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西傳
事實上,中國人對火藥的發明也是出於偶然。
道教盛行煉丹,無意中發現了火藥的秘密。所謂“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比,現在成為人盡皆知的東方神秘能量的秘方,但是對於當年那個時代的人來講,確實是偶然之中參透了天機。
如今那些說中國古人隻會用火藥當成煙花爆竹使用的網絡寫手,往往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主兒。這些人的以今非古,要麽是無知,要麽就是被西方人的著述反向洗腦了。
實際上中國古人將火藥應用於戰場的嚐試十分早,自唐末發現火藥的奧秘之後,北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詳細描述如何將火藥應用於戰爭的軍事著作《武經總要》。早期的宋朝人對戰場火器的研發與應用十分上心,而且將其製作工藝當成最高軍事機密來實施信息安全國家戰略。而且即便是後來北方的遼朝以及東邊的日本竊取了火藥秘方,北宋也曾經以政府名義,對硫黃與硝石的出口實施過禁運。
根據當時的記載,北宋政府軍已經批量裝備了火箭、火炮、霹靂炮等武器。當然,有時候火箭還不過癮,就用集束火箭,亂槍打鳥。值得一提的是霹靂炮,在北宋末年李綱指揮的第一次東京保衛戰中,這個武器曾經大發神威,為保衛戰的最終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霹靂炮在很多時候,都被認為是今天現代火炮的老祖宗。所以說,《水滸傳》中記載了水泊梁山一百零八位英雄好漢,都不忘拉上一個火器專家“轟天雷淩振”,這事絕對是靠譜的,有考據的。
而中國古代火器發展到了南宋之後,更是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比如南宋的軍事專家陳規,於公元1132年發明了“長竹竿火槍”,這種管狀火器,堪稱今天管狀槍械的鼻祖。
再之後就到了公元13世紀,火器在古代中國已經得到了大規模應用,尤其是在蒙古滅金以及蒙古征南宋的易代戰爭時期。比如說當時蒙古對金國人的滅國之戰——汴梁圍城戰。
這場發生於公元1232年的慘烈大戰,困獸猶鬥的金國人使出了渾身解數,讓蒙古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最終這場戰役持續了一年多,成為名副其實的蒙古與金國的絞肉機。戰爭期間讓蒙古人感到無所適從的,就是金國人的火器。
其中的兩個大殺器,一個叫“震天雷”,一個叫“飛火槍”。
震天雷,相當於放大版的手雷,內部裝填火藥,外部包有生鐵,設置有引信引爆,當然也可以借助拋石機,扔到敵群中爆炸;飛火槍,是在陳規“竹竿槍”基礎上的進化版本,相當於今天步槍的雛形。飛火槍的鐵管中裝填火藥,燒殺近距離的敵軍。飛火槍前裝鐵末,而這種鐵末就相當於今天子彈的最原始形態。或者退一步,“飛火槍”也就相當於今天的“霰彈槍”。因為射程以及彈藥裝填速度的問題,在田野戰鬥中,飛火槍的威力遠遜於弓弩。但在城牆攻守的近戰中,飛火槍威力翻倍提高。
飛火槍的基礎上,南宋又出現了“突火槍”。突火槍已經能夠做到後麵裝填火藥,前麵發射彈丸,彈丸的射程可以達到三百米之遠,即便是有效射程,也達到了一百米。“突火槍”的出現極具劃時代的意義,這是世界上第一種能夠發射彈丸的火器。盡管當時的南宋,也已經出現了能夠同拋石器配合使用的“鐵火炮”,但鐵火炮依然因循了冷兵器時代的作戰模式,相比之下突火槍才更加像是熱兵器時代的先驅。
然而,長達半個世紀的宋蒙戰爭,最終讓蒙古人學會了火器。
在此基礎上,蒙古人更高強度地使用了火器,並使之成為當時在亞歐大陸最有效的殺人工具。我們前文講過,借鑒了南宋“鐵火炮”技術的改良版拋石器,成為蒙古人在“長子西征”中最恐怖的降維打擊式秘密武器。
在此期間,蒙古人的火器部隊——砲手軍,也逐漸形成建製。
如果說,蒙古人的“長子西征”深深地傷害了中世紀歐洲人的騎士式自尊,從而為歐洲人最終走向熱兵器時代埋下伏筆的話。那麽隨後蒙古人的第三次西征,也就是忽必烈五弟旭烈兀對西亞阿拉伯地區的西征,則真正將火器製作工藝全盤西傳。蒙古第三次西征中大放異彩的名將郭侃,是那個時代獨一無二的火器軍事專家。在郭侃所領導的火炮部隊的轟鳴之下,蒙古軍隊拿下了七百多座堅固堡壘。城堡中有伊斯蘭風格,也有基督教風格。
同時期的南宋徹底淪亡,中華文明喪失了與西歐同一個起跑線上競爭的資格。但郭侃的火器部隊,卻最終幫助旭烈兀建立了伊利汗國。
伊利汗國的建立,讓火器技術全盤傳到了西亞阿拉伯人手中。要知道,當年那個最原始的“希臘火”就曾經震懾過巔峰時期的阿拉伯帝國。被東羅馬吹上天的“希臘火”,當時根本無人掌握其使用技術,直到今天也根本說不清楚來源。兩相對比之下,古代中國人的火器簡直就如同神兵天降,徹底轟動了整個中東地區,如獲至寶的阿拉伯人最終掌握了這門學問。此後,這門學問又從阿拉伯人手中,傳到了整個歐洲。
郭侃,最終成為讓西方夷人後來居上,超過我華夏子民的那個關鍵人物。而我們也知道,郭侃的先祖郭子儀,曾經在華夏子民最為危險的時刻,充當過擊退蠻族入侵,拯救盛世大唐的大英雄。
不得不說,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