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小事”
白堂鏡和權誌新起身之後，一起向著小山頭後方的樹林走去。
“我的那本念能力手記，轉交給海皇之後，他看法如何。”
路上，白堂鏡起個話頭。
在一月之前，融穿尤裏烏斯的腦袋之後，他就向參戰的強化者們透露了這種力量的存在。
怪獸的力量，哪怕僅是殘餘，就能將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若是以正統哥斯拉為參照。
就算是在東京之戰後，身軀超限發育到打破巨獸力量二十萬匹極限的白堂鏡，現在也根本沒有能夠切實傷害到她的手段。
人類與泰坦相比，實在太過渺小。
能增強人類這一方實力的手段，現在還藏著掖著，就不是謹慎，而是愚蠢。
共和國那邊，因為當時時局混亂，各方勢力神經緊張，不方便親自前去。
白堂鏡則是將自己那一本，在最後一個字上附加了無惡意【念氣】的筆記送了過去。
以自己耳中聽到的關於海皇本人的種種事跡來看，這其中哪怕隻有四分之一沒有誇大其詞。
那對方也絕不會因為區區“難以馴服的生命能量”而出醜才對。
在一個沒有奇跡的世界，年輕時蠻力打服共和國所有武術流派，年老後又以純粹的拳術、拳理鎖住生命力。
現年一百四十歲，在一百二十歲那年生下了健康且天賦異稟的郭春成。
為了應對他移植泰坦基因後的狂化，他的手術硬生生等到十二位共和國海王全部完成才敢開始。
但在手術當天，老人家完全沒有哪怕一瞬間的失控，雲澹風輕地直接將巨獸力量推進到十萬匹以上。
達成“超越獸化”。
......怎麽想都應該是那種大BOSS級的老怪物。
權誌新原本還頗為放鬆的神情，在聽完白堂鏡的話後陡然一僵。
這個在巨獸力量僅有十多萬匹時，就能在二十多萬匹的尤裏烏斯摧殘下，肉身損失了五十多公斤肉量還保持冷靜的男人。
卻好像被一句話就勾起了恐怖的回憶。
額頭的冷汗像是失控一樣的冒出來，幹笑著。
“嗬......嗬嗬。”
就連白堂鏡也有些難以想象，到底什麽場麵才能讓權誌新這樣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
“啊！我想起來了！”
權誌新像是要趕快轉移話題，將恐怖的畫麵從腦子裏趕出去。
“海皇說，念能力和強化者的身體很般配。但它不像是被你自然領悟的能力，更像是先承受某種刺激誕生了力量，再反推過來總結出力量的理論。”
“真知灼見。”
白堂鏡由衷地讚歎。
在哥斯拉上岸之前，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是個沒有奇跡的世界。
沒人能夠對抗裝備強大的暴力集團，沒人能夠不留痕跡的殺人於無形。
更不會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影響某個重要人物的心智。
而白堂鏡在東京之災前，就已經掌握了超自然能力，這種能夠捅破天的事實。
現在在兩人的嘴裏卻好似無關輕重，閑聊一般地說著。
這是很正常的情況。
如果白堂鏡現在無法將五馬赫的速度當做散步、如果白堂鏡的拳頭不能在萬米高空的雲層上開出一個大洞......
那麽這件事就是一件能夠捅破天來，牽連身邊親人好友的大事。
但是，在四十二頭怪物肆虐東京都，現代軍事力量卻表現得對這種超人一般的敵人束手無策的現在。
這就是件“小事”。
兩人一路走到了樹林深處。
一個披頭散發，肌肉壯碩，麵容俊朗富有野性的青年正盤坐在樹下。
郭春成身邊湧動的磅礴念氣，隻是稍一翻滾就讓整個樹林都像是進入了某種“血腥恐怖片”氛圍裏。
樹蔭下的斑斑陽光冷清刺眼，搖曳的葉影仿佛忽然之間尖利而猙獰......
這就是摻雜了個人意誌之後的念氣，所擁有的氣勢。
在白堂鏡、權誌新兩人來到郭春成麵前後。
他剛好麵色有些別扭的將翻湧的念氣收攏在體表，翻滾運轉起來。
然後睜開眼睛。
“謔！我本以為你這家夥在心性上還不如愚地克己，才把你排在最後，沒想到你掌握【纏】居然比他還要快上十分鍾啊。”
白堂鏡饒有興致的用手指，在郭春成的念氣層上戳來戳去。
而郭春成雖然眉毛跳個不停，卻隻是以無語的表情看著白堂鏡的手指。
“在克己後麵我能理解，可是為什麽吳雷庵都在我前麵啊！”
郭春成撇著嘴抱怨。
這家夥在被白堂鏡硬生生壓斷脊椎之後，似乎想明白自己在共和國武術界無往不利隻是因為自己老爹的麵子。
而這個跋扈蠻橫、自視甚高的家夥卻並沒有低沉下來，反而像是認清了自己的水平然後奮力追逐頂峰的熱血青年一樣。
現在正在烈海王手下進行著基礎的武術修行。
聽話裏的親近感，他好像還和愚地克己成了朋友。
“你畢竟年輕，我可是害怕你的念氣失控才這麽排的順序。”
白堂鏡無所謂地攤攤手。
他雖然打定主意幫助強化者們開念，但是他規定沒有按標準完成【纏】的人，是不能走出這座小山的。
強化者的生命力太過強大。
開念之後幾乎沒有在掌握【纏】之前，就因為精孔大開而油盡燈枯的風險。
但是相對的，他們的念氣因為太過龐大，在開發出來的瞬間基本都能波及到方圓千米之外。
如果【纏】不夠凝練，那麽形成一個半徑十多米的殼子也不是不可能。
這種人放到大街上的話......
對普通人來講，開念和隨機抽人做泰坦基因強化手術的死亡率，其實沒區別。
在確定了郭春成的【纏】符合標準之後，幾人便的話題便開始轉向。
“話說，歐洲的情況有進展嗎？”
郭春成一邊繼續壓縮著【纏】，一邊開口道。
權誌新苦笑著搖頭，白堂鏡不置可否。
東京的災難一日之後，隻要用心調查，很輕易就能複盤出這一場“意外”到底是誰的鍋。
答桉就是得不到最前沿研究成果，以至於發動盤外招攪混水，最後控製不住場麵的日不落特工。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樣？
人家有不在場證明啊。雖然挺糙的。
但是，好不容易拉起來的世界金融，總不能因為對日不落的製裁再掉下去吧？
聯合國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五把椅子，他們的風吹草動反映到金融市場都是大地震。
所以，雖然那麽多人在哭嚎中被炸死、壓死、燒死、殘疾......
造成了那麽多的悲劇，那麽多的破壞......
但是沒人會為此負責、受罰。
這就是一場被定性為“意外”的悲劇。
而也就是因為“沒人會為此負責”，所以所有知情人都心知肚明。
在東京的怪物們，向整個世界證明了常規軍隊對於單人超級戰力的無力之後。
日不落，或者說歐羅巴。對泰坦巨獸研究的野心，一定不會就此熄火。
畢竟除了為權力者延長壽命之外，便宜又好用的強化者本身也會成為一種另類的“軍備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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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誌新和郭春成，帶著音爆雲直接飛躍走後，山腳下隨之在歡呼聲中分走了一部分粉絲。
泰坦巨獸身體自帶的特殊磁場擁有恢複自然環境的功效。
這在帝王組織將大部分資料公開之後已經不算是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強化者們繼承了這種力量，這片小山上的樹林僅是這幾個月就茂盛了不少。
白堂鏡坐在凸起的樹根上。
一股冷氣突然從他的身上冒出來。
龍血內力隨之運轉起來。
筋脈中的超凡能量，依舊是先刺激血管之中的紫色熒光血液。
來自東京哥斯拉的熱核反應開始生效之後，核輻射被正統哥斯拉之血吸收。
熱量則被體表的【吸靈】轉化為靈氣，又被龍血內力裹挾進身體。
一套略顯粗糙，但是完成閉環的能量循環轉換係統，在少年的身體裏運轉著。
他的心髒部位，仿佛是從髒器之內發出藍紫色的光源。
高穿透性的光芒，不僅讓肌肉骨骼有一種透明質感。
甚至在白天的光照條件下，都要穿透衣物，照亮白堂鏡的下巴。
但就在眼角的皮膚將要在充沛的能量下裂開的時候，白堂鏡卻突然開始降低能量的運轉。
最後，從口中突出一股寒氣之後，結束了運功。
“沒有死鬥的壓力，一天一次應該是合適的頻率。”
少年麵無表情的看著手掌，不斷開合著。
以剛剛得到確認的“匹數”體係來劃分，他剛剛的的一次運功，不算內力和念氣的增長。
僅以身體發育而言，大概讓自己的巨獸力量從二十三萬匹向著二十四萬匹邁進了一半不到。
這種效率在強化者普遍依靠“吸收輻射+鍛煉身體”的模式麵前，大概相當於以平均效率苦修五天的成果。
隨著後續巨獸力量提升的愈發艱難，這個比例隻會大不會小。
因為隨著強化者越來越強，讓他們耗光體力也正在變得越來越難。
身體太過強韌，反而不好在運動中撕裂肌肉束，在核輻射的沐浴下生長出更強大的細胞。
但即使如此，白堂鏡依舊很難對這種效率感到滿意。
因為對比和尤裏烏斯的一場不到二十分鍾的死鬥。
龍血內力刺激的超限狀態下，來自東京哥斯拉的應激進化能力讓他從十九萬匹一口氣突破界限，到達二十一萬匹。
現在的漲幅實在......太過渺小。
但是在非死鬥的日常之中，雖然超限狀態依舊可以自主進入，可因為沒有外界壓力刺激，進化能力反應十分微小。
再考慮到超限之後的虛弱期無法動用力量修行或者戰鬥。
綜合下來，還不如平時就卡著超限狀態的邊，緩步提升來得快。
一口濁氣之後，“叮鈴鈴”的電話聲響起。
白堂鏡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八神隆之”的名字，輕輕一笑。
“喂，八神。工作順利嗎？”
自從哥斯拉上岸以來，被帝王組織強行抓了壯丁的八神偵探事務所，就沒能再脫身出來。
雖然帝王組織在轉型為跨國組織之後，就滿世界招人。
但是身為怪獸相關的專業組織，進來的家夥擺明了就是各國滲透進來的力量。
雖然芹澤教授也知道，有影響力的國際組織，就是在組織內各國力量的不斷角力中平衡、運轉的。
這是組織運行的規律。
但是檔桉清白為人正直，能力也強，還親自處理過哥斯拉事件的八神幾人，依舊是他舍不得放手的人才。
好用又省心，當然是可勁用啊！
而八神事務所的幾人，在這個怪獸出世，明顯要動**起來的世道裏，也樂得有個依靠。
於是一拍即合。
“啊啊啊！頭都要禿了啊！鏡！”
果不其然，老朋友熟悉的抱怨從聽筒裏傳出來。
“現在芹澤教授為了日不落和法白西的事，快要把我累死了啊！”
白堂鏡以一種看朋友出醜的表情應和著。
“嗯嗯嗯，你繼續說。”
短暫的沉默。
“東京發生了那種悲劇之後，居然沒有任何人在事後承擔代價！他們對泰坦基因的貪婪之心絕不會熄滅！”
八神的語氣說到此處變得憤怒而沉重，他從當律師的時候就是一個富有正義感和悲憫心的人。
在得知災難的真相之後，他幾乎就要拿著帝王組織內的資料去爆料了。
還是芹澤市郎，親自拿著東京之災後，因為金融波動出現的死亡人數擺在他麵前，才讓他拚命咽下這口氣。
全球金融崩潰，死的就不是區區數十萬人。
連鎖反應下，會有數千萬計的人被活活餓死。工業停擺，人類連在巨獸麵前顫栗的資格都會隨之消散。
“所以，你這通電話的意思是？”
明白老朋友的電話不是為了閑聊，白堂鏡的語氣也隨之嚴肅起來。
“現在查明的泰坦沉睡地點，基本都建立了帝王組織前哨站，雖然在五把椅子國境內的基本都被本國控製，但是名義上組織還是有管轄權的。”
“芹澤博士和我，我們打算以這一點為抓手，組建一個突擊巡查組在前哨站進行巡查，來阻礙日不落和法白西的研究進程。最不濟也要確保研究的安全可控。你是這次災難的親曆者，也是最後解決了災難的人，有什麽頭緒能幫我嗎？”
“急病亂投醫的家夥，拜托你快搞清楚，我隻是一個負責打架的啊！”白堂鏡輕笑一聲，隨即正經起來。
“從前哨站的活動記錄裏查不出什麽嗎？在他們勢力範圍內的前哨站應該不多吧。”
“這就是問題啊！”八神苦笑著說。
“想開展泰坦巨獸的相關實驗，他們一定需要巨量的泰坦樣品才能跟上目前的前沿進度才對。可是現在所有前哨站的樣本，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