頭道：“那店老板說這牛奶是關外運來的，說什麽這牛吃的是新鮮牧草，喝的是山裏的山泉，最是滋補不過，絕非市麵上尋常牛奶可比，因此這奶的價格頗高，比尋常奶要高出三倍！”
包大農一拍手道：“這位大嫂，我想請教，你可知道我包家的牛奶，奶源是哪裏？”
那婦人搖頭道：“你的奶源是哪裏關我什麽事？我隻知道我家官人吃了你家的牛奶，壞了身子！”
包大農嘿嘿一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妨告訴大家，我包家的牛奶，乃是出自於西山之上！”
“什麽？居然是西山的牛奶？”
“奸商！”
“該死！”
“誰不知道西山的牛奶不幹淨，人吃了就要拉肚子的！”
楊越也很是奇怪，心裏好奇這少年居然自斷活路，之前西山上是有一些牛奶拉下來在賣，可是因為吃了會壞肚子，便無人購買，因此也沒鬧出什麽大事來。
可包大農如此說，分明是承認自己以次充好，謀財害命了！
大堂上下，群情激奮。
包大農又來到那店老板的跟前，笑道：“我包家的牛奶乃是產自西山，可沒有吃什麽天然牧草，更沒有喝什麽山中清泉！而且我包家的牛奶價格也很便宜，大叔，我看你一定是年紀大了，記錯了！”
那店老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在市井中廝混了多年，有什麽拎不清的，今天不知道多少人跑到他店裏來鬧事，若是由他來賠償大家損失，那當真是要傾家**產的！因此他老早決定，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一股腦推到包家的身上。
事到如今，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這店老板怒吼道：“大家莫要被這小子騙了，我們做買賣的，胡亂誇誇自家貨物那是最正常不過，而且自來是低價進高價賣，又有什麽奇怪？”
包大農見這人死不悔改，隻好繼續道：“好吧，既然你說這牛奶是從我包家進的，我倒想問問，你是何時進貨，銀錢交給誰來？”
那店老板無話可說，腦袋卻是轉的飛快，心知到了這般田地，隻好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是收來的牛奶比較好了，他一雙眼睛四處梭巡，一眼看到一個粗壯婦人，大叫道：“便是此人！”
早有衙役上前將那婦人捉了來。
那婦人每日在包家門前領來牛奶，便去轉手倒賣，今日一樣吃壞了肚子，聽說大家都去衙門告狀，想著跟著撈點賠償，待被認出想走卻是來不及了。
這些個婦人天不怕地不怕，卻最是怕官，見了楊越，老早體似篩糠，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啟稟老爺！”那仆婦道：“那牛奶是民婦每日領來，賣了給店老板的！”
楊越眉頭一皺，道：“你們這些婦人，可知道那牛奶是西山產的？”
那婦人一個勁點頭道：“民婦們其實是知道的！”
楊越緊接著問道：“你將牛奶賣給店老板的時候可曾明言？”
那婦人瞠目道：“老爺明鑒，這牛奶得先有牛，民婦這等人，哪養得起牛，店老板自然是問過的，民婦自然也是照直說的！”
楊越一拍驚堂木，怒道：“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既然知道牛奶是西山產的，人吃了會鬧肚子，居然為了一己之利，通同販賣！”他一指包大農，道：“這牛奶是從你這出去的，你自然也脫不了幹係！”
那幾百名仆婦聽了齊聲大叫冤枉，哭喊道：“大老爺饒命，這包家的牛奶實在是一等一的好牛奶，咱們白吃白拿了多日，家裏人都跟著吃，實在並無一人鬧肚子，民婦們因此動了歪心思，到處造謠說包家的牛奶吃了要拉肚子，如此一來，便再也無人買他家的牛奶，民婦們卻可以每日裏白吃白拿還可以拿去換錢。隻是不知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
堂上堂下之人頓時一片嘩然。
原來自家多日以來高價買來的牛奶居然都是包家的牛奶，而且這牛奶味道的確不錯，滋味醇香。
而可恨的是那些店家，居然造謠壓價，卻又自己收來販賣。
包大農心裏這個美啊！
快一個月了，自家的牛奶流水般出去，不見一個水花，這錢虧的不知有多少了，本來自己都以為是鹹魚了，沒想到鹹魚也有翻身的一天啊！
如今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包家的牛奶是好牛奶，從此以後，你們不出高價，休想喝到一口。
包大農心裏簡直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