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夢◎
夜色朦朧,男人的呼吸聲沉重,一聲聲震在女人耳邊。一雙漆黑的眸子似是深沉大海,裏頭隻映著梁寶珍一張染著紅暈的臉。
兩人緊緊貼著,滾燙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像是將空氣都擠得稀薄。
梁寶珍隻覺得燥熱難耐,被高大男人覆在身上,右手胡亂撫摸間,探到了男人腰間的一道疤,伴著滾燙的溫度,嚇得她縮了手。
四目相對,麵容俊朗的男人,勾了勾唇,直勾勾盯著她逐漸往下,眼看著就要采擷一抹紅唇......
“寶珍。”屋外一聲大嗓門驚醒夢中人,“好點兒沒?頭還暈著不?”
梁寶珍騰地起身,雙眼迷離,一頭烏黑的秀發垂散,發頂有些淩亂。揉揉眼,人還暈乎著,一張小臉發紅,正發呆呢。
她又做夢了,還是十分奇怪的夢。
半個月前,城裏國棉廠主任上門提親,和她過了禮,合了八字,而她卻在定親當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麵自己和一個身形高大,麵容俊朗的男人說說笑笑,生活在一起,而這男人自己從未見過。
震驚不已的梁寶珍一直鬧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夢裏麵的陌生男人是誰?大麵村的人她幾乎都見過,確實沒有這麽一號人物。
沒有思考出任何結果,梁寶珍一直將這件事擱在心裏,沒對任何人提起,可那夢境太過真實,讓人惴惴不安。
索性接下來幾天,那陌生男人沒再入夢..
剛鬆了口氣,一星期後,那人卻再次出現在梁寶珍夢裏。
這回,他端著一盆洗腳水給自己泡腳,骨節分明的一雙大手,拇指覆著繭,輕輕地揉著梁寶珍的白皙玉足,甚至語氣溫柔問上一句,水燙不燙,力道合不合適?
由於夢境太過真實,驚醒過後的梁寶珍覺得雙腳都在發燙。
再就是今天,本來是自己未婚夫第二次上門,要商討擺酒事宜。梁寶珍昨兒晚上卻發了熱,去村裏赤腳大夫那裏拿了一顆安乃近,吃了藥就昏睡到了快晌午。
結果,那男人又出現在了自己夢裏,這次更是過分,兩人在夢裏舉止親密...
宋春花推門而入,正見到閨女坐在**發呆,伸手往人額頭上摸摸,“不燒了,快起來,一會兒姑爺就到了,我還得去摘倆菜。”
許是發了燒又做了夢,本就嬌俏可人的梁寶珍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往日明亮有神的眼睛氤氳著水汽,清麗動人的鵝蛋臉,一雙杏眼水汪汪,因著睡了許久,臉頰紅撲撲,翹挺的鼻尖也微微發紅,唯有櫻唇的血色褪了不少,顯出幾分病容。
“好。”答應得快,人卻沒動作,見宋春花出去了還發呆琢磨了會兒。
活了十九年,又得了全村人的羨慕和城裏國棉廠主任定了親,梁寶珍沒想明白自己怎麽會做這種夢,她怎麽會是定了親還夢到別的男人的人?
然而一切都沒有答案,甩甩腦袋,梁寶珍穿衣下床,將半開的玻璃窗戶往外敞了敞,夾雜著些微涼意的夏日微風拂過,終於吹散了屋裏的燥熱。
......
紅旗公社大麵村的盛夏時節,處處都是熱氣。
烈日高懸,炙烤著大地,大麵村的田間小道上,穿著草鞋的胡大娘一路小跑,趕回家吃飯去。
今兒她分的活計輕鬆,早上割了四籮筐豬草,等下午再出去忙一陣能拿個六工分,因此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
紅旗公社就屬她嗓門最大,路過梁家屋子前見著梁寶珍她媽,忍不住酸人兩句,“春花兒哎,你還做啥飯呀,不進城裏頭享福去?”
梁家三閨女梁寶珍要嫁給廠裏主任的消息是紅旗公社近來的大新聞,和有個知青重病返城成了村裏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對村裏人來說,知青返城的事兒遠沒有梁寶珍要嫁進城享福讓她們更津津樂道,畢竟這可是大夥兒看著長大的丫頭,同樣是喝那清河水長大的,咋命就不同啊?
隻能說,1976年,注定不平靜。
梁寶珍她媽正在摘自留地裏的番茄,這會兒的番茄個頭不大,看著也不算太紅,然而隻有吃了才知道,味道好,又酸又甜,水頭足,宋春花仔細著挑了四個個頭大的,準備招待今天要上門的城裏姑爺。
聽到村裏胡大娘的話,她不以為意,這人就是愛瞎摻和,嘴上說著恭喜呢,實際上扳倒醋缸,心裏正冒酸水兒。
大家夥兒鄰裏鄰居處了幾十年,誰還能不清楚誰?撅個屁股就知道要放屁。
“哪有什麽享福不享福的,我們寶珍是做人兒媳婦兒去的,清閑不了,這城裏規矩可多,要我說啊,還不如在村裏找個知根知底兒的嫁了,也好有個照應。這不我們姑爺上門提的親,實誠得很,我們當家的相看一回也覺得挺好。”
宋春花嘴上謙虛著,心裏卻是樂開了花,自己閨女能嫁進城裏,不用再麵朝黃土背朝天,興許以後還能想法子進個國營廠啥的,吃上供應糧。
她是沒這個福氣,自己閨女能少吃點苦也成。
胡大娘在心裏暗啐一口,麵上卻是不顯,暗道這老娘們兒拿腔拿調,得了便宜還賣乖,隻訕笑兩聲,往家去了。
見人走了,宋春花也拿著幾個番茄回廚房去,準備打個雞蛋燒個番茄蛋花湯,這不年不節的,擱以往她是舍不得放雞蛋的,可今天城裏姑爺上門,隻能咬咬牙破費了。
“媽,啥時候吃飯啊?”小女兒梁寶玲從外頭跑進來,臉上汗涔涔,就連頭發絲兒都濕透了,張口就鬧著肚子餓。
“吃吃吃,就知道吃,又出去瘋是吧?等你爸回來收拾你。”宋春花真是拿小女兒沒奈何,成天就盼著這口吃的,也就是這兩年地裏收成稍稍好點兒,年底公社能分完糧食再分上二三十塊錢,不然更是吃不進口。
不過這也是靠梁家勞動力足,工分掙得多,村裏有些人家裏算完工分就能拿個幾塊錢,更有甚者還倒欠公社錢,得花錢買工分補齊。
梁寶玲從外頭瘋玩回來,忙在親媽麵前賣乖,將雞蛋打進碗裏,十一歲的小丫頭甜甜一笑,倒是叫人發不出火。
"看看你姐去,我剛叫了她,不知道起來沒。"
梁寶玲平日在田間地頭跑慣了,曬得皮膚黝黑,又嫌礙事給剪了頭碎短發,竟是像個半大小子似的。
直衝衝往姐姐那屋去,剛走到半道就和人迎麵撞見。
“姐,你好點兒沒?”她踮著腳想要探探姐姐的額頭,奈何身高不夠,惹得梁寶珍直發笑。
“好了,已經不燒了。”揉揉妹妹的腦袋,梁寶珍往院裏看一眼,空****的,“爸和哥他們還沒回來?”
“嗯,應該快了。”梁寶玲個半大孩子,下工溜得早。
梁寶珍自小在紅旗公社大麵村長大,家中有六口人,梁父梁誌高是村裏出了名的木匠,梁母宋春花下地幹活一把好手,年輕時候是朵小辣椒,雖說這會兒四十來歲,風采也是不減當年,梁寶珍的好顏色一多半都是遺傳了她。
梁家下頭有一兒三女,梁寶珍排行老三,上麵一姐一哥,下頭一個妹妹,村裏家家戶戶都是好幾個娃,梁父一直覺得隻有一個兒子立不住門戶,架不住生了老二一個帶把兒的後,連著兩胎都是閨女,這才歇了心思。
梁寶珍從小聰明機靈模樣又好,加上還是整個公社少有的高中生,給梁誌高長了不少臉,因此在家裏是得了些寵愛的,就是在村裏也不少人誇讚,隔壁鄰居的大兒子小時候還嚷著要娶她回家當媳婦兒呢。
奈何半路殺出個許咬金,城裏國棉廠采購辦陳思明突然上門提親。
半個月前,梁寶珍跟隨宋春花去了趟縣城,兩人趕集換東西去,梁寶珍做得一手好衣裳,往常替人做件衣裳能補貼些家用。
就是這回,陳思明見著集市上一個天仙似的姑娘,立時就挪不開眼,多方打聽便找媒人上門提親了。
梁誌高見陳思明長得精神,為人處世也有禮有節,又聽著家在京市的知青女婿打聽到的陳思明在城裏的名聲,覺得這是一門挑不出毛病的親事,便直接拍板定了下來。
梁寶珍今年十九,去年高中畢業後便在家裏待著,不時下地幹活或是做衣裳換些雞蛋米麵,這陣子光是公社來打聽她的就不在少數。
人模樣俊,又是高學曆,哪哪都吃香。隻有個別心裏發酸的背地裏愛損人兩句。
左不過是嫌棄梁寶珍身子骨瘦弱,不好生養,倒是被宋春花拿著笤帚攆了幾回才收了嘴。
那胡大娘就是如此。
梁寶珍長得貌美,就是穿著件灰撲撲的短袖褂子也難掩好顏色,她一邊編著麻花辮,一邊往外頭走,剛準備去廚房幫宋春花的忙,就被小妹給使眼色叫住了。
梁寶玲下半年就要念五年級了,一名名副其實的小學生。
“姐,等會兒。”
等走近一看,梁寶珍才發現小妹手裏拿著什麽,一張方灰格手帕上放著一顆黃霜霜的水果糖,看得人忍不住咽口水。
沒辦法,這年頭太缺甜嘴兒的東西了,整日吃得不是棒子麵就是高粱麵,是誰見著顆水果糖都要饞嘴。
“你哪兒來的糖?”梁寶珍知道這糖,在供銷社賣一分錢一顆,半個月前村裏有人結婚就買了十來顆水果糖,可把不少小孩兒饞壞了。
梁寶玲眨眨眼,眼角滲出笑意,悄聲道,“姐夫給的。”
“哦~”
梁寶珍了然,自己大姐五年前和下鄉知青宋建國結了婚,宋建國是京市城裏人,手頭有些糖倒也正常,倒是便宜了梁寶玲這個小丫頭,時不時能混上些饞嘴的。
梁寶玲把手帕四個角給包了回去,放到院坎上,拿起一旁的石頭就往手帕上砸。
霎時間,一顆水果糖就四分五裂,碎成了渣。
一人一小塊兒,梁寶玲給安排得妥妥當當,還特大方地把最大的一塊兒給了三姐。
吸吮著嘴裏的水果糖,一股香甜味道充斥著口腔,梁寶珍囑咐一句,“給媽喂塊去。”
“好,我馬上就去!”
梁寶珍看著小妹往廚房走,聽見後頭有動靜傳來,扭頭一看,是梁父梁誌高回來了,身旁還站著一個斯文青年。
第2節
“爸。”
“寶珍,小陳到了。”
梁寶珍看見站在院門口的未婚夫,突然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夢,一時有些抹不開麵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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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前有狼後有虎的地方,宋婉決心抱緊書中神級男配的大腿去隨軍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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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島上最有前途的團長賀年英武挺拔,剛一上島就被各家嫂子琢磨著介紹對象。
得知他已經娶妻生子後,眾人紛紛扼腕歎息。
又得知他媳婦兒是個鄉下人時,眾人隻覺得白瞎了賀團長這人。
更有人想攛掇賀年休了鄉下媳婦兒,重娶個城裏媳婦兒。
結果,一日,賀年領著一個嬌美白嫩的小媳婦兒和兩個英俊帥氣的小男娃登島,眾人紛紛震驚!
這仙女似的人物是賀團長鄉下媳婦兒?
這兩個帥氣小男娃是賀團長兒子?
賀年一開始接著娃娃親媳婦兒上島,準備繼續兩人相敬如賓的生活,後來,他發現敬不了也沒法如賓。
宋婉一開始指望著賀年常年不回家,自己樂得逍遙,後來發現這人回家的次數是不是越來越頻繁了?
就連兩個兒子也越來越黏自己。
說好的自由逍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