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義父與小姨娘
來人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身著露肩的廣袖留仙裙，白色半透明絲質護肩在若隱若現之間將精致的鎖骨襯托的越發的動人。一頭棕色長發左右被梳成兩個對稱的發環，在額前編著兩股小麻花辮，兩縷長發被變成長辮，垂落在身前，鼓起一個漂亮而富有的弧度，腦後紮起一束寬鬆馬尾，更為增添了幾分稚嫩與清新的氣息。
肌膚晶瑩之間是明眸善睞，粉臉杏腮點綴著桃色花唇，這無疑是一個年輕而漂亮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更有著一種出身大族的貴氣，隻是在她的身上又似乎有著一種若無若無的陰鬱之氣，這是一個有著故事的女子。
“漣兒？”楊明拉過一張身旁的毯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若是在別的女子麵前，楊明當然不會感覺到窘迫的心思，但麵前的這個女子可不一樣了，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此時出現在他麵前的女子還要叫他一聲義父。
“義父，是太後讓我來給你送衣服的。”現在隻是漣衣的羋漣也是十分局促地對楊明說道。
此時楊明才看到在羋漣的手掌還捧著一套衣服，裏襯、外袍，腰帶……
“放下來吧。”楊明指著一旁的衣架道，他原先的衣服已經被趙姬撕扯的不成樣子，更是被隨意的丟棄了一地，是需要一套新衣服的，但新衣服不該由羋漣送來。
“那個，太後吩咐我幫義父更衣。”羋漣小聲地說道，眼神飄忽之間更是不敢去看楊明，明明隻是說話的功夫，這個遭逢巨變，不得不寄身於甘泉宮的女子已經是滿臉通紅，眼前的一幕對她的衝擊實在不小，尤其是麵前的楊明還有著另外一層身份，曾經也有過親近，但那隻是父女之間的。
但現在，現在的這種場景，卻隻讓羋漣想到了男人與女人。
尤其是方才在偏殿之時，羋漣更是因為聽到的什麽聲音而產生了好奇心，在鬼使神差之下，更是偷偷地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副難以形容的畫麵此刻正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回**著，衝擊著她的認知與心神。
羋漣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身體竟然還可能對折成那般。
她更想不到，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趙太後竟然能夠與楊明戰鬥的有來有回，她更是不曾想到，原來身前的那裏竟然還能變化出那麽多的形態，她更不知道……
總之，此時在羋漣的思緒中，一下子被塞進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楊明這個從記事起就已經熟悉與親近的義父了。
“在這裏你不用聽太後的話，即使是她也要聽我的。”看出了羋漣緊張的楊明故作輕鬆地說道。
“呐呐……”羋漣想要說些什麽，但話說出口卻隻能變成這樣的聲音。
“這幾年過的怎麽樣？在甘泉宮可有人欺負你嗎？”楊明坐起身體道，羋漣表現的越緊張，楊明反而要表現的更輕鬆，要不然隻會讓事情朝著更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
“還好，除了不能見一些人之外，還是很好的，太後她很照顧我。”羋漣回道，卻是不由鬆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我還在疑惑，為什麽太後會這麽真心真意的照顧自己，我隻以為太後是因為我們是親戚的身份，卻是不曾想到……想到這裏，羋漣更是飛快地瞟了一眼楊明。
之前楊明將羋漣托送進甘泉宮，羋漣還有著疑惑，疑惑與自己父母本沒有什麽過深交情的太後趙姬為什麽會願意庇護她，現在羋漣算是全明白，她的確是與趙姬有著匪淺的關係，隻不過這些關係卻不是來自她的親生父母，而是因為楊明這個義父。
從前，羋漣好奇楊明為什麽在太後趙姬這裏有著這麽大的麵子，現在算是全明白了，這哪裏是麵子的問題，根本就是一家人嘛。
想到一家人，羋漣又不受控製地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原因，此時的羋漣甚至還能嗅到一縷若有若無的氣味，那是她從未嗅到過，卻依舊能夠知道是什麽的氣味。
“這次漣兒不用回去了，就留在這裏吧，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你的心思，不過，我覺得漣兒你應該不會拒絕，相對於甘泉宮，這裏才是你的家。”楊明道。
“留在這蜃樓上嗎？”羋漣問道。
如果能夠留下來的話，羋漣當然是願意的，甘泉宮什麽都好，但唯獨不是一個家，在失去了所有親人的情況下，楊明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義父就成了羋漣唯一的親人，能夠留在楊明身邊，正是她所渴望的事情。
隻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情況留在楊明身邊，隻會給楊明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在這蜃樓之上，她可以躲開世俗間的一切規則，包括她身上的原罪。
“這裏是屬於我們的世界，世間的任何權利與規則都不能影響到的世界。”楊明道。
蜃樓，承載著楊明的未來，在這裏，他就是唯一的主宰。
“義父說這樣的話……”羋漣看著麵前的楊明，不由笑出了聲來，微微彎起的眼眸在告訴著楊明她現在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怎麽了？”楊明反問道。
“還真的像是無所不能，不對，義父本該就是無所不能的。”羋漣笑道。
在羋漣幼年之時，是真的將楊明當作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存在的，隻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理智代替了童真，讓羋漣知曉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真正無所不能之人，但現在，羋漣卻發現已經又變成了小時候，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自己還像是小時候那般，可以永遠不用長大，天真的認定一件事，一個人，直到永遠。
“小丫頭，你的義父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嗎？這你可看錯了，現在他還在等著你幫他穿衣服呢？”氣氛終結者的趙姬已經在悄然間走進了正殿，重新洗漱過的她一身白衣，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柔美。
“難道太後就不能幫我穿衣服嗎？”楊明麵不改色地問道。
“不行，方才哀家已經服侍過你了，現在可不想費那個神了，漣兒，你不會讓你義夫光著膀子離開這裏吧？”趙姬施施然地坐到了一張靠椅上，更是語氣玩味地說道。
“不會。”
趙姬的話本就是存心的調戲之語，事情更是她一手安排的，要不然哪怕她與楊明的關係還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但在她的身邊，也不缺可以分享秘密的心腹侍女，那些侍女哪一個不能服侍楊明更新，但她偏偏讓羋漣來了，她要看到的就是一場在楊明與羋漣之間可以上演的關於倫理的劇情，可惜，趙姬注定是要失望的。
因為羋漣要比她想象中的強大，所以，麵對趙姬暗藏陷阱的話，羋漣有著的隻有坦然。
在趙姬愕然的神色中，羋漣拿過衣服走向了楊明，至於其它的，那還重要嗎？在這裏，是隻屬於她們的世界。
月明星稀之間，東海水麵波光粼粼，被楊明帶上蜃樓最高處的趙姬眺望著一眼望不到盡頭，壯闊中歸於黑暗的海麵，慢慢將身體蜷縮到了楊明的懷中。
“這大海的景色的確是天下一絕，這幾年來，你倒是在這裏好生快活。”趙姬悠悠地說道，大海足夠廣博，但卻不屬於任何一個人，所以坐在大海麵前，趙姬卻隻想更加地抱緊身邊的人。
“這樣的生活以後也會屬於你。”楊明道。
“可惜卻有著許多人與哀家一起分享這樣的生活。”趙姬道，她之前寧可忍受孤獨也要獨自一人待在鹹陽，待在甘泉宮，就是要做楊明的唯一，而不是成為楊家的之一，這是屬於趙姬這位大秦太後的倔強，但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她已經為自己做出了選擇，為了楊明，她終究還是放下了自己的驕傲。
“隻要總量夠大，即使是分享也未嚐不可。”楊明道。
“騙人的嘴。”趙姬撚著楊明下頜的一抹胡須道。
“也是太後喜歡的啊。”楊明俯首吻著趙姬的側臉道。
“你還是騙你那個幹女兒吧！”趙姬嫌棄地側開自己的臉頰道。
隨即趙姬更是看著楊明的眼睛，帶著玩味的意味說道：“哀家本以為在你與羋漣之間還會發生些什麽呢，沒想到隻是那樣，無論是你，還是羋漣，都讓哀家失望了。”
“太後想看到什麽？”楊明明知故問道。
“一場關於倫理與愛情的故事。”趙姬神色向往地說道。
“這個……”被趙姬直接挑破，楊明的臉色不由一變，似乎是有著被解破了內心最深處隱秘的難堪。
“別想著騙我，你家裏的那位雪夫人不就是你以前的妹妹嗎？還有那對胡氏姐妹，她們按輩分，算是你的丈母娘吧？”趙姬直指本質地說道。
在她的三言兩語之間，透露出對楊明後宅知之甚深的情況，也是，對自己的那些‘好姐妹’，趙姬怎麽可能不關注，在楊明的後宅之中，趙姬是有著屬於自己的臥底的。
“雪兒的情況有些特殊，至於胡夫人與胡美人，太後說的是弄玉吧？”被揭破老底的楊明不慌不忙地說道。
“嗯，你的小姨子，咦！腐朽的貴族生活……”趙姬嫌棄中更是裝作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太後這演技還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弄玉是弄玉，她雖然是胡氏姐妹有著血緣的關係，但自幼分離，這些情況太後你應該也知道的，況且，胡美人隻是弄玉的姨娘而已，對胡夫人，我可沒下手。”楊明解釋道。
雖然胡夫人一身弱受的氣質的確讓人很有狠狠欺負她的衝動，但楊明終究不是毫無底線之人，他雖然喜好漁色，但更重感情，些許隨時都可以從她處找到替代的欲望在弄玉的感情麵前，並不算什麽。
相對於胡夫人，楊明更在意的是弄玉在魂飛夢遊之時的那聲姐夫。
“都養在你的後宅之中，還能逃得了，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趙姬嘲諷道，楊明的底線問題，趙姬可是早就清楚了，哪還有讓楊明狡辯的餘地。
“太後說的有道理，不過，太後如果真的想要看到倫理故事的話，我這裏也不是不能幫忙。”楊明在無奈中另有主意道。
“怎麽說？”趙姬明眸閃爍，是意動與好奇在跳動。
在趙姬閃爍著的明眸中，楊明慢慢低下了頭，將嘴唇湊在了趙姬的耳邊。
“哀家要聽到是你是故事，不是讓你這樣啊。”趙姬躲了一下，她擔心楊明現在是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然受在這件事情上蒙混過關。
“小姨娘。”在趙姬的嘟囔中，楊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悠悠地響起。
那是怎樣的一種聲音？似乎道盡了溫柔，有著對半個娘親的孺慕，有著對情人的傾訴，一聲小姨娘讓在楊明的身上經曆驚心動魄、驚濤駭浪的趙姬渾身一顫，在這一瞬間，趙姬發現，楊明根本什麽也沒做，她的渾身竟然像是酥了一般，明明是滴酒未沾，心神卻像是完全醉了一般。
隨著楊明的這一聲的小姨娘，趙姬的記憶被徹底拉回了久遠的過去，在這一瞬間，她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仿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還是冷宮的甘泉宮。
在那裏，自己因為一次心血**去了還是冷宮的甘泉宮，在一個下午，見到了一個少年。
“你……”渾身無力的趙姬再也沒有心思去聽什麽倫理故事，現在的她倚靠在楊明的懷中，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
此時的趙姬才明白過來，原來所謂的倫理故事，自己才是那個故事中的人，可笑的，她還要看別人的消化。
“哀家從二十四年前的那個下午開始，就已經逃不掉了，逃不過你的魔掌了。”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的趙姬仰起頭看著楊明，神色複雜地說道。
“我們又為什麽要逃？難道現在不好嗎？”楊明問道。
“好，很好，沒有什麽比現在更好了。”趙姬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