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409章 風頭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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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風頭漸大

疏疏淡淡,問阿誰、堪比天真顏色。笑殺東君虛占斷,多少朱朱白白。

鄭紫棠的差事是做的越發的好了,以至於全府上下對這個表小姐是讚賞有加。

因為表小姐對下人賞罰分,當然罰的也不是很重,人又溫和的好說話,不似王妃那般劍拔弩張,活生生要吃人。

總之全府下人都很喜歡這個表小姐,甚至暗暗表示,若是表小姐將來成了當家主母那該有多好。

而王府的正經主子,老王爺也對鄭紫棠讚譽有加。

話說男人的三大喜事是升官發財死老婆,王妃在世之時身體健康,總是攔著他往屋裏討新人,時不時就得受她一頓聒噪。他念著對方正妻的身份,隻得聽勸。

如今王妃一死,鄭紫棠立馬給王爺屋裏安排了幾個年輕嬌嫩的小女子伺候,都是身家清白的良人,隻待喪期一過,就立馬給名分安排院子。

王爺身邊的女人再沒有超過二十五歲的,放眼一望正是姹紫嫣紅開遍,讓他真是神清氣爽,於是乎便對鄭紫棠,讚賞有加起來。

而老王忙著照顧幾位新進門的姨娘,自然也沒有空閑顧及這位老人了,這正中鄭紫棠的下懷。

老王爺年歲一把,若是要認真論起來都能當她爹了,臉上身上褶子一大把。鄭紫棠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上歡喜的,若非當初是被王妃所逼迫,鄭紫棠如何會委身?他不來也好,省得膈應人,總之掌家大權在她手中便可。

綠柳笑模笑樣的捧著一匹布,東摸摸西摸摸的很是喜歡:“小姐,這是府內新采買的妝花緞,是清清淡淡的水紅色,用來給小姐你做條裙子最適合不過了。”

鄭紫棠抬頭看一眼,略微思索片刻,道:“前些日子庫房進了兩匹鬆柏綠,群青色的料子,你去找出來。順帶再拿一匹秋香色的料子,待會一並送到乘風院。”

綠柳笑著行了一禮:“都是世子喜歡的顏色,小姐真是用心呢。”

鄭紫棠聽了,心裏有些泛苦,不用心怎麽能行?她又不是栩哥哥心尖上的人,隨便送些什麽,哪怕是塊破布,栩哥哥亦能欣喜半天。

包好布匹,鄭紫棠除綠柳外又帶了兩個小丫頭行至乘風院。

段青舟一早出門上了朝,此刻還會回來,院中除了幾名灑掃的小丫頭,便是楚翹光著腳坐在回廊下,正仰著一張白臉在看天--她這兩日腳腫手腫,幾乎連鞋子手套都戴不上了。

鄭紫棠走上前來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給世子妃請安。”

楚翹看她一眼,很不爽:“王府中添了新人口,你不忙著安置來我這裏做甚?賬不用算嗎?下人不用安排嗎?家務不用打點嗎?”

鄭紫棠聽出了對方的刻薄,卻是低頭一笑:“新采買了幾匹料子,有幾匹顏色好的便送來讓世子與世子妃裁衣裳。”

楚翹哦了一聲,扶著欄杆站起來,去看鄭紫棠送來的衣料,對方送來的料子顏色清淡雅致,倒是很符合段青舟的審美,至於那塊秋香色的,多半也是拿來孝敬她的。

“難為你有心了,正好我最近缺條新裙子。大冷天的難為你跑一趟,進來喝杯熱茶罷。”

楚翹衝鄭紫棠招招手,她不喜歡她,可對方規規矩矩的倒是很聽話,也就打算讓她進屋喝杯熱茶。

屋子裏是沒下人伺候的,楚翹過慣了尋常日子,揮著袖子呼奴喚婢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遙遠。

茶是夏天攢下的茉莉花,水是一早段青舟煮好的井水,簡簡單單的泡上一壺,平平淡淡,卻又不失滋味。

兩個女人在小幾前相對而坐,一個專心泡茶,一個斂眉等茶,等到茶好,也就有一言沒一語的說起了話。

“你和王爺是怎麽回事?”

楚翹給對方倒了一杯子,杯子是小雪纖纖洗霽色,三兩朵雪白的茉莉花飄在杯子裏。

鄭紫棠攬袖接過,神色甚是平淡:“既是侍妾又無名份,是表小姐又管事,我也說不好。”

楚翹兀自捧著杯子:“你喜歡段栩?”

鄭紫棠長睫一顫,並未做回答,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楚翹翹起了二郎腿,饒有耐心的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來這麽多拉拉扯扯。”

鄭紫棠低著頭,隻是一味的飲著茶,不能說,也不想說。

楚翹嘖一下嘴,打算把話說開了:“我曉得你和我們家世子乃是少年少女的牆頭馬上遙相顧,你喜歡他。可滄海桑田,如今他娶了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若對你好才是害了你,望你守著原則,莫要再動心思。”

鄭紫棠梳起臉邊的一縷鬢角,笑笑:“世子妃這是說哪裏的話,人貴自知,紫棠哪敢對世子有妄想?紫棠隻想這輩子安安穩穩的過好便是。”

她攬著衣袖,露出一截雪白手腕,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規規矩矩的行禮:“衣料送到,茶也飲了,鄭紫棠尚有賬本未清算便就此告辭。”

楚翹點點,也不起身相送--她月份漸大,起立難安,要一時片刻的起來也不容易。

也不曉得鄭紫棠聽進去沒聽進去,在楚翹看來,她對誰都客客氣氣的,一派和婉,實在是不能令人親近。而自己已經盡了人事,鄭紫棠能否安分守己,就看天命吧!楚翹一聳肩膀,反正段青舟好馬不吃回頭草,瞧不上她就是了。

而鄭紫棠一路回往青山院,這世子妃的意思,她又不聾不傻的,如何不懂?

要說對於段栩,鄭紫棠喜歡是有的,可也喜歡不到哪去,時光荏苒,一切早已變化,她僅僅是把他當作救命稻草來抓,要說喜歡也喜歡的有限。

溺水的人嘛,抓到一根稻草,也是死死不放。想要勸她莫起心思,怕是癡人說夢,親姑母她都不放在眼裏,一個外來的女人罷了,何須顧忌?

得趁早除了她,可用什麽法子?鄭紫棠低頭瞧了一眼眼前平平坦坦的大路,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自古女子生產乃是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