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整頓（上）
錦園內
大房都聚集到郭氏那裏商量如何將管家權從何謹手裏奪回。
“這何氏真當囂張至極,剛接手就將一半人扣了工錢。”這管家權怎麽算也應該是她這個做大嫂的。可也不知道老太君是病糊塗了還是怎的竟然給了何氏。
“哪裏就隻有這樣了,昨天聽說賬房的管事都被她給辭了。就因為人家生病沒去上工。”
“那賬房的樓管事也沒犯什麽大錯啊,這麽將人辭了如何說的過去。”
“就是說,才剛上來就將樓家搞得雞飛狗跳的,真擔心日後會出什麽亂子來。”
“母親，蕭氏和姚氏說的句句屬實。老太君是真病糊塗了才將這管家權交出去。你看就這麽幾天的功夫家裏都亂成什麽樣了。您要是再不出麵阻止，到時候真出了什麽大亂子來。咱們樓家豈不成了全京都城的笑話了。”
“你爹都已經同意了,我又能怎麽辦。”她也覺得臉上無光啊。這樓家她好得管了三十多年如今被一個鄉下丫頭給奪了去。雖然那天都小兒子說相府的生意全由她在打理。她還是半信半疑,想自己最貼心聽話的小兒子自從娶親以後和她這個母親疏遠得不成樣子。這兒子如此偏袒那女人,想來他那天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夫人樓家能有今天還不是有您一半的功勞。您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毀了你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家呢。”柳氏最善於察言觀色,她基本已經摸清楚郭氏的心態。郭氏最在乎的確實是自己管了三十多年的樓家。
“母親您就別再猶豫了，這三十多年來的心血哪能隨便就拱手讓人的。
“我又何嚐想，可還不是沒辦法的事麽。”郭氏已經猶豫了，她確實在乎這管家權，自她被奪了管家權以後。都不太敢出門去了，就怕那些京都貴婦背地裏嘲笑她。而這些還不是都拜何氏所賜。
“夫人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去寺裏上香。聽見那些貴婦人說——”柳氏偷看郭氏的反應故意將話說一半。
果然郭氏被掉了胃口急促的催促道：“她們說什麽了，你到是說下去啊。”曾經自己在京都貴婦圈中是眾星拱月的焦點，如今連出趟門她都不敢。
“她們說夫人您太軟弱無用竟然讓一鄉下野丫頭給爬上頭拉屎。一婆婆卻連媳婦都壓不下來還有什麽臉麵可言。”柳氏專挑郭氏在乎的地方踩。
“豈有此理，我軟弱無用？我讓自己的媳婦爬到了頭上還不敢做聲？這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反了。”郭氏聽完這些頓時暴跳如雷，根本就沒坐下來的心思了。整個一暴走狀態。她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的貴婦形象如今竟被別人說成這樣。這讓她情何以堪啊，不行她得找何氏那小賤人去。
“母親您別被氣著啊，說不定弟妹也是不願意的呢。”
“她不願意，她要不願意當初為什麽不直接推了去。那何氏她就垂涎這管家權好久了。不行，我不能就這麽讓她給毀了我苦心經營的樓家。”說這郭氏已經往門口走去。大房幾人眼見激將法成功，自然是緊跟而後。
何謹在廚房處理事情到一半，就被突然急衝衝進來的紅稍給打斷了。
“二少夫人不好了。國公夫人帶著大房一幫人氣衝衝的往這邊過來了。”
何謹聽到這裏多少也能明白今天她們不會讓她好過了。於是何謹趕緊把紅稍叫到一邊交代一番。紅稍領命後便疾步走了。
“二少夫人還繼續麽？”眼看著可能會有一場暴風雨要來了。
“怎麽不繼續了，就按我剛剛說的，以後廚房就有徐嬤嬤負責了，廚房的采辦以後都要按預算來領錢。以後絕沒有濫支冒領的事情發生。每天要買那些菜都提前報上來，這些菜需要多少銀錢也得提前合計好了。”
“少夫人你說不讓我們幹就不讓我們幹麽。我們幾個好得也是樓家十幾年的老仆了。你就這麽無緣無故把我們給辭了。”
“我剛開始可是問過你們的，是你們自己摞擔子不幹的。”
“那是因為你這規矩定的太不合理了，我們沒法幹。”
“我這規矩合不合理不是你們說了算，誰有能力接下我定的規矩我就讓誰來負責這個廚房。”
以為你們幾個一起辭工我就怕了不成。笑話，她豈會被這群刁奴給威脅了去。
“你，你這麽做事不地道。”那幫粗婦說不過她，就開始破口罵人了。
“就是，你也是鄉下來的丫頭。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幫工的。”
“你也就是烏鴉攀了高枝變成鳳凰了，還不知道這鳳凰是真是假呢。”
“說不準什麽時候從枝上摔下來都不一定。”那群鄉野粗婦開始你一言我一言的諷刺人。
“在樓府裏還敢辱罵主子了，都膽兒肥了。”之夏和晚秋年紀比較小見不得自家主人被那幫刁奴謾罵。倆小丫頭叉起腰就對罵過去。
“綠痕把東西拿來。”何謹暗歎一口氣，這樓家主仆不分的情況比她想的還嚴重。
綠痕意會立刻拿出一盒子雙手遞出。
何謹打開盒子拿出一小疊紙張，這些紙不是別的，就是那幫刁奴的賣身契。
“來人將這幾個刁奴給我綁了。”話音剛落，身後站著幾個小廝立刻上前將還在叫囂的老娘們兒押著就綁。那幾個粗婦力氣在大也比不過幾個男人。
“綠痕你拿著這幾人的賣身契出去，將她們幾個發賣了。”古代簽了賣身契的仆從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主人手上。她就不明白了這幾個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她不會發賣了這幫人。
“你給我住手。”一聲尖銳的嗬斥在她背後響起。何謹轉過頭去，知道是她們幾個來了。
郭氏一路走來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剛到廚房又見這何氏竟然將家中幾個十多年的老仆要發賣。於是忍了一路的怒氣瞬間爆發：“何氏你到底想幹什麽，短短幾日的時間樓府裏都不成樣子了。你說你想幹什麽？”
“夫人這是做甚呢，老太君將這管家權交給我自然是要我好好整頓整頓樓府。”
“整頓樓府，樓府一直好好的需要你整頓什麽。來人將那些人給我放了。”郭氏這麽做根本就沒給她留半分顏麵。今天是她在當家作主，如果讓郭氏這樣把人給放了，那今後她也不用再管什麽家了。
“不準放，誰要敢放我便連那人一起發賣。”何謹舉起手中盒子，那盒子裏有所有家仆的賣身契。
剛要動手的人見那盒子紛紛遲疑了，那賣身契才是他們的命根啊。
“何氏你要反天了不成，連我這個婆婆的命令你都敢忤逆。”
“媳婦不敢。”
對何謹蕭氏如今是怕上幾分的，最直接的就是她還欠這她好幾千兩銀子呢，所以一路上蕭氏並不敢叫囂，而是往後邊站了出去。至於那姚氏就更不會出頭去了，本來這府裏就生存不易，她哪敢當麵將人給得罪了。
“弟妹好本事啊，連長輩的話都敢頂嘴。你當這是你們鄉下麽，沒半點規矩的嗎？”
“比起大伯，我自不敢當。好得我沒有拿府裏的錢去與外人合謀陷害自家兄弟。那般畜生不如的事大伯都能做得毫無愧色，我又豈敢在你麵前班門弄斧呢。”
“你這沒教養的東西，這是你一介婦人能管能說的嗎”
“弟妹你好得嫁來樓府也有段日子了，怎麽說起話來還是這般沒規沒距的。”柳氏端的一副好樣貌，可說的話卻如噴糞般臭。
“我再沒規矩也不會沒臉沒皮的做人家外室十多年。就這麽暗度陳倉的過十來年，也是你運氣好，要不然被人抓去進豬籠都有可能，啊呀我差點忘了問，你和你前夫君是和離的呢，還是被休回來的。對了以後你可沒資格喚我弟妹，畢竟我們樓家是有規矩的，你一賤妾不能如此沒規矩。免的壞了樓家的名聲。”
“你——”柳氏被她氣的一口氣堵在心裏下下不去，上上不來。簡直能噴出血腥沫子來。
“你這女人確實不像話，也不知道二弟是怎麽管教的。與長輩頂嘴，又差點將嫂子氣暈了去。看來今天我不得不替二弟好好的管教管教你這婆娘了。”說著樓清冽挽起衣袖準備打過去。
何謹見樓清冽這渣男這般陣勢就知道事情要失控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渣男這麽快就要動手了。
主人家自個兒吵翻天，身邊的奴才真不好插手。
那渣男要打自己，你說讓她就這麽轉身逃了，她丟不起這臉。可跟他對打自己也打不過人家。正當她在想要怎麽喝止住樓清冽時，身邊閃出倆抹纖細身影。
“你敢動我家主子。”之夏和晚秋才是真正的何家婢女，她們倆可不怕得罪了樓府人。倆丫頭一左一右上前護在何謹麵前。
這絕對是在何謹的意料之外的，這兩個小丫頭平時自己對她們也沒多關注，緊要關頭到是她們倆站了出來。
“滾邊去。”樓清冽上前一腳踹向之夏，小丫頭沒敢讓，就怕波及到身後的主子。晚秋見狀立刻撲咬過去。眼見倆小丫頭是怎麽樣都打不過一個大男人的。
於是何謹急中生智大喊道：“你們誰能將樓清冽給打趴下了，事後我必將歸還賣身契並獎勵500兩銀子。”這些仆從不是怕得罪主人在樓府待不下去麽，那就給你們機會。
這話一喊出，圍著她們的那些小廝有幾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住手。”緊要關頭樓清源匆忙趕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幫親人合起來對付他的妻子。
“樓清冽你要敢動我妻子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眼見樓清冽還不肯罷休，樓清源恨聲道。外麵都圍滿了下人，樓清源一下子看不見裏麵究竟是什麽狀況。
聞此聲，圍著的那些下人紛紛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