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辭掉鐵飯碗
晚上，李海軍強迫著大兒子，做俯臥撐，仰臥起坐。
勝利：“爸，為什麽姐姐妹妹，小弟都不做！”
李海軍指了指其他孩子：“你看看人家，多苗條，你再看看你。”
勝利苦惱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哎，要是能把肥肉勻給他們一點就好了。”
李父：“也不知道你妹子吃不吃的好。”
李海軍：“那麽大人了，不用惦記，就算她不會做飯，還有崔雲博呢！”
李海軍的想法是，能做熟就行了。
晚上的宋家開了個家庭會議，宋家出嫁的幾個女兒，都回了娘家。
宋母：“想讓你們孩子回城，就這麽一個辦法，還是你們六妹說的，信不信的你們自己做主。”
宋父：“這辦法是海軍想出來的，我覺得可行。”
晚上的宋家人一個個都開始寫信，給下鄉的兒女們。
翌日。
李海軍睡醒，吃了點稀飯就去上班了。
到了廠裏，就被南易攔在外麵，陪著他一起抽煙。
“一大早的，你這愁雲滿麵的，發生什麽事兒了？”
南易：“你來的晚，不清楚。”
“廠裏要提高產能，興建新廠房，還要蓋家屬樓！”
李海軍：‘這是好事啊！’
南易：“可是，工資又要拖欠了。”
李海軍：“不會一分錢不開吧，總要給大家開一些最低保障的生活費。”
南易：“這個沒說！”
李海軍：“你放心吧，肯定會有說法，不然大家夥吃什麽，喝什麽。”
“難道喝西北風嗎啊！”
南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李海軍沒說話，心想快了，馬上就要到76年了，要結束了。
這些年，機修廠可是被折騰的不輕。
不過李海軍還是忍不住，歎道：“哎。”
“廠裏要是沒有訂單，光是蓋廠房，招工，是沒用的。“
“而且，機修廠的設備老舊，落後，繼續下去，挺不了幾年了。”
中午的時候，李金鑫找到他：“哥，晚上多做倆人的飯菜，我晚上跟崔雲博回家吃。”
李海軍：“想吃什麽？”
李金鑫：“吃魚吧。”
李海軍：“行，那就吃魚。”
下午，李海軍還沒下班，新來的廠領導就讓秘書來後廚。
通知他，晚上做一桌小灶，再下班。
這一下就耽誤李海軍下班的時間了，不過在下班廣播響起的時候，李海軍還是把飯菜做完。
解下圍裙，下班走人。
廠領導帶著人來食堂的時候：“李師傅呢？”
南易：“今天她妹妹回門子，回家去了。”
“不過，飯菜剛做好，我留下來，那道菜不夠吃了，我做。”
李海軍也不在意得不得罪人，要是廠裏開除他更好，連班都不用上了。
下班的時候，人潮洶湧。
在大門口，李海軍喊了妹妹，妹夫。
“大哥，你今天怎麽下班這麽晚、？”
李海軍：“做了一桌小灶。”
“走，咱們回家。”
路過供銷社，崔雲博跟李金鑫要錢，進去買了煙酒。
回到家裏，從玻璃缸裏撈出來活蹦亂跳的大鯉魚。
崔雲博給打下手，李海軍發現煤氣罐要沒氣了。
然後把煤氣罐放倒，還夠他做一頓飯的。
魚做了紅燒，糖醋，兩重口味。
紅燒肉燉粉條，雖然大家都不缺油水，但這紅燒肉全家老少都愛吃。
炒個雞蛋，素拍黃瓜，糖拌柿子。
做好之後，全家開飯。
飯桌上，李金鑫：“哥，我們以後回家來吃飯，中午吃食堂。”
李海軍：“早上呢？”
李金鑫：“他會做疙瘩湯，我們早上就吃疙瘩湯。”
李海軍：“算了，以後早飯家裏要給你們帶出來吧。”
李金鑫滿足的吃著糖醋魚：“那感情好，還得是我哥，我親哥疼我。”
崔雲博：“大哥，那以後我跟金鑫交夥食費。”
李金鑫：“交什麽夥食費，都是一家人，再說我哥跟我嫂子，也不差咱們這點錢。”
崔雲博第一次反駁她：“那怎麽行呢，以前你是家裏的姑娘，現在都嫁給我了，哪能回家裏白吃白喝啊。”
李金鑫：“是哦，我沒想那麽多啊。”
崔雲博想了想，老丈人家吃的這麽好，一天還要跟著吃兩頓，大舅哥廚藝也好。
“大哥，我跟金鑫每個月給家裏交二十塊。”
李金鑫瞪著大眼：“你一個月才三十多！”
崔雲博：“不多，你想想大哥家裏天天吃的都是什麽，相比咱們給的這點錢，還是大哥吃虧。”
當即，崔雲博就掏出錢來。
六丫頭不知道該不該收，看向李海軍，。
李海軍點點頭：“收下吧。”
六丫頭這才收下來：“嫂子給你們攢著，等你們生孩子了，缺錢使了，嫂子再給你們。”
李金鑫：“不用，我工資高。”
李父：“家裏還有包子在冰箱裏，你們倆回去的時候想著帶幾個，明早上用燜罐煮粥的同時，熱一熱。”
李金鑫：“爸，啥餡的啊？”
李父：“豬肉酸菜，豬肉白菜的。”
李金鑫：“行吧，對付吃。”
“大哥，下次包點牛肉蘿卜的。”
李父氣的：“看給你狂的，還對付吃！”
崔雲博偷偷捅咕一下自己媳婦，示意他別惹老丈人生氣。
然後拿起酒瓶子給李父倒酒：“爸，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您喝酒。”
李父：“你買的煙拿回去。”
崔雲博：“爸，您留著抽，我又不抽煙，拿回去浪費了。”
吃過晚飯，李金鑫帶著包子回家了。
第二天，中午，崔雲博趁著午休來到李家，把煤氣罐拿去灌了氣。
李海軍得知後，也沒說什麽，女婿給丈人家幹點活是應該的。
日子過了不久，宋家的孩子們一個個都返了城。
因為打著生病的旗號，也不敢讓街道給安排工作。
一個個都老大不小了，隻能在家裏窩著，急壞了一眾人。
宋家的幾個姨子，一個個輪番的登門，各個不空手。
李海軍忍不住頭疼。
最後實在沒辦法，推到了來年廠裏招工，到時候想辦法讓這些孩子進廠當個臨時工吧。
不讓還能怎麽辦，總不能看著他們一個個遊手好閑吧。
眨眼，1976。
天晴了，風停了。
這天，李家特意慶祝了一下。
李金鑫：“大哥，廠裏好幾個月不開工資了，這班上的真沒勁。”
李海軍：“等等吧，近期應該會給大家補上。”
崔雲博：“大哥，我這有個事兒，想請你給我拿個主意。”
李海軍：“你說。”
崔雲博：“我有門路能去人民醫院上班，您說我去嗎？”
李海軍：“這還有什麽好顧慮的，當然去了。”
崔雲博：“廠醫院給我一個進修的名額，所以我拿不準。”
李海軍：“叫我說，還是去人民醫院，咱們機修廠的未來我不看好。”
“不瞞大家，我已經準備辭職了。”
“現在天晴了，風停了，我不需要再有顧慮了。”
“而且，我還聽說，明年就恢複高考了，後年經濟改革，到時候我就能做生意了。”
李金鑫眼睛一亮：“哥，我跟你一起做生意好嘛。”
李海軍：“好好的班為什麽不上？”
李金鑫：“那麽點工資，不夠花啊。”
李海軍：“媳婦，一會兒給妹子拿點錢。”
六丫頭：“好嘞。”
李金鑫：“大哥，不用，我們手裏還有錢，。”
“雖然現在生活還過得去，但手裏始終攢不下錢。”
李金鑫婚後生了一個兒子，因為生孩子那天下雨，起名崔雨生。
“行吧。”
李海軍想了想：“我預計，往後是經濟時代，鐵飯碗不再是人們唯一的選擇了。”
“不過，還沒到經濟開放，這二年先上班吧。”
李海軍第二天到了廠裏，就提出了辭職。
無論廠裏怎麽留他，他都鐵了心。
崔雲博也辭職去了人民醫院。
南易：“你就這麽辭職了？”
李海軍：“不然呢？”
七小子：“你辭職了幹什麽？”
李海軍：“在家呆二年。”
“我得到消息，明年恢複高考，經濟改革也不遠了，等到時候我準備做生意。”
南易：“這消息真的？”
七小子：“準確嗎、”
李海軍：“人頭擔保。”
七小子：“南易，要我說咱們倆也辭職，然後海軍咱們還出去包灶，給人家做席麵，總比在廠裏待著強。”
“你不是想以後把你家的酒樓重新開起來嗎？”
“就在廠裏這點死工資，你得攢到什麽時候，才有啟動資金？”
南易：“海軍，現在出去包灶沒事？”
李海軍：“民不舉官不究，隻要低調點應該沒問題。”
南易心動了。
七小子也心動了。
李海軍：“我走了，往後咱們就家裏見了。”
李海軍走出機修廠的時候，忍不住回頭望了望。
這廠子，他呆了十幾年啊。
青春都奉獻給了機修廠。
人的一生，最美好的年華。
若說沒有留戀那是假的，但他真不想再跟機修廠耗下去了。
因為，機修廠沒有未來。
回到家裏。
“辭職了？”
李海軍點點頭：“辭了。”
六丫頭：“廠裏就這麽放你走了？”
李海軍：“不然呢，我的心思都不在廠裏了。”
丁秋楠：“那你準備幹什麽？”
李海軍看了看這個時間，家裏沒人，孩子去上學了，父親跟丁母出去鍛煉，順便等著接孩子。
便笑道：“我們好久都沒三人鬥地主了。”
·······
晚上，南易下班回家。
“拉娣，海軍辭職了。”
梁拉娣：“好好的怎麽辭職了？”
南易：“說是想休息二年，他還說明年就會恢複高考，然後就會經濟改革為，到時候就能做生意了！”
梁拉娣放下手裏的炒勺：“他聽誰說的？”
南易：“海軍沒說，但估計可能是給那個領導做飯的時候，聽見的吧。”
梁拉娣：“八九不離十。”
“恢複高考挺好的，但咱們家的幾個孩子就不是學習的料，可惜了。”
南易：“拉娣，我也想辭職。”
“咱們廠的情況，你知道，我的理想你也知道。”
“等經濟改革我想開飯店也沒本錢啊，我想趁著這二年出去賺點錢。”
梁拉娣：“你怎麽打算的？”
南易：“我想出去繼續包灶，做席麵。”
梁拉娣：“可你一個人可忙不開啊。”
南易：“那就拉著海軍。”
梁拉娣：“他那備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看你還是別指望他了。”
“實在不行，就讓孩子們跟著你吧。”
“你怎麽不找劉明敢呢？”
南易：“他不行，他膽小，還是讓他先在廠子裏上班吧，等以後再說。”
梁拉娣：“以前的機修廠多紅火，現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車間活不多，半天的活，大家幹一天，也不怪大家磨洋工，沒活啊。”
南易：“這效益，機修廠怕是真的快走到頭了。”
夫妻倆商量完，就把二毛，三毛喊出來。
大毛不行，畢竟大毛娶媳婦了，辭職還是有風險的。
“二毛，三毛，你爸要辭職。”
梁拉娣看著幾個孩子：“他準備出去給人家做席麵，你們也辭職吧，給你爸打下手。”
原本以為，孩子會抗拒，沒想成一個個還挺興奮。
二毛：“媽，我支持我爸的決定。”
三毛：“我就知道海軍舅辭職，爸也會忍不住。”
二毛：“媽，在廠裏就那麽點死工資，還經常拖欠，我早都不想幹了。”
“現在我爸願意帶著我們出去賺錢，我覺得這是好事。”
“是啊，就憑我爸的廚藝，肯定賺錢。”
南小鷹：“爸，我也想跟你去賺錢。”
南易：“你還小，你給我老老實實上學，明年恢複高考了，你掙點錢，過幾年也考上大學。”
秀兒：“你們都辭職，那我呢？”
梁拉娣：“我不是沒辭職嗎，你跟我留在廠裏上班。”
秀兒急道：“媽，我也想賺錢。”
梁拉娣：“你一個姑娘，賺什麽錢。”
“你爸他們賺錢就行了，以後少不了你的嫁妝。”
南易：“秀兒，你先跟你媽在廠裏上班，等兩年，到時候讓做生意了，咱們家開個飯店，到時候你跟你媽再辭職。”
七小子這邊下班回家，也跟宋父，宋母，媳婦商量辭職。
“爸媽，媳婦，我準備辭職。”
宋父：“辭職？”
“不上班，你想幹什麽？”
七小子：“爸，海軍今天辭職了。”
宋父：“他辭職了？”
“人家辭職，有資本，你呢？”
“辭職了，怎麽養家糊口？”
七小子：“出去包灶給人做席麵，不比工資多啊？”
“再說，我們廠的情況您也知道，這半死不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