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927章 夜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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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翻了個白眼兒,“嘚瑟是病!”

甲一速度很快,二人鬥嘴間,他已經準備好了食物。東西倒也簡單,隻是一碗紅棗醪糟蛋,放了兩顆雞蛋在裏頭,加上幾粒紅棗,放在桌上,看上去甜香勾人。

放下瓷盅,甲一默默地出去了。而趙樽對於是他送食進來,目光微微一閃,也沒有吭聲兒,更沒有詢問,隻拿過勺子,低頭吃了起來。

“香不香?”夏初七半趴在桌上,歪頭看他。

趙樽把瓷盅往前推了推,“要不要吃一顆?”

“不要,我吃過的。”她搖了搖頭。

“這蛋倒是煮得新鮮,爺往常沒有吃過。”

“那可不是麽?嘿嘿,這叫紅棗醪糟蛋,姑娘我的獨家自創,甲老板也是給我學的。”夏初七心安理得用中華民族幾千年勤勞智慧的結晶吹著牛,看著趙樽默默的咬掉那顆蛋,優雅高貴的吃著,心裏被幸福塞得滿滿的。

在楚茨院的日子,她的日常生活很均勻,一日三餐也都極為講究。但是,人都是思鄉的,她常常懷念後世的一些吃法和吃食,於是便挖空心思想出一些法子來讓灶上做。沒有想到甲一倒是偷偷學了一手。

“甲一煮得極好。他真是給你學的?我看你也未必有這水準吧。”趙樽不溫不火的聲音裏,似是有些懷疑。不過,仔細聽去便會發現,他的話裏還有一種夏初七先前也曾有過的心情——那是她生活中他無法參與的一部分。除了遺憾,還是遺憾。

“你不信?”夏初七挑了挑眉梢,嘻嘻一笑,“我也不信。”

“……”

夏初七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嬌美的笑顏來。

“爺,你還真別不信,甲老板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嗯,他算是我的衣缽傳人吧。還有啊,你可千萬別小看這一碗小小的紅棗醪糟。我這麽給你介紹一下吧。”咳一聲,她清了清一下嗓子,“舌尖體”來了。

“紅棗醪糟蛋,無疑是益氣生津、開胃健脾、營養滋補的好東西。把紅棗用甘冽的清水洗淨,去掉棗核,與適量的山中泉水一同入鍋,大火熬至水開,再用妝瓷的勺子舀上自製的醪糟,一並放入沸水,選兩隻最美麗的母雞下的蛋,在碗邊敲開,將雞蛋液徐徐導入鍋中,待熬好之後,即可食用。這一碗由楚七潛心研製的醪糟蛋,恐是世間最普通又最美味的家常滋味了。”

“……”

看他頓時黑著臉,她繼續“舌尖體”,笑不可止的道,“醪糟裏含有少量的酒精,可促進血液循環,有助消化及增進食欲的功能,使孕婦的飲食增加,營養充足……不僅如此,醪糟蛋還有利於孕婦利水消腫,適合哺乳期婦女通利乳汁,其產熱量高,富含碳水化合物、糖分、B族維生素、蛋白質、礦物質……”

“停!”趙樽差點把嘴裏的蛋吐出來,“說人話!”

“我說這個醪糟蛋最適合孕婦吃了。所以,我才教給他們做的,要不然呢?”夏初七看他含著一顆蛋,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憋屈樣子,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吃啊?怎麽不吃?”

趙樽眸色微微一深,終是從“孕婦食品”的感受中調整過來,慢條斯理地吃下那顆蛋,優雅地漱了漱口,然後淡淡看著她,一言也不發。

“怎麽了?”夏初七似笑非笑,逗他,“紅棗醪糟蛋不好吃?”

趙樽嚴肅的道,“味道差強人意……就是糖多了一點。”

“有嗎?要不是你吃完了,我也想嚐嚐看呢。”夏初七看一眼那瓷盅,故意咽了咽口水,遺憾的歎息著,一張羊脂白玉似的臉上,兩片紅潤飽滿的唇一開一合,像兩瓣飽蘸露水的紅柑橘,滿是誘人品嚐的俏意。

趙樽看得性起,喉結一滑,突地撈她過來,低頭堵上了她的嘴。

“唔,你做啥?”

“你嚐嚐就知道了,甜不甜?”

他撬開她的唇,滑溜地探入她的口中,密密地親吻著,不放過任何一寸香甜可人的所在,那急切狂鷙的模樣,似是要把分離幾個月來的所有的遺憾都一並找補。在他的帶動下,她身子微顫著,閉上眼睛反手擁住他,回吻過去,目光漸漸迷離,終是與他一同糾纏在這個美好無邊的深吻間,纏住了彼此所有的神經。

在他粗喘著抬頭時,她已被吻得暈頭轉向。

“趙十九……”

她意猶未盡的小模樣兒,瞧得趙樽眸底含笑,輕彈一下她的額角。

“阿七該睡了!”

看他一臉惡趣味的戲謔,夏初七想到自個兒淪陷其間的樣子,又氣又惱,猛地攬緊他的脖子,本著吻不死他憋死他的勁兒,化被動為主動,大力地欺壓上去。趙樽勾著她的腰,摟入懷裏,低低淺笑著,配合的任由她“輕薄”。

比起先前那個吻來,這一個吻更是柔腸百結。可夏初七的腦子卻比先前清醒得多。她的鼻息裏,除了他身上濃鬱的男性氣息之外,隱隱還有一股子淡淡的茯百酒香味兒。絲絲縷縷的充入鼻端,激得她腦子“咯噔”一聲,猛地清醒,吸著氣兒從他懷裏爬起來,緋紅的臉蛋兒上,有一抹惱氣。

“趙十九,你又喝茯百酒了?”

“一點點……”他喑啞的聲音,低若呢喃。

他這無奈的模樣兒她太熟悉了,每一次頭風發作後的強顏歡笑就是這般。

她知他是不想讓她擔心,可他這樣,她能不擔心嗎?

挪開凳子,她麻溜地坐好,眼睛橫掃過去,“以前爺總說,我兩個是夫妻了,不管什麽時候,夫妻都是要分擔的,要同甘共苦的。可我算是發現了,敢情這事兒在爺這裏是雙重標準來著?我有啥事兒都不能瞞爺,要不然就是我小性,而爺是幹大事的人,不需要旁人的噓寒問暖,啥事兒都可以瞞著我。”

“阿七……”趙樽伸手來抱她。

她躲了開去,“既然你都不需要我,我又何必巴巴跟著你?討人嫌。”

她說著說著,眼睛裏便泛起一層水汽來,像是委屈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