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曾經的回憶
午後的甘泉宮籠罩在一層陽光下，雕梁畫棟之間是來往中忙碌著宮女，在這座龐大到堪稱宏偉的宮殿群之中，隻有著一個主人，那就是太後趙姬，這裏所有的人，無論是宮女還是內侍，都在為她服務。
在甘泉宮的後殿左側的露天舞台上，一身舞衣的趙姬獨自翩翩起舞，依舊柔韌的腰肢和有勁的雙腿，讓趙姬的舞姿不減當年，而且相對於年輕時的青澀，現在的趙姬早已經熟透了，顧盼之間，是風情的綻放，尤其是多年身居太後之位，正所謂居其位而養其氣，哪怕趙姬作為太後再怎麽不合格，但她畢竟已經做了二十年的太後了，自由一番屬於自己的威嚴。
當舞姿間的嫵媚與太後的威嚴交織在一起之時，更是綻放出世間獨一無二的隻屬於趙姬的魅力。
可惜，此時無人能夠欣賞來自趙姬的魅力，因為這裏已經被清場了，她堂堂太後想要跳舞，誰有資格去欣賞？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姬的舞姿之間更是有著優雅婉轉的歌聲傳來，隻有時間才能沉澱出的風韻在她的歌聲中綻放著。
“但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歌聲如泣如訴，婉轉悠揚之間是一個女人的哀怨惆悵，隻是，一陣拍手鼓掌的聲音傳來，其清脆之處讓那如泣如訴的歌聲瞬間多出來幾分輕快的意味，將氣氛破壞了七七八八。
“好聽，好聽極了。”不請自來的楊明鼓掌讚美道。
“怎麽個好聽法？”趙姬看到楊明的到來，收回展開的手臂，溫柔嫻靜地將一雙手掌交疊在小腹前，隻是那翻起的白眼卻是將她營造出來的氣質給破壞的幹幹淨淨。
“說不上來，隻是好聽。”楊明走上前道。
“你是故意的吧？”趙姬走下舞台，腳下輕快地走向楊明道。
“太後這可是冤枉了我，我是那樣的人嗎？”楊明為自己辯解道。
說實話，調戲趙姬對於楊明來說是很喜歡的一件事情，誰讓趙姬是秦國的太後了，誰讓趙姬最容易上鉤呢？
“哀家看你很像。”趙姬打量著楊明，鄭重其事地說道。
“唉。”楊明哀歎一聲，盡是被誤會的傷心之色。
“哀家還能不了解你。”趙姬瞪了楊明一眼，兩人認識這麽多年，又怎會上當。
“太後高見。”楊明嚴肅地說道，看起來是那麽的真心，是那麽的真誠。
“見完你家裏的新人了？”趙姬在楊明麵前舒展了一下身體，將舞衣下堪稱完美的身體在楊明的麵前展示著。
“什麽新人，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楊明不在意道，這話楊明要是接了，趙姬的舊人哭就要出來了。
楊明的話讓趙姬已經準備了許久的話瞬間給噎住了，被言語噎住和被食物噎住其實是差不多，一樣讓人難受，現在的趙姬就是如此。
隻是麵對楊明的不配合，趙姬也是無可奈何，要是當年，楊明隻會想著辦法哄她開心，但現在呢？楊明似乎已經懶得去哄她了。
趙姬對此雖然有著小小的埋怨，但在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很享受了，前者固然讓她開心，但那份開心是短暫的，是經不起回憶的，反而是現在這種老夫老妻的感覺，雖然很少聽不到那些好話了，甚至有時候還會被氣的不輕，但卻也另有一番滋味，一種隻屬於家人之間才能擁有的滋味，每每回味起來，隻覺得韻味悠長，心中有著一種充實的感覺。
“不是吧，聽說你在薊城那裏又收了幾個小妾，連自己妹妹都沒放過？”趙姬繼續道，已經三年多不曾見到楊明了，在她的心中可是憋著許多話要對楊明說，無論是欺負也好，還是討好也好。
“不是親的，不是親的。”楊明略顯尷尬地說道，在雪女這件事情上，如果隻是楊明與雪女，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若是被別人說起，卻總是理虧的，終究沒那麽好看。
“嗬，男人。”趙姬嘲諷道。
“男人怎麽了？難道太後你就不想這個男人？”楊明舒展手臂，已經將趙姬抱進了懷中，香香軟軟之中，是屬於趙姬的風韻。
“呸，誰稀罕。”趙姬嫌棄道，但也隻是嘴上嫌棄而已，身體上卻是十分享受地靠在楊明的懷中，這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她是很喜歡的。
“我們去趟終南山吧。”楊明提議道。
“終南山？”趙姬詫異道，她畢竟是太後，行動起來哪能那麽隨意。
“去看看盈盈，太後也已經許久不曾見到她了吧？”楊明說道。
“是要去看看的，但現在哀家……”趙姬遲疑道。
“太後莫非是忘記了驚鯢不成？”知曉趙姬在遲疑什麽的楊明說出了自己的方法。
當年趙姬想要跑出甘泉宮與楊明幽會之時，每次都是讓驚鯢幫忙，擅長喬裝易容的驚鯢與趙姬互換身份，在短時間內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畢竟現在能夠接近趙姬的人實在不多，也就更不可能看出其中的些許異常了。
“這樣好嗎？仔細想想，驚鯢她幫助了哀家很多，反而是哀家沒有為她做什麽事情。”被楊明的話勾起回憶的趙姬道。
在驚鯢那裏，趙姬是欠著人情的，對此，趙姬記得很清楚。
“太後也曾幫過驚鯢，當年若非是太後出手，驚鯢也從羅網中走出來可是不容易，再說，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麽，真的說欠的話，也是我欠你們的。”楊明道。
這一次楊明來的隱秘，自然也不用避諱什麽，直到次日清晨，楊明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甘泉宮。
回到家中的楊明經過書房的方向，正看到一個不大的身影正拿著一卷竹簡在研究著，手中更是時不時地比劃著，似乎有著什麽玄妙之意在其中綻放著。
“又偷了一卷什麽功法？”楊明突然出聲道。
有些故事雖然已經發生了改變，但有的人終究是不變的，就比如曉夢，這個因為魏纖纖而改變了人生的小家夥此時正全神貫注的研究著一卷功法，被楊明突然叫破，一個機靈之下，更是差點岔氣。
“你，你……”氣血逆流之中隻覺得一陣心慌氣悶的曉夢瞪著眼睛，在楊明這裏，她向來是沒有什麽膽怯的，尤其是這一次，本就是她占了理。
“我怎麽了？今天又偷了我什麽東西？”楊明走上前去，將手掌伸到了曉夢的麵前。
“我沒有偷，是夫人給我的。”曉夢將竹簡插進自己的衣襟中，卻是毫無羞愧之色，更是義正言辭地說道。
“是嗎？”楊明將信將疑道。
“是。”曉夢卻是鄭重地點點頭，似乎這樣做更有說服力一般。
“不要著急著修煉武功，過幾天我給你找一個好師父。”楊明前行從曉夢的懷中抽出那卷竹簡，隻覺得入手之處，似乎有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溫度。
“不要。”曉夢卻是搖了搖頭，現在的她可沒有什麽拜別人為師的打算，這個家實在太大了，她必須留在這裏，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在曉夢的眼中，義母魏纖纖實在是柔軟，那逆來順受的性子，在楊明這裏，哪怕是被欺負了也不會說什麽，所以曉夢覺得自己有責任去保護義母。
“不要忙著拒絕，武功這樣的東西，沒有老師教導是不行的，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高手，名師是必不可收的。”楊明道。
“成為高手？多高的高手？能高過你嗎？”曉夢追問道。
“那恐怕是不能的。”楊明笑道，這屬刺蝟的曉夢，的確能夠讓人能夠找到幼年時期的感覺。
找到幼年時期感覺的可不僅僅隻是楊明，還有著弄玉，與紫女跟著楊明一起來到鹹陽的弄玉很快就在這個家中發現了自己的驚喜，在這裏，她竟然遇到了自己的母親胡夫人。
兩個分別了二十餘年的母女驟然相逢，自有著無數的話要說。
胡夫人看著麵前出落的窈窕動人、溫潤如玉的女兒，目光之中盡是慈愛之色，尤其是在弄玉那已經展開的眉眼之間，更是讓胡夫人清晰的認識到一個現實：她的女兒已經是一個女人了。
至於弄玉的男人是誰，胡夫人不用想也知道，在這個家裏，除了那個男人之外還能有誰。
隻是胡夫人能夠想到的一些事情，弄玉也會想到相似的東西，來到這個家中，弄玉清楚自己的理由，那娘親呢？
娘親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受控製地想到一種可能的弄玉，在與娘親相認的喜悅之中，已經不受控製地籠上了一層陰霾。
“娘親，你怎麽會在這裏？”糾結了許久的弄玉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若是不能把這個問題給搞清楚的，在這個家中，她大概會待的十分不自在。
“我啊，當年因為一些事情，新鄭那裏我待不了了，所以就在你姨娘的安排下來到了這裏，托庇在大人府中。”胡夫人毫無隱瞞地解釋道。
但隨即胡夫人一個恍惚，她這才明白過來女兒為什麽這麽問，臉色間更是不受控製地浮現了重重的紅色，說道：“弄玉你不要誤會，是因為你姨娘的關係，我與大人之間沒有那層關係。”
“是姨娘嗎？”弄玉自語道，這個答案似乎還不錯，但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