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162章 親一次,給十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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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門碼頭上,一艘木雕船身氣勢恢宏的官船靠在岸邊。

可夏初七並沒有見到趙樽,隻聽陳景解釋說殿下還在驛館裏,得與前來送行的地方官吏們吃完午膳才過來。這個門道兒夏初七自然懂。吃嘛,從古吃到今,官上官下都是一樣的禮儀。

當然,他如今在不在,她也沒有所謂。

反正當晚得見上。

由著陳景安頓好了他們幾個又匆匆趕去了驛館,她便自由自在的在船艙裏,老神在在地找了個支摘窗邊兒坐下,東張西望地打量起這艘官船來。

果然霸道!

怪不得,不管時空如何轉換,人類永恒不變的還是對權勢地位的追求。女人們通過追求男人來獲得,而男人們有了權勢地位,不僅可以擁有這一切,還可以擁有很多很多的女人,這便是惡之源啦。

幾個人坐在艙中,閑等著開船。

得了陳景的吩咐,很快便有人送來了茶水。

顧阿嬌瞧著什麽都新鮮,一雙眼睛亮堂堂的,不停在她耳邊嘰喳。

而李邈還是像上來的時候一樣,隻是窩在一張椅子上,悶著腦袋想心事,到底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小姐,除了舞刀弄棒時,行為確實矜持貴重得多。隻是不怎麽理會人,別人也不容易走進她的心裏。

夏初七百無聊賴,便在心裏頭反複琢磨等會兒見到趙樽,該如何與他進行‘尷尬’之後的交流。她昨夜拒絕了他做侍妾的安排,他也放了她走,為何又讓陳景來找她,而她這一回卻爽快的上來了,又如何向他解釋,還有那一眾當她死去了的人,再見麵,她該如何是好?

尤其,有了那個醉酒後的吻,要像以前那樣兒隻當他哥們兒的坦****,她也沒有辦法做到了。

心不安,則無處都不得安生。

擼了幾下臉,她也辨不出來心裏頭是個什麽滋味兒了。

月毓是晌午的時候從驛館過來的。

除了她自己之外,還帶了兩個小丫頭,專程給他們送了午膳過來了。她麵上還是端莊溫和的笑容,友好地招呼了她們,擺著一副主人家的姿態。有禮貌卻也客套,看上去熱絡,其實卻全是生疏。

“楚七,我想找你說會子話。”

等安排好了膳食,她終究還是欲言又止地望向了夏初七。

“好啊。”夏初七故意沒心沒肺的樣子,由她領著去了隔間的客艙,笑眯眯地坐在她的身邊兒,“月大姐,又見到你了,可真是好,別來無恙?”

月毓挽唇笑了笑,拉著她的手,一雙眼睛裏全是血絲,看得出來,她昨晚上也沒有睡好。

“上次柴房失火,可把姐姐給難受得要死。沒有想到,你竟是先從柴房裏逃出去了,真是幸事,大幸。今兒咱爺讓姐姐給你送午膳過來,我都歡喜得不曉得說什麽才好了。哎,楚七,你是個有福分的,命大,往後啊,必定福緣深厚。”

縮回她握住的手,夏初七不舒服的甩了甩,隻笑。

“托月大姐的福了。我啊,就是小強命。”

“小強命?”月毓自然不能理解,可眼見夏初七笑彎了唇,卻也沒有想過要解釋的樣子,隨即又微微一笑,“怪不得咱爺說你是個不同的,就是個小精怪。”

停了停,她又道,“楚七,那時你被咱爺關押在柴房裏,姐姐也沒有辦法關照到你,你可千萬不要生姐姐的氣啊?”

這姐姐妹妹的一句句,說得夏初七心裏毛蹭蹭的。

什麽跟什麽啊?

搞得好像大家都是趙樽的女人一樣。

她心裏老大不爽,麵兒上卻帶足了笑意。

“哪兒能啊,我兩個多投緣,怎會為那種小事兒生氣?再說了,即便是心裏有氣要撒,我也該氣他才是,一會兒逮著了機會,老子非得好好揍他幾拳不可,月大姐以為如何?”

月毓麵色一僵,笑得有些勉強。輕咳了一下,她拿著巾帕拭了拭上了脂粉的臉,雖然極力想要在夏初七麵前掩飾,可語氣裏還是飄出來了一股子醋味兒。

“楚七,昨兒晚上,是你在碧月軒裏吧?”

碧月軒?就趙樽住的那地方?

夏初七尷尬地笑了笑,原本想要否認,卻聽月毓又說,“今兒起來便聽說那個刺客可不得了,還會使喚那種會冒煙的火器,守衛們連見都沒有見。我那時便猜到了,肯定是楚七你回來了,真好,能活著便好……”

月毓感歎著,其實還有個事沒有說。

今兒早上在為主子爺打水洗漱時,她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咬痕。

就她所知,這種事除了楚七,就沒別人敢做。

再回想起昨晚羅漢榻上趙樽那一副動了情欲的樣子,更是確定了幾分。

“月大姐,這個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夏初七也不好再假惺惺否認。

當然,如果她能更不要臉一點,可以說,“月大姐啊昨兒晚上你進來的時候啊,我原本是想要招呼你來著的啊,可那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啊,尤其瞧著你勾引咱爺沒有成功啊,楚七我啊實在不好意思出來拂了你的麵子啊。”

但是——

大家都是女人,她也瞧得出來這月大姐是真心喜歡趙樽的,犯不著在人家的傷口上再灑鹽。所以,她想了想,隻是扯著嘴笑笑,敷衍的說。

“是啊是啊……回來了……”

她以為自個兒很低調。

可在月毓的眼裏,又與炫耀能有何區別?

她笑了笑,“我拉了你過來還想說一件事。楚七,我的話咱爺他也聽不進去,可你的話,他可能還是會聽上幾句的。咱爺他是主子,是王爺,早晚得娶正妃的,你勸勸他……”

“勸他多收用幾個女人?”

夏初七打斷了她繞圈子的話,撇了撇嘴巴。

“月大姐,大概你弄錯了。我楚七什麽身份啊,這樣子的話可不敢說,那不是觸咱爺的黴頭麽?咱爺他要中意哪個女人,自然會讓她侍寢,他要不中意哪個女子,難不成我說了就有用?嗬,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都能主宰他的榻上人生,那我不如去做月老得了,還杵在這兒和你矯情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