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買賣興隆！
包大農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暗笑不已。
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正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個深受神仙傳荼毒的傻孩子，一個人躲在深山老林裏做職業白日夢選手，不夢見九天玄女那才奇怪呢！
包悟來憋了半天氣，才道：“看來修道之事果然不能有須臾放鬆，便是夢裏也要把持得緊啊！難怪南華真人說道在便溺之間！”
包大農連忙點頭道：“不錯不錯，那道既然連小便大便都不放過，你在夢中胡作非為，自然也於道行有虧！”包大農心裏忍不住好笑，看看自己傻爹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想必十有八九已經信了。
“而且！”包大農趁熱打鐵道：“咱們這符水，不要錢！”
“什麽？不要錢？”包大娘眼珠子瞪的比鈴鐺還大，奇道：“我兒，既無錢賺，咱們忙活個啥勁呢？”
“這樣看起來倒是很安全啊！”包悟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要怕！”包大農成竹在胸，這海帶水治大粗脖，簡直是手到擒來！
“既然我兒如此有把握，爹就聽你的！”包悟來和包大娘互相看了一眼，眼神的含義很明確，這事不靠譜，不過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何況自己這傻兒子難得對家業這般上心，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正所謂死馬當活馬醫，兩人心裏的念頭都是一樣，隻希望今天不要再遇到潑皮牛五，便是謝天謝地了。
計較已定，眼看天色漸明，一家人開始忙活起來。
不多時，又一張新桌子擺在了包家門前，上麵擺著一大盆海帶水！
旁邊一張大桌上卻是供著一尊神像，那是包大農剛用後院挖來了黃泥所捏，看起來半像不像，脖子倒是夠粗。
包悟來穿戴整齊，手拿半截桃木劍，身穿大紅法袍，當街而立！
此時街上行人漸多，見了包悟來這身打扮，全都聚了過來。
這畫符捉鬼的事，在老百姓眼裏，和過年唱大戲沒啥太大區別。
這一套法事包悟來本是做熟了的，眼見四處人群圍攏，包悟來大喝一聲，口中念念有詞，一本正經地掐訣念咒，焚化符咒，又將那焚化的紙灰投入水盆之中！
“各位！”
待得包悟來停了下來，包大農躍了出來，大聲叫道：“各位街坊聽了，我爹曾位在郭真人座下十二賢士之列，道法精深之至！如今他老人家受神仙傳授，開壇做法，燒符化水，單治大粗脖子病，諸位高鄰，若是有親朋好友得了此等毛病的，不妨介紹前來，我爹乃是當世高人，不為銀錢，為的是拯救黎民眾生！”
說完，包大農往旁邊一跳，目光在眾人脖子上來回晃悠！
“也沒個大粗脖來第一個吃螃蟹！”包大農也有點泄氣！
“這個道士，不就是昨天被牛五潑了糞的嗎？”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據說這廝昨天給人算命，到處說人三日內有血光之災來著！”
“聽說牛五昨天放出話來，今天可還要來找茬！”
“快走快走！再不走時，可難免身上沾了血！”
片刻之間，圍觀之人走了個幹幹淨淨！
好尷尬啊！
“我兒，你回去歇著吧，這我看著就行了！”包悟來掩飾不住失望的神色，今天這事，他本來就不打算來，隻不過不忍心讓兒子失望罷了！
到了眼下這個地步，反正自己昨天已經丟過人了，再丟一次也不怕！
何況牛五那廝若是來了，自己挨揍也就算了，還搭上兒子，有點劃不來啊！
“要有耐心！”包大農臉上平靜的很，心裏卻是急的要死！
…………
轉眼半日過去了，火辣辣的太陽曬在頭頂，包悟來和包大農兩個卻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
包大農伸手從水盆裏撈出兩隻死蒼蠅，隨手彈掉。
“爹，你先頂著，我回去發個夢，看看白胡子老爺爺還在不在！”說完，包大農一臉鬱悶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容易啊！手裏拿著金飯碗居然連飯也要不到，這是個啥世道！真是錢難賺，屎難吃啊！”包大農氣悶無比，往**一躺，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大農隻覺得耳邊呱噪，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隻聽得門外人聲鼎沸！
“我去，看來生意不錯啊！”包大農跳下床來，跑到了門外。
震驚！
大門外熙熙攘攘，無數人喜笑顏開，手裏端著各式鍋碗瓢盆，排著大隊等著打水。
“這回可是發達了！”包大農心底狂喜，眼見自己老娘裏裏外外地忙著往外端大盆，真是盆到水幹！
突然看到旁邊的傻爹，那是一副啥表情！
“爹，咱們發達了，你不高興嗎？”包大農抱住自己傻爹可勁的搖。
“高興，就是腰疼！”包悟來扶著腰，臉上的表情比昨天屎尿淋頭還難看，朝著大街對麵努了努嘴！
大街對麵茶樓跟前，有個小二模樣的人正跳著腳罵街！
“笑人無氣人有，理他做什麽！”人聲鼎沸之中，包大農啥也聽不清。
“你仔細聽！”包悟來還是一副死了娘的樣子。
“你們這家王八蛋，該死的臭道士，沒事念你的鬼經不好嗎？幹嘛沒事來搶咱家的生意！”對麵的小二見包大農往他那邊看過去，跳的更加起勁了。
“搶他家生意？他家是做啥生意的？”包大農納了悶了，難道自己的獨門秘方這麽快就泄露了？包大農轉過頭來看看自己家門口這大長隊，突然忍不住想罵娘！
一溜大長隊，不下數百人，一個個喜笑顏開，沒一個病懨懨的，再看這些人的脖子，一個個都很正常！
“他們上咱家這來是？”包大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咱們北京城的井裏大部分出的都是鹹水，沒想到咱家這澡堂子的井倒是有點甜！”包悟來癟癟著嘴，一點甜的模樣也沒有！
我靠！
包大農徹底明白了，排大隊來打水的，根本就沒一個有大粗脖的，都是些拉腳的腳夫，這些人平常太陽地底下曬著幹重活，渴了無處喝水，便要去對麵茶樓門口買兩個錢一碗的大碗茶喝。
雖說這一碗沒多少錢，但架不住多啊！
因此聽說包家澡堂有免費的水喝，都來了！
雖然這水有點怪味，但是不要錢啊！想想平時買水也要花錢，這些人幹脆發動全家老幼一起上陣，拿出各種家夥來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