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二個破綻
李天生帶著玩味的笑容看了柱子很久，柱子沒有躲閃，也沒有發飆，而是挑釁的迎著李天生的目光。
直到最後，李天生也沒有說話，他一直在揣摩柱子的心態。
不得不說，如果把自己放在柱子的位置，此時的心態也會很複雜。一方麵，柱子必須除掉黎叔，才能徹底消滅自己的恐懼，另一方麵，自己可以和他合作，自然也能跟黎叔合作，自己的態度實在讓他沒有底。與此同時，柱子又不得不跟自己合作，因為在他看來，隻有自己才能除掉黎叔。最後，他還得防著自己，柱子知道，一旦讓自己得到機會，很容易就能“翻身做主人”。
李天生心想，如果換成自己的話，恐怕會殺了自己，如果沒了自己，柱子就隻需要防著黎叔，而用不著這麽糾結。
柱子明白這些，但是他沒有殺死自己，這隻能說明兩件事，第一，柱子貪心不足，第二，黎叔真的很厲害！
“行了，咱倆用不著在這兒大眼瞪小眼，你也少動那些花花腸子，一句話，精誠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敢他嗎耍心眼，我就讓你瞧瞧柱子哥有多狠！”
李天生笑了笑，“柱子哥，如果你擔心我會撕毀咱倆的約定而去跟黎叔合作的話，那現在你不應該對我好一點兒嗎？”
柱子一愣，忽然又笑開了，他伸出一隻手，勾住李天生的脖子，“好，當然要對咱們天生哥好一點啦，餓了吧，走，吃早飯去。”
柱子不由分說拉著李天生走出儲罐區又走出生產區，到了篝火旁時，李天生發現薑力等人已經到了。
老牛和薑力幾個人都在大鍋旁，他們排成一列，老牛從大鍋裏給他們撈食物。
薑力他們發現了李天生，可是他們也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隨後又將眼神放回自己碗裏。
李天生發現他們滿臉都是倦容，全身上下髒兮兮的，而且眼神呆滯，頭發像稻草一樣，那樣子，就像他在別墅區看見的那些人。
柱子拉著他來到小灶旁，這邊的夥食明顯要好很多，站在這邊的人都是柱子的人，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家夥。
柱子衝小灶這邊打飯的人一點頭，道：“來，給咱們天生哥多盛一點。”
李天生直感覺薑力他們的眼睛一直往這邊瞧，讓他渾身都別扭，他一把甩開柱子的手，說道：“我去那邊吃！”
說完，也不管柱子同不同意，便徑直朝老牛頭走去。
奇怪的是，柱子沒有拒絕，隻是在李天生身後一個勁兒的偷笑。
“老牛，給我弄一碗！”
老牛看著李天生一笑，便伸手拿來一個碗，給李天生盛了一大碗。
李天生端著碗在薑力身旁坐下，也不說話，將碗湊在嘴邊就是一陣呼呼啦啦的吃喝。
“孩子們呢？”吃到一半，李天生忽然發現周圍沒有看見孩子。
“被他們帶走了。”周芳芳回答道。
“天生，我看他們是想拿孩子當人質，這幫人，歹毒得狠！”揚程將腦袋伸出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李天生接著吃喝，點頭道：“放心，我有數！”
也不知老牛頭鍋裏煮的是什麽，雖然看上去倒胃口，吃起來味道卻不錯。李天生將頭埋進碗裏，很快便將碗裏的食物一掃而光。
隨後，他將碗扔給老牛，然後朝正在吃飯的柱子走去。
“想讓我不動歪心思可以，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柱子頭一歪，看向李天生，嗤笑道：“別得寸進尺，我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好，那你現在殺了我！”
柱子的笑臉馬上呆住，然後一點一點變得猙獰，“你以為我不敢？！”柱子扔掉手中的碗，站起來揪住李天生的衣領。
“你當然敢，你也可以，來吧，弄死我們，最好一個都別放過，全都弄死。”
李天生嘴上這樣說，臉上卻是一副得意的神色，他在堵柱子不會殺死自己。
顯然，李天生堵對了，柱子一開始被氣得咬牙切齒，隨後表情又一點一點恢複正常，最後，他鬆開李天生，整理了一下李天生的衣領。
“行啊，天生哥，什麽條件，說來聽聽。”
李天生也跟著笑了笑，“柱子哥大可放心，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我的人必須吃好喝好，不說跟你們同吃同住，起碼要讓他們有得選；第二，我的人需要洗澡，還有第三，要保證他們正常的作息，總之如果下次讓我看見他們這樣沒有精神、這樣狼狽的話，我們的合作即刻終止！”
“行啊！你的條件的確很簡單，我答應你！不過，如果你下次還有什麽條件，記住我的話，一個條件一條人命！”
說罷，柱子便重新坐下來，跟他的那些人有說有笑的吃喝起來。
這之後，李天生被允許自由活動，他和薑力他們被人看管著一起幹活、一起吃喝，隻是到了晚上，薑力他們回車間睡覺，而他自己則住進有人看守的宿舍。
柱子的人大部分都住在池田之前建好的木房子裏，幾個領頭的就住在李天生隔壁。
柱子本人不住在這裏，隻是隔兩天來一趟，每次來他都要問李天生黎叔有沒有來過。
李天生有些好奇，這個問題柱子完全可以問他的那些手下，可是他偏偏隻問自己，似乎這個問題柱子很難開口一樣。
後來李天生仔細一想便明白了，柱子的人不可靠，這些人很有可能是黎叔的人，也可能被黎叔收服了，柱子並不相信他們。
“哼，第二個破綻！”李天生在心裏冷笑道。
這天從山上忙活完下來，李天生發現冒著蒸汽的大灶旁，原本應該給眾人打飯的老牛頭不見了，隻剩那個給老牛打下手的女人。
李天生問女人老牛去哪兒了，女人指著場站裏麵說老牛被一個人帶進去了。
李天生又問是什麽人，女人卻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從沒見過。
他很好奇，便朝生產區走去，發現生產區沒人，又朝儲罐區走去。
果然，儲罐區的大門被打開，李天生走進去一看，老牛正和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很整齊的人站在消防池旁說著什麽。
老牛發現了李天生，跟著，那個人也扭過頭來。
李天生不緊不慢朝他們走去，那人笑了笑，問：“你就是李天生？”
李天生也笑了笑，“你就是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