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遊戲盤崩壞！ 01 到羅馬去
林零到了羅馬之後，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根本沒有看到這座聞名天下的古城，就被杜阿格斯直接帶到了他的住處。而杜阿格斯將她安定下來之後，就匆匆去見了自己的父親——羅馬教皇。
教皇當天是在一座小教堂和他見麵的，彩繪玻璃將斜射入教堂的陽光染上了夢幻般的色彩。
“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教皇略帶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的臉上還帶著尚未褪盡的倦色。
“教皇大人，具體的原因我已經在之前的信裏說了。再和凱爾特人僵持下去的話，恐怕對我們更加不利。相對於凱爾特來說，我們的戰線拉得太長了。”
杜阿格斯起身來到窗前，伸手一推，把窗戶開到最大，一陣清冷的秋風撲麵而來，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這個我當然明白，不過皇帝陛下似乎對此很不滿。”教皇垂下眼，“也許你需要親自和他解釋一下。”
“我會去見路西烏斯的。”杜阿格斯毫不忌諱地直呼皇帝的名字。
“還有你信中提及的獅子少女，皇帝陛下已經下令要你帶她去見他。”教皇已經習慣了他的無禮。
杜阿格斯捋了捋額前微亂的發絲：“那就帶她去見他好了。”
“不過你也知道皇帝陛下他……”教皇欲言又止。
“教皇大人請放心。一切，都會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彎了彎唇，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林零是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冷冷的風吹醒的，她從那張裝飾得過分美麗的大**猛地坐起來，驚愕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牆壁上掛著帶有濃鬱宗教氣息的名畫，聖母的容顏正慈愛地注視著她。
她披上衣服小心翼翼地下床，發現窗子不知何時敞開得詭異，而窗外卻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高挑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因為感覺到了那種令人壓抑的氣氛，林零就算不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看起來你已經好多了。”杜阿格斯低沉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呐，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呢？”她聽見自己壓抑在喉嚨裏的聲音輕輕地飄過，“我想小帕已經告訴你了吧，亞瑟他們都已經不認識我了，所以對你來說，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不明白為什麽你還要帶我來羅馬。”
“他們記不記得你這並不重要，我記得你就行了。”他走到她的身邊，“獅子少女的名聲，在羅馬並不陌生。”
“那，我現在算是什麽？被軟禁的囚犯？”林零轉過身子，倚在低矮的窗台上，任秋風一次又一次地拂過自己的臉。
“囚犯？當然不。或者說是同伴更加確切一些。”他的臉那樣逆光地沉浸於黑暗裏，看不見任何表情。
“什麽？”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做我的同伴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至於亞瑟，既然他已經背棄了你，那麽你也應該背棄他。難道你不想報複他嗎？難道你不想讓他後悔嗎？難道你不希望讓他明白娶了那個女人是他最錯誤的決定嗎？所以，就和我一起聯手摧毀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吧。”他依然是那般的優雅舉止，向她微微地彎了下腰。
當對方的手握著她的手腕時，林零感到那指尖沒有任何溫度，她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脫他的控製，目光正好落在亞瑟送給她的那枚銀戒指上。
“也許有時會讓你無法忍受，有時會讓你傷心悲哀，甚至有時讓你痛苦絕望，即使這樣，你還會選擇相信對方嗎？你還會堅持走下去嗎？林零……”
“我會。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像他相信我那樣地相信他。”
和默林的對話又開始在她耳邊縈繞，手指上的銀戒指越來越熱，熱得仿佛能讓她重新燃燒起新的希望。
想要保護每個人，因為他們都是自己最珍貴的存在，想要每個人都能夠幸福，因為他們對自己無比重要。 她不想就這樣放棄，不想就這樣結束……
所以，亞瑟……可不可以再給自己一些勇氣，亞瑟……可不可以再給自己一些希望……
“我的同伴是亞瑟和他的騎士們。就算現在出了一些意外，我也不會放棄希望的。我不會成為你的同伴！你最好還是放我走，不然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逃離這裏的！”
她直視著他的臉。杜阿格斯似乎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女孩眼睛裏所有的堅定，被他握在手裏的那纖細的手腕好溫暖。
不知為什麽，每次看到這女孩，就好像在他那被黑暗鎖籠罩的心底深處輕輕推開了一扇門。
即使隻有一道不起眼的縫隙，卻還是讓他看清了微弱的光。
他知道那是他應該厭惡的顏色。
他所喜歡的，應該是比他的心還要黑暗的顏色，可是連他自己也很疑惑，這個女孩所帶來的光雖然微弱，卻是那樣溫暖，讓他情不自禁沉浸其中，為之迷惑。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王宮。”他慢慢放開了她的手，慢條斯理地道，“不過在皇帝陛下麵前，最好不要重複你剛才說過的話，不然你很有可能會被投入角鬥場，或者，會更慘。”
林零大吃一驚：“皇帝陛下？什麽皇帝陛下？為什麽我要去見他！”
“我剛才說了，獅子少女的名字在羅馬並不陌生，就算英格蘭人已經忘記了你，我們羅馬人可是一直記得你。”他頗有深意地盯著她，“或許你也會期待見到我們的皇帝陛下。”
林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在書上看到過，無論哪一個君主專製國家的君主，幾乎在五個人中隻有一個比較正常，十個人當中才會有一個是明主或賢君，而其餘的大都是傻瓜、色鬼或不倫不類的浪**子。”
杜阿格斯一愣，隨即笑出了聲：“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那麽你的亞瑟陛下呢？”
“那還用說，亞瑟當然就是明君中的明君！”
他沒有說什麽，隻是意味深長地笑著，轉身出了門，在走到門外時又吩咐了守在門外的侍衛們幾句。
過了很久，林零感到門外重新變得安靜一片，對方的腳步聲是什麽時候消失的她自己都無從知道。她從門上的小窗口往外看，無論是門外還是樓下，到處都是侍衛看守著。看來在肩傷治愈之前，她根本無法逃走。
“喂喂，我要喝水！”她不甘心地敲敲門板。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
不一會兒，一罐水被人從門上的小窗戶遞了進來。她接過水，發現遞水的人居然是帕西法爾。
“小帕……那天對不起。”她趕緊心虛地道歉。
帕西法爾冷哼一聲：“那天你沒趁機殺了我，我看我還要感謝你才對。”
林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種語氣……
“我也是沒辦法啊，你看，明天我還要去見那個皇帝，可能隨時會被扔去喂獅子老虎的也說不定，我當然要逃跑了，對不對？”
“明天你見那個皇帝？”帕西法爾沉著臉看她。
“是啊。”林零愁眉苦臉地托著下巴，“這個皇帝是不是個暴君？是不是殺人如麻？是不是很殘忍？”
帕西法爾冷冷瞥了她一眼，眼中泛起了一絲淺淺的微瀾，語氣放軟了一些：“總之明天自己小心點。”
林零微微一愣，輕輕低下頭，淡淡的暖意順著心頭流溢過來，低聲道：“小帕，好奇怪，我開始分不清你現在是善良還是邪惡了。”
帕西法爾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將那小窗子啪地一關，不再和她繼續對話。
自從被詛咒之後，他那個原本完整的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分割成了兩半。
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有時，他並不知道自己更接近哪一半。
可不知為什麽，如今他覺得那光與暗的界限似乎越來越模糊了……善良和邪惡，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這兩種性格已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