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732章 素手一翻,風雲反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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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貢妃氣得指著她的鼻子,說不出話。

可趙梓月罵完,扁了扁嘴,眼圈卻紅了。

“母妃……”

慢慢的,她蹲在貢妃的腳邊,抱住她的膝蓋,抬頭看著她,“母妃,你可曉得,我十九哥哥多喜愛楚七?你這般待她,我十九哥哥在天上眼睜睜看著,卻無法阻止你,他得有多難受,有多傷心?他原本就不喜歡你,你再這般待他心愛的女人,他一定會更恨你……”

“誰說他不喜歡我?”

貢妃被她劈頭蓋臉一通罵,頭都氣炸了,指著楚七就怒斥。

“你問她,你問問她,你哥哥喜不喜歡我?”

夏初七抹了抹頭發上不時往下滴的水,微微張嘴,一臉愕然,隻覺得這母女兩個吵架,實在令人大開眼界。而趙梓月看貢妃還在凶她,突然抱著貢妃的腿,索性跪了下來,憋了許久的眼淚,“唰唰”往下淌。

“母妃,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他好。你愛十九哥哥,十九哥哥愛楚七,你傷了她,就是戳我十九哥哥的心。難道你是想把他氣得死而複活嗎?”

“你,這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貢妃撫著疼痛不已的額頭,使勁推了她一把,“去去去,我真是白養活了你。白眼狼!跟著外人來氣你母妃,氣死我了……”

“母妃……你這個殺人狂魔……”趙梓月一陣抽泣。

貢妃雙眼一翻,氣極攻心,臉色難看之極。

“小畜生,真是反了你了……”

就在這娘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中,月毓的臉,不經意轉向了門口,麵色微微一變,福了福身。

“太子妃自益德太子故後,已久不出東宮,不知今日光臨柔儀殿,可是有什麽急事?”

月毓的話,驚醒了氣得頭暈的貢妃,也驚住了正在看熱鬧的夏初七。

幾乎刹那,她的視線,就與貢妃一道轉向了門口。

殿門口,站著一個麵帶微笑的年輕女人。

在一群雲髻堆翠、姿色曼妙的宮娥們中間,她一襲繡了細碎海棠的素色羅裙,襯得膚色若玉,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眉若新黛,身姿如飛燕臨舞,烏黑的發梢,除去一枝白玉簪,再無多餘點綴,嫵媚中略帶嬌柔,嬌柔中更顯貴氣,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下,身上似是籠了一層清冷的光芒,令人不敢高攀。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似是太俗。用“楚楚動人”來形容,似是太淺。那風流韻致,那儀態端方,那杏眼娥眉,一股子不淪於俗的仙氣,隻一眼,便能奪人魂魄,也讓身邊的一群美麗女子,全都成了她的陪襯。

夏初七唇角微抿。

女人看女人已是如此驚豔。

若是男人見了她,那還了得?不得直接餓狼撲食呀?

更緊要的是,她就是東方阿木爾。

一個久仰其名,卻不見其人的女子。

貢妃亦是反應過來,大概美人看美人總是不服氣,她捋了捋頭發,趕緊推開膩在她身上撒賴的趙梓月,麵色沉了沉。

“太子妃有事找本宮?”

像是沒有看見她的臉色,東方阿木爾帶著笑容,語氣也還算輕緩,卻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表情隻給了貢妃。

“娘娘,叨擾了。我今日原是閑極無聊,去雲月閣約了梓月,一同來柔儀殿看丫丫。不曾想見到這等事……”她麵上已有笑意,“娘娘包涵。”

自打阿木爾嫁給了益德太子,貢妃對她就沒什麽好臉色。加之這會子頭都快被趙梓月搖昏了,哪怕阿木爾再隨和,她仍是沒什麽好氣,語氣並不友善。

“那是,太子妃守寡這樣久,憋在東宮也非好事,偶爾出來走動走動,應當的,不叨擾。”說罷她撇了撇嘴巴,不太愉快地瞪了夏初七一眼,像是把她當成了與阿木爾一樣的“改嫁貨”,涼絲絲地哼一聲,擺了擺手。

“本宮乏了,你們都散去罷。”

在這宮中,她是長輩,又是洪泰帝的寵妃,說話自有分量。

阿木爾微微一笑,不淺不淡地瞄了夏初七一眼,應一聲“告辭”,便冉冉轉身自去了,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得了貢妃的“寬恕”,趙梓月麵色一鬆,飛快地轉過頭來,衝夏初七擠了擠眼睛。

“七小姐,你衣裳都濕了,趕緊回罷,改日我再來瞧你。”

看著她一雙黑碌碌的眼,想到她先前為自己開脫時說的話,夏初七動了動嘴皮,胸中似有千言萬語在翻滾,卻隻能點點頭。

站起身來,她似是想到什麽,突然一笑,端起先前月毓為她泡的茶水。

“民女借花獻佛,感謝梓月公主的救命之恩……”

“啊”一聲,趙梓月對她的“誠意”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先前撒了幾顆金豆子,嘴裏也是有些焦渴,二話不說,伸手便端過茶杯。不曾想,還未灌入嘴裏,月毓突地一抬手,那杯茶便滾在了地上,碎了一個四分五裂,也把殿中剩下的眾人,驚得呆在當場。

“你在做什麽?”冷不丁被人拂了茶,趙梓月惱了,不停扯她的裙子。

“我……奴婢不小心,請公主責罰。”月毓微微垂頭,飛快地去撿地上的茶盞碎片。

夏初七微微一笑,看了看趙梓月,又看向貢妃,“月姑姑真是不懂禮數,公主喝一口茶而已,你竟激動如此?”

眼看貢妃略有不悅,月毓慌亂不已,“奴婢隻是怕茶水不幹淨……”

夏初七笑容更為燦爛,“不幹淨?嗬,莫不是月姑姑忘了,這茶水可是你自己泡的?難不成你還擔心我下毒?”

這句話說得再隱晦,也能讓人聽出一些端倪。

貢妃麵色微微一變,趙梓月卻是登時怒了起來。

“楚七,是不是這茶水有問題?她想毒死你?”

很明顯,趙梓月是站在楚七一邊的。

月毓麵色唰的一白,看向了目露疑惑的貢妃,心知這事越描越黑,索性直接承認。

“奴婢……娘娘……奴婢隻是恨她,隻是替爺鳴不平……”

貢妃揉了揉額頭,被她們鬧得,隻覺胸中胃氣翻滾,終是無力的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