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雜院小甜妻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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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熒幕上播放的電影結束,響起悠揚的音樂聲,電影廳裏突然亮起燈光,照亮一室黑暗。

梁寶珍猛地把手抽了回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撩了撩頭發,悄摸打量許盛傑一眼,這人還是肅著一張臉,就是耳朵有點紅。

看著許盛傑這模樣,梁寶珍倒不害羞了!

有人比自己更害羞呢!

走出電影院,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了大雨,嘩啦啦直往地上灌,傾盆而下,阻斷了看完電影出來的人們的回家路。

站在房簷下避雨,梁寶珍遠遠望去,正好看到對麵少年宮的建築。她是聽說過,車間主任楊建林家的孩子就在少年宮學畫畫,這年頭有些遠見家庭條件又好的人家已經有所行動了,培養起孩子是不遺餘力的。

第43節

想起後來,書中劇情裏,從少年宮到各種培訓班應有盡有,梁寶珍看向許盛傑,“前頭不是說讓小偉和小雅學遊泳嗎?咱們一直沒抽出時間,不然讓他們去少年宮學,人家教起來也是專業的。”

許盛傑順著梁寶珍的視線望去,看到遠處大大的三個紅漆字——少年宮,他對少年宮不太了解,隱約聽說過是幹嘛的,不過媳婦兒說了,應該就是好的,“成,回去跟他倆說說看。”

雨淅淅瀝瀝地下,待終於收了勢,梁寶珍坐上許盛傑的車後座,看著一晃而過的少年宮,狠狠打了個噴嚏。

“阿秋~”

回到家,兩人快步進了屋,周雲看兩人身上沾了雨,忙去灶台那兒忙活,削了薑片,拿了一塊紅糖,一根蔥準備煮碗薑湯驅寒。

“奶奶,我來,您快去睡。”許盛傑接過周雲的活把薑湯煮好,又上奶奶屋裏給抱了一床被子搭上去,四角理平整,“今天夜裏冷,蓋厚點兒。”

“我知道,你記得和寶珍一人喝一碗,千萬別感冒了。”周雲這才睡下。

滾燙的薑湯下肚,帶著幾分甜苦和辣味刺激著味蕾,梁寶珍還挺愛這個味道,咕嚕咕嚕就是一碗,“你煮的薑湯還挺好喝的嘛。”

許盛傑端著碗的手一頓,將口中的薑湯咽了下去,緩緩開口,“我媽以前就是這麽煮的。”

這是梁寶珍第一次聽許盛傑提起父母,隻默默聽著沒有出聲。

“我媽那時候煮的就好喝,不過以前紅糖更難得,要很久才能拿到一塊兒,她最喜歡在裏頭放一小塊兒,這水能變得甜絲絲的。”

“你爸媽...”梁寶珍仔細觀察許盛傑的表情,像是沒什麽異樣,反倒是自己一臉的小心翼翼,被許盛傑看了個正著。

“沒事兒,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許盛傑將兩個碗收起,拿去衝洗再放回碗櫥裏,回到桌前對著梁寶珍道,“當年我爸媽走得突然,兩人本來是下班後要回家的,後來車間工人們說要去國營飯店聚聚,吃個飯,離開的時候大夥兒都好好的,就喝了二兩酒。結果那天晚上他們一直沒回來。”

“那後來呢?你們出去找沒有?”

“找了,奶奶領著我去的國棉廠找,當時車間還有上夜班的工人,都說人已經回家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直到第二天才被人發現在河裏。”

“是意外落水了嗎?”

“當時就報了公安,也沒查出什麽,大夥兒都猜估摸是我媽那天晚上喝了點酒,又下著大雨,路打滑,不小心落下去,我爸也沒想那麽多,跳下去救人,結果兩人都沒能起來。”

“當年公安什麽都沒查出來?會不會不是意外?”梁寶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清是哪裏。

“我爸媽從來沒得罪過什麽人,加上兩人身上的錢都在,也不像是有人要搶東西,公安沒查出什麽,最後就定的意外落水...”許盛傑長歎一口氣,想起周雲說過的話,也許真是命,他當年年僅十二歲,受了不小刺激,也是後來漸漸走出的陰影。

“走,去睡吧。”許盛傑率先起身,嘴角扯出個勉強的笑,“就是可惜我爸媽沒見到你。”

梁寶珍站起身握上許盛傑垂著的手,緊緊握著,盈盈一笑,像是蕭瑟寒風中的一抹暖陽,“他們肯定在天上看到啦。”

許盛傑用力回握,牢牢握緊媳婦兒的手。

——

陳思明原本想在梁寶珍生日當天下午去車間找她,這些日子,他總想去找梁寶珍說說話,可是父親陳勇對他三令五申,不準惹事兒,尤其是不能惹出作風問題,他便一直沒敢行動。

但是梁寶珍生日不同,這種日子,他怎麽也得表示表示,當初買的絲巾沒送出去,這回他拿著絲巾當禮物,結果隻看到梁寶珍匆匆忙忙離開,上了許盛傑自行車後座的身影。

今天他怎麽也得去找一回,表明自己的心意。

梁寶珍中午下工準備去吃飯,王欣的勺子落在車間,得回去拿,梁寶珍拿著飯盒站在車間的外頭樹下等她。

“寶珍!”陳思明好不容易見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此刻也顧不得廠裏人多,徑直走了過去。

當初兩人定親又退婚的事兒,廠裏大多數人隻知道廠長兒子定了個鄉下媳婦兒,但是不清楚具體是誰,哪怕現在梁寶珍也進廠裏,也無人知道其中淵源。

梁寶珍警覺地看向陳思明,不自覺皺著眉,轉身就要離開。

“寶珍,你別走啊!”陳思明想伸手攔住人,被梁寶珍閃躲開。

“陳思明,你想幹嘛?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保衛科?”梁寶珍橫眉對著這個小人,不禁冷笑一聲,“到時候你廠長兒子的名聲隻會更差,還得去思想教育改改作風問題。”

“哎,寶珍,你別一看到我就躲啊,當初是我對不住你,可這真不能怪我,都是董佳燕勾引我的!”陳思明嘴皮子一碰,極力撇清關係,“我娶她也是逼不得已,從頭到尾,我想娶的人就隻有你一個。”

“哼。”梁寶珍揚著下巴看著這個虛偽的男人,“你別把什麽事兒都推到董佳燕身上,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呢,況且,你就這一件事兒嗎?”

書裏也寫過,他另外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不過是現在出事兒了,還隻知道撇清自己。

“總之,過去的事兒咱們都不談了,那些恩恩怨怨的說起來也沒意思,我現在就是想跟你道歉,我對不住...”陳思明看梁寶珍現在十分反感自己,也不敢再說什麽刺激她的話,想和她再續前緣的心思也隻能先憋著,當務之急是得讓梁寶珍對自己的看法好一點兒,“昨天不是你生日嘛,我給你買了條絲巾,希望你能收下。”

“我受不起。”梁寶珍看著那條梨花牌絲巾想起董佳燕托自己買的那條,這人真是死不悔改,看著這人對自己糾纏,想起陳勇不待見這個沒多大本事的小兒子,更器重書中男主,也就是陳思明大哥,不禁笑笑,“陳思明,你有空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聽說陳廠長要把采購辦的位置交給你哥了。”

陳思明眼裏劃過一絲訝然,他怎麽沒聽說這事兒?“你從哪兒聽來的?”

“外頭都在傳,你還不知道?你一沒本事二沒地位,也就董佳燕眼瞎了非要跟著你,興許她現在也後悔了。”說著話,梁寶珍繞道離開,與其被陳思明糾纏著,不如讓他去和他哥鬥,陳思明這人本事沒有,全靠抱著他哥的男主光環大腿苟了個好結局。

可這人善妒,最經不起挑撥,當下就要去打聽這事兒。

廠裏的職位是他的命,要是采購辦主任的位置被大哥拿了,他就是尋死覓活也得搶回來!

梁寶珍這話當然沒錯,最近廠裏已經不少人聽到了風聲,陳勇嫌陳思明近來頻頻給陳家丟人,準備培養自己大兒子,陳思賢。

陳思賢一直很有商業頭腦,從工農兵大學畢業後就沒把眼界放在父親的廠裏,而是瞄準了黑市,想發家致富。

對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他嫌棄又幫扶,總歸是親兄弟,血緣關係連著。

“爸,我不想去廠裏上班,采購辦主任這位置我就不要了,你讓思明繼續幹唄。”陳思賢在父親陳勇的書房,直接拒絕了父親的好意。他壓根看不上那個位置,更懶得和親弟弟爭。

“思明太浮躁了,生活作風又有問題,我是真不放心以後讓他接班,他要是有你一半的穩重就好了...”

砰!

書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陳思明怒氣衝衝站在門口,剛剛聽到父親和大哥埋汰自己的話,他再也壓抑不了內心的怒火,“爸,你就這麽看不起我?還有你,陳思賢,你是不是覺得我隻能撿你不要的?”

“陳思明,你怎麽說話呢?”陳勇板著臉,一道精銳的目光向二兒子投去,沉聲開口,“有你這麽跟你爸和你哥說話的?自己屁大點兒本事,耍起橫來倒是厲害啊!”

咚咚咚,陳思明走上前,此刻悲憤和被大哥比下去的恥辱已經戰勝理智,“爸,你把我當過兒子嗎?你眼裏隻有陳思賢!”

啪!

陳勇一掌扇過去,在陳思明臉上留下五指紅痕,他勁兒大,被兒子一激又是沒收力的,“給我滾出去!再有下一回就給我滾出國棉廠,自個兒上街要飯去!”

“你們鬧啥呢?”郭明麗聽到書房的動靜,匆匆趕過去,等看清陳思明臉上的巴掌印時,心疼地驚呼,“誰打的?!”

陳思明是她的心頭肉,比大兒子還疼,當年陳思賢出生後,陳勇兩口子忙著打拚事業,兒子主要由陳勇爸媽帶著,等接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大了,孝順是孝順,可和親媽不太親。陳思明就不同了,那是她含辛茹苦帶大的,都是親生孩子,分量卻是不一樣的。

“陳勇,你打思明幹啥?有話好好說啊!”

“說?你也不看看他成啥樣了?”陳勇看著不爭氣的兒子一肚子氣,撞開堵在門口的幾人,徑直往外走。

“思賢,你爸暴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麽不知道勸著點兒?”郭明麗皺眉看一眼大兒子,哄著陳思明回屋去,要給兒子上藥。

...

董佳燕去百貨大樓購物回來,拎著大包小包回家,嫁進陳家以來,別的不說,生活條件是真好,肉不缺,東西也買了不少,陳思明對自己不太上心,還惦記著梁寶珍,可總歸在錢財方麵沒拘著自己。

不過今天回來,家裏氣氛卻不太對勁,郭明麗一見到董佳燕從外頭回來,還買了不少東西便將人數落一頓,“佳燕,你嫁進我們陳家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不說讓你天天在家洗衣做飯伺候思明,怎麽也得關心關心你男人吧?成天就知道出去,買了多少東西了?”

“媽。”董佳燕有些怕這個婆婆,郭明麗可不是好惹的,“我是想給思明買件衣裳,這才出去的,他是國棉廠的主任,怎麽也得穿好點。”

“行了行了,你快進去看看,他今兒跟他爸他哥吵了一架,心氣正不順呢。”郭明麗沒來由地生出一股煩躁,打發兒媳婦進屋去。

董佳燕走回房間門口,手剛握上門把就聽到陳思明在房間打電話,陳家客廳和三個臥室都安了電話,可謂是風光無限。

“是,我現在想明白了,還是得買你們那兒的棉花...對,錢到位了,具體啥樣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裏頭的聲音斷斷續續,董佳燕沒大聽明白,推門進去,陳思明便匆忙掛了電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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