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帝王大業

正文 第194章 營壘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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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竑看著路邊眾多的百姓,這些百姓大部分都是窮苦之人,他們很多人都是住在棚子下麵的,這些棚子隻是有一個簡單的遮風擋雨的功能,地上鋪著青磚,這些人鋪上草席子,然後裹著破舊的被子就睡覺了。

這是趙竑頭一次看到北方的荒涼,百姓身上的衣服都非常殘破,有的多是一見人聚在一起,裹著一個破舊的棉被,說著將草席子裹在身上。

這樣荒涼窮苦的場麵,也深深地震撼到了趙竑,在渡過黃河之前,趙竑還沒有看見過這樣慌亂的場麵。

就是宋金邊地的淮東,雖然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但是百姓的生活還是可以維持下去的,畢竟淮東一帶也穩定了十多年了,百姓的生活雖然也很清苦,但是不至於用荒涼來形容。

至於過了長江,趙竑知道那裏就是人間天堂了,臨安的乞丐都比這些人看上去好很多。

“先生,一定要將這裏的清苦告訴臨安的官員們。”

趙竑雖然有野心,手段狠毒,但是他的內心還是看不得窮苦的,畢竟當年他也遭遇過窮苦的生活。

所以趙竑看到這些百姓之後,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憐憫,他知道他們在臨安爭論的再多都是無用的,隻有來打這裏一看,才知道事實是什麽樣子。

“熱水好了。”

此時,一個宋軍士兵推著一輛獨輪車出現在了趙竑他們身前,同時吆喝著。

趙竑頓時被這個宋軍士兵的舉動震驚到了,然後就看到獨輪車上是幾個巨大的水桶,裏麵都是冒著熱氣的熱水。

隨著這個宋軍士兵的吆喝,於是很多窮苦的百姓紛紛端著水囊或者碗來到獨輪車前麵,開始排隊打熱水。

“趙將軍令治下的驛站和營壘都要為過往的人提供熱水,讓大家不要飲用生水,這樣容易得病。”

李仕長說道趙昀之後,頓時一臉的崇拜和敬重,他對於趙昀這種提供熱水的方法帶著盲目的迷信,因為這是趙昀說的,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

趙竑非常詫異地看著排隊領水的百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但是想來熱水對身體有好處,趙昀這麽做也是對的。

趙竑對趙昀不免又多了一份讚賞,趙昀竟然連這些小事都想到了,這是令趙竑敬佩。

趙昀現在沒有錢,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但是一些簡單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比如這個提供熱水的事情,在營壘和驛站免費提供。

回到這個時代,趙昀才知道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是多麽的落後,百姓的壽命非常短,往往都是死於一些小病,趙昀知道改善為生條件的重要性,但是這些都需要很多的錢。

於是趙昀從成本低的事情入手,比如提供熱水,還有就是建立大量的澡堂子,讓百姓多洗澡。

尤其是帶著一席迷信思想的百姓,更是要鼓勵他們去洗澡,保持身體健康。

趙竑看著身邊的一切,不想錯過這裏任何的事物,他真的是被震撼到了,北方的世界完全不同於南方。

入夜之後,隨著三聲鼓聲,整個營壘就關上了大門,然後營壘裏麵就陷入了沉靜之中,很多百姓都聚集在棚子低下,然後裹著棉被和草席子睡覺。

趙竑這是又一間獨立的房間,雖然有些簡陋,但是還算幹淨舒服,鄭清之也開始為趙竑講學。

現在鄭清之是趙竑的老師,也就是未來東宮的署官,如果不出意外,將來應該是太子太傅的身份。

“先生,這樣窮苦的北方,趙昀如果不是傻子,絕對不會叛亂,自立為王,這裏根本就無法和我們大宋抗衡。”

趙竑朝著鄭清之說道,他認定趙昀如果憑借現在的山東之地稱王,是絕對成不了事的。

同時趙竑也不認為趙昀會像喬行簡說的那樣,不受控製之後,最後自立稱王,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愚蠢了。

但是鄭清之隨後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一個人的野心和外麵的環境沒有關係,如果趙昀真的有野心,無論在那裏,都會自立稱王。”

趙竑心中詫異,然後朝著鄭清之問道:“那先生的意思是說,趙昀將來可能自立稱王?”

鄭清之隨後又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殿下,趙昀是何人,能夠打敗數萬金國大軍,在嚴實手中奪下益都一府七州之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樣的人就是有野心,也絕對不是外人可以輕易察覺到了,寬且你我都是外人。”

鄭清之不知道趙昀心中的想法,皇帝趙擴將一府八州之地的權力都給了趙昀,這是前所未有的,朝廷沒有派出一個官員,一府八州之地的官員都是趙昀的手下。

這等恩德,是宋國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但是也是因為山東局麵特殊,因為山東本來就不屬於宋國,所以任由趙昀在那裏折騰也無所謂。

如果換做是淮東,那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局麵,轉運使和提刑按察使都要是皇帝任命派遣,各軍、州府的官員而已都是朝廷派遣。

趙竑明白鄭清之的話的意思,趙昀就是也野心,也是在一個恰當的時候爆發,也絕對不會在根基不穩的時候顯露出來的。

“先生,山東的局麵將來會如何?”

趙竑隨後朝著鄭清之問道,他之前對於這些名儒很不在意,但是自從接觸了鄭清之之後,趙竑立刻就被鄭清之的才學折服了,同時也對史彌遠另眼相看了。

趙竑明白史彌遠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絕對不是靠奉承和打壓異己,而是史彌遠身邊確實有一批能人。

從眼前的鄭琴之,到餘天錫,趙竑就可以看出來,這兩人為史彌遠出了不少主意,不然絕對不會有今天的史彌遠。

加上現在的趙昀,史彌遠對趙昀可謂是百般寵愛,從來沒有表現出對趙昀的不滿,甚至一再給趙昀爭取權力,讓趙昀防守去搏。

看著鄭琴之,趙竑心中一陣感歎,他又想到了收複的蔡東,和鄭清之這種人相比,趙竑感覺自己的手下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趙竑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培養自己的勢力,眼前的鄭清之已經是史彌遠的人,這次史彌遠派出鄭清之來到趙竑身邊,不是為了講學,而是為了見識趙竑。

趙竑自然非常清楚這些,雖然對鄭琴之非常禮重,但是趙竑還是帶著防備之心的,這次來到山東,趙竑的目的也是有拉攏趙昀的意味。

聽了趙竑的話之後,鄭清之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眼下看來,山東的局麵已經站控在我們手中,如果給趙昀一段時日,加上淮東軍的支持,擊敗嚴實不成問題。但是金人會不會征調其它地反的人馬支援山東,還有北麵的蒙古人此時是怎麽想的,我們也不得不防。”

鄭清之隨後朝著趙竑說道,他知道金人眼下呈現頹敗之勢,但是趙昀的根基也不穩,兵力根本就沒有優勢,朝廷擔心趙昀自立,於是就限製了趙昀的軍械供應,還有錢糧也給的不多了,於是趙昀想要擴編軍隊,是非常苦難的事情,加上山東一點的清苦,人口稀少。

趙昀想要在軍事上取得壓倒性的優勢,是非常苦難的,況且山東北麵就是河北,那裏已經是一片殘破了,蒙古人時刻都可能南下。

現在宋蒙雖然是同盟,但是這個同盟可不是堅不可破的,甚至隨是都可能爆發衝突。

鄭清之隨後接著說道:“山東的局麵還不明朗,其它戰場的戰事也剛剛開始,勝負還沒有定論,殿下隻需要靜靜觀望就可以了,金人的滅亡也絕非一兩年的事情,而是一二十年之久。”

趙竑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鄭清之,心中下定決心,這場滅金的大戲裏麵,他絕對不能隻當一個看客,他要成為其中的一員,趙竑要撈到好處,隻有這樣才可以穩定他的地位。

趙竑知道他和史彌遠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史彌遠現在需要一個可以掌控的儲君,為他的地位做保證,趙竑如果沒有任何資本,就是成為皇帝,也將是史彌遠的傀儡。

此時,房間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陣的狼嚎,頓時讓營壘裏麵出現了一些**,但是因為營壘外麵是一丈多高的圍牆,所以大家都還算穩定,很快就平複了內心。

趙竑聽著外麵的狼叫,心中也是一陣清冷,荒涼的北方,伴隨著漫天大雪,在這樣的地方,隻有真正的野獸才可以存活,讓臨安那些權貴們來到這裏,估計沒有人能夠掌控這裏的局麵。

那些人指揮天天吟詩作賦,攻擊異己可以,但是在這樣荒涼的北方,這些人估計都會被吃掉。

趙竑知道,趙昀就是一頭真正的狼,他可以在這樣惡劣的地方生存,並且取得勝利,這個地方的生存法則非常簡單,就是殺死敵人,搶走他們的女人和糧食。

趙昀在這樣寒冷的冬季,讓山東一府八州的人活了下來,就是趙昀擴張的結果,趙竑此時才感受到他和趙昀的察覺,讓他來做這些,趙竑認為自己做不來,就是騎行一會馬都會感覺有些吃力的,跟別說在北方殘酷的地方征戰了,臨安已經讓他們徹底墮落腐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