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劍問明月

第二百四十四章 紫女:我怕他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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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泉宮與楚係的推動下,在以呂不韋為首的相國府一脈的默認下,在秦王政已經二十一歲的情況下,秦王政加冠親政一事被迅速地推動著。

秦王政七年歲末,十月,秦王政正式在章台宮祭祀天地與秦王諸祖,加冠親政,自此,秦國將開啟一個新的權力格局,在這個新的權力格局之中,秦國的朝堂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是一個讓人十分期待的問題。

尤其是在趙太後準備前往河東安邑,在由原魏王宮改建而成的行宮暫住的情況下。

趙太後一旦前往安邑,在秦國的權力格局中,就隻剩下了秦王、相國府與楚係。

相國府還想一家獨大,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這場可能需要持續許久的權力調整過程中,秦王政會怎樣對待相國府一脈那遍及秦國上下的勢力?呂不韋又會怎樣麵對來自秦王政的挑戰?

其中的可能性實在太多太多。

“你走了一步好棋。”楊府,突然間造訪的呂不韋對楊明說道。

秦王政親政一事,實在是太過突然,猝不及防之下,呂不韋根本找不到阻攔的理由,尤其是趙太後將手中的印璽、虎符盡數交給了秦王政,如此幹脆闊利的交接權力,一下子讓秦王政在朝堂上有了足夠的話語權,再加上已經倒向秦王政的楚係力量,可以說,秦王政一下子就有了與呂不韋叫板的本錢。

呂不韋在接下來數年的時光中,該如何調整與秦王政之間的關係,對於他來說,是決定自己生死榮辱以及無數人命運的事情。

“楊明可不擅下棋。”對呂不韋的登門,楊明是十分意外的,畢竟,從秦王政四年來到鹹陽後,呂不韋這還是第一次登門,尤其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不久前,楊明確實是算計了呂不韋一把。

“棋盤才多大,你不善下的隻是棋盤之間的棋,但你擅下的卻是這天下的棋局,方圓不過兩尺的棋盤,又如何能夠與縱橫萬裏的天下相提並論。”呂不韋道。

“老夫早年以商人的身份,行走於七國之間,自認練就了一身觀人觀物的本領,但在你身上,老夫卻不得不承認,老夫看錯人了。”呂不韋說話間,仔細地打量著楊明,似乎想從楊明的身上看出些什麽,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麽地方看錯了。

“天下人口數以千萬,誰能保證自己就能識盡人心,網雖密,但總有漏網之魚,也許楊明就是那條漏掉的魚呢?”楊明淡淡地說道。

無欲無求則無懼,在呂不韋身上,楊明並無所圖,在經過初時的驚訝之後,楊明自然可以很快的平靜下來。

“漏網之魚隻能是小魚,但你卻是大魚,又豈能漏過。”呂不韋盯著楊明道。

“隻是為了活著而已。”楊明無所謂地說道。

“隻是為了活著,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在意權勢。”呂不韋道。

“權勢是什麽?”楊明反問道。

“相對於讓有限的生命去追求那永遠也看不到頭的權勢,我還是想讓自己的生命變得更加生動一點。”在呂不韋的審視中,楊明慢悠悠地說道。

在呂不韋麵前,楊明從來都是無懼的,因為呂不韋擁有的權勢並不能影響到自己什麽,楊明隻是將權勢當作實現自己目的的工具,用完之後,隨時可以丟掉,不同於呂不韋這般是將權勢當作生命中最高追求的人。

“也許老夫真的看錯了你,這件東西就當作是老夫這次冒昧造訪的禮物吧。”呂不韋說話間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張帛書。

楊明接過帛書,打開一看,視線不由停頓在了上邊,驚鯢兩個字清晰的出現在第一列的位置:驚鯢。

這張毫不起眼的帛書,竟然是驚鯢在羅網中的信息留檔,這張帛書落在楊明手中,也就預示著驚鯢徹底與羅網劃清了界限。

“楊明謝過相國大人。”楊明拱手拜謝道。

“我的本意是用這張東西換取你別的東西,不過現在我想用它換取另外一件東西。”呂不韋道。

“相國大人請說。”

“你的一個人情。”呂不韋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好。”楊明應聲道。

“那就告辭了。”呂不韋起身道。

楊明聞言,隻能起身相送。

在走向正門的路上,楊明思索少許,說道:“相國大人不妨學學當年的應侯範睢,也可以看看當年的武安君白起之事。”

呂不韋意外地看了一眼楊明,說道:“你的話,我記住了,你這兩句話,值得老夫再送給你一件禮物。”

“若知如此,我應該多說幾句才是。”楊明玩笑道。

“那也無用,我今天準備的東西隻有那麽兩件。”呂不韋也是笑道。

當楊明將呂不韋送到正門外時,登上馬車的呂不韋從車中提出了一個長度足有六尺長的木匣。

“這件東西送給你了,未來,你也許用得上。”呂不韋將木匣送到楊明手中,意味深長地說道。

“看來這次是我占了便宜。”楊明提起木匣,隻覺得分量不重,對其中的東西不免產生了一絲好奇。

楊明在返回書房後,打開了木匣,其中盛放的竟然會是一張輿圖,一張讓楊明露出震驚之色的輿圖。

如果隻是一張輿圖,當然不值得楊明如此震驚,真正讓楊明震驚的是,在這張囊空了天下七國,甚至是極南百越之地與極北草原的輿圖中,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那上麵,是一個又一個人名,或者說是代號,那是一張遍及七國的網:羅網。

這張輿圖竟然是羅網在七國間的人員分布圖,這張圖當然不能直接調動羅網,但它的價值依舊不可想象,若是再能夠將羅網的聯絡圖掌握在手,那差不多就有了掌握羅網的本錢,隻是,呂不韋為什麽要將這樣圖交到自己手中。

馬車中的呂不韋看著空****的車廂,老態難掩的臉上不由浮現出笑意來。

那張圖,在特定的時候,可以變成掌控羅網的利器,他將這樣的一張圖送到楊明手中,當然不是純粹的好心,而是有著自己的算計。

一個在未來,當他不得不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局麵時的一招後手。

心情不錯的呂不韋撩開了車簾,鹹陽城的街道呈現在他的麵前,看著街道兩側人們敬畏的目光,呂不韋隻覺得心中充實,這樣的目光就是他所追求的東西。

突然間,呂不韋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青年的身上,一個手中持劍的青年。

“又是一個為了理想而來到鹹陽的人啊!”呂不韋沉吟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車簾。

在楊明送走呂不韋這個特殊客人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韓國都城新鄭,作為新鄭最富有盛名的風月場所,紫蘭軒也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紫蘭軒老板紫女姑娘看著麵前這個來紫蘭軒,不是為了尋歡,也不是為了作樂的客人,視線已經順著對方的手臂,落在了他的手中。

在那裏,有著一柄劍柄造型十分奇怪的劍,雖然還未看到藏於劍鞘中的劍,但紫女已經能夠肯定,那必定是一柄寶劍,被這般鋒芒必留的青年拿在手中的劍,又豈會是尋常的劍。

“閣下是?”紫女問道。

若是他在話,看到這樣的一個客人,大概會說上一句白毛的客人吧?紫女想著,一雙漂亮的紫眸已經多出了幾分笑意。

“鬼穀門下,衛莊。”白發青年正是衛莊,當他的師兄蓋聶出現在秦國鹹陽時,他這位師弟也來到了韓國新鄭。

“原來閣下是這一代的鬼穀傳人。”紫女櫻口微張,難掩震驚道。

鬼穀傳人啊?在這個時代留下了太多的傳說,多到讓人隻要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油然生出敬意的存在。

隻是,鬼穀傳人來我這紫蘭軒做什麽?在經過初時的震驚後,紫女卻也多出了疑惑,於是問道:“不知閣下來我這紫蘭軒所謂何事?”

“合作。”衛莊道。

“合作?”紫女微微一怔,說道:“我沒有聽錯吧?紫蘭軒隻是一個風月之地,我無論怎麽想,都不覺得鬼穀門下與紫蘭軒能夠有什麽合作的地方?”

“紫蘭軒,新鄭最富盛名的風雪場所,也是信息最為發達的地方,這就是可以合作的地方。”衛莊冷冷地說道。

“原來如此,隻是,你又能給我和紫蘭軒什麽?”紫女反問道,神色間已經多出了鄭重之色。

被鬼穀門下弟子找上門來談合作,她還真要好好思索思索才是。

“保護,我自信,在這新鄭,能夠勝過這柄劍的人還沒有幾個。”衛莊將鯊齒橫在身前道。

“劍確實是好劍,紫蘭軒這樣的地方,也確實需要一柄好劍來斬斷來自黑暗中的窺覷。”紫女沉吟道。

“所以呢?”聽到紫女的話,衛莊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來,那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的自信笑容。

很聰明的女人,確實可以讓自己少了很多麻煩,衛莊在心中想到。

“所以,我拒絕。”紫女笑吟吟地說道,絲毫沒有因為麵前的是鬼穀傳人,而有什麽膽怯。

“拒絕?”衛莊愕然道,一直平靜如水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是啊,我怕我家裏那個小心眼的家夥誤會。”紫女笑吟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