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惡意(求訂閱)
“嘿,夥計!不然這裏還有誰嗎?”
山姆反問。
白堂鏡不為他輕浮的語氣所動。
“你該知道,我是孤兒院出身的吧?而且我是那種對於親生父母沒有執念的類型。”
所以攀親戚也找對人好吧?
白堂鏡深刻的明白自己現在所持有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所以他也早就有了被人攀附的心理準備。
利益交換、追隨、拜師,等等等等。
但是從“親戚”這個角度攀過來的......他還真沒想過。
自己的生平資料應該是所有強者都不可能忽視的東西。
身為人類的最強,白堂鏡有自信毫不誇張的說。
隻要是巨獸強者,或者是想要成為巨獸強者的家夥們。
不說把自己小時候揍過多少小朋友的名字都記清楚。
也該把自己從小到大換過幾次發型都記住才對。
這種對於自己的“家庭觀念”都摸不清就攀親戚的家夥......他到底有沒有認真做準備啊?
“嘿!當然不是你的親戚!”山姆不滿的叫道。
饒是以白堂鏡的沉穩都忍不住微微睜大眼睛看他。
你的意思是,當我親戚還委屈你了是吧?
你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主動關係啊?!
山姆豎起手掌接著說:“咱們先說清楚,除了情人這些無所謂的東西。你妻子的位置,是留給毒島家傳人的,沒錯吧?”
山姆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自然。
這其中除了自小接受的武士教育,讓他把男女關係看得很開之外。
巴西這個成長地的開放風氣,也對此有著推動作用。
在那邊,妻子有情夫,丈夫有情婦都很常見。
但也因為武士教育的關係,他對“妻子”這個位置很重視。
因為這個位置代表了兩個家族、流派,等等利益關係的緊密結合。
“你是毒島家的?”
白堂鏡靠在車邊,此時也反應過來。
都怪武士刀這種武器,近幾十年來太火爆,導致巨獸強者裏不少人都精於此道。
所以他一時沒往冴子的身邊想。
“我是我們家老頭在巴西的私生子,嗯......也是長子。但因為他‘必須把毒島流留在日之本’的執念,所以我跟母親姓——羅德裏格斯。練得也是普通的新陰流。”
邏輯上沒問題,毒島耀司從師傅嘴裏說出的大概印象確實是個老派的日之本劍客。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但也不能就此確定。
白堂鏡說道:“冴子沒跟我說過這種事。”
山姆表情自然地解釋。
“她本人都不知道。她之前一直為自己的殺人欲望困擾?那是她不知道,老頭子才是沉浸在親手斬人的快感裏,以至於根本舍不得離開巴西貧民窟。”
“那裏的黑幫砍起來手感可是棒極了。”
“你認為想要‘治療’她的老頭子,會把在巴西的事情如實告訴她嗎?”
白堂鏡默默點頭。
當初就是因為師傅收到了老朋友的請求,請他幫忙“治療”女兒日漸高漲的斬人欲望。
才會把自己的徒弟安排進毒島道場居住的。
可見毒島耀司雖然沉浸在斬人的快感裏,但他其實是明白,現代社會容不下“人斬”。
女兒不能走到和他同一條路上。
因此對女兒隻說自己在開辟外國市場,絕口不提具體事項。
當然,在巨獸力量出現的現在,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說到這裏,白堂鏡已經差不多相信了山姆的說法,但他還是開口。
“嗯......你不會空口白牙地就過來了吧?”
“嘖,你這家夥疑心好重啊!”山姆略微有點苦惱地撓頭。
“真是沒辦法,曾-”
刀劍出鞘的聲音,在這個殘肢血跡遍地的地方悠然而出一股肅殺。
但就在山姆身邊的白堂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危機感。
我站著讓他砍!看是他先累趴下還是我先受傷!
那柄鮮紅色的太刀在山姆手上倒轉,將刀柄遞給了少年。
入手之後,白堂鏡觀摩著手上的太刀。
雖然上麵加裝了一些科技裝置,刀柄也被更換成貼合人體工程學的高強度材料。
“但是刃口的紋理和形製......和那把村田是對刀?”
冴子家傳的村田刀,被她嗬護的很好。
雖然她本人跟著白堂鏡已經換了幾個住處,但那把刀一直都會掛在當前住所的刀架上。
“它叫村雨,比那把村田品質要好,也是老頭子對我不能繼承毒島流劍術的補償。”
山姆的語氣有些惆悵。
雖然毒島耀司的死腦筋讓他無法修行毒島流劍術,但是把更好的村雨留給他的舉動。
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父親偏心”這種話。
這也是他雖然身為私生子,卻對“毒島家”這個名號,和毒島冴子這個妹妹具有認同感的原因。
白堂鏡現在能夠確定,山姆說的是真的。
但同時,也就是說......冴子的父親,已經死在了中東?!
“......”
和碾壓一字胡之時,那爆裂的殺氣截然不同。
如果說當時的殺氣就像台風,那麽白堂鏡現在的殺氣,就像是梅雨。
陰冷、蔓延,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堅定!
毒島耀司,他不熟。
在他住進毒島道場之後,其實根本沒見過這人。
但是他記得,自己的學姐在談到父親的時候,那種信任、親切。
就連誇獎白堂鏡,毫不掩飾自己對少年的喜愛和欲望時,最高評價也是“父親一定會很中意你”。
那是子女對父親的愛。
而如果這個消息被冴子知道的話......不!沒有如果。
這個消息誰都沒有資格對毒島家的傳人隱瞞。
也就是說......
冴子那張嫵媚動人的臉龐,卻空洞失神、梨花帶雨的模樣在白堂鏡的腦海裏閃過。
突然暴發出的強烈情感引動了身體裏的能量。
“卡拉拉!”
令人牙酸的冰結聲開始在少年的身周響起。
山姆童孔驟縮,甚至來不及拿回自己的刀,就立刻跳下引擎蓋向遠處退開。
】
他一直退到了沙灘靠近海水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變化係的念氣......居然誇張到這種程度嗎?!”
山姆本人也是變化係,他現在雙手抱胸,咂舌不已地看著公路上的白堂鏡。
他現在退到靠近海水,不是因為白堂鏡的【吸靈】隻能籠罩到這裏。而是因為——
到了這裏,他擁有十二萬匹力量的身體才將將能承受住那恐怖的熱量流失啊!
身後的海浪被瞬間凍結成還在翻湧之中的造型,而高速公路另一邊的山崖上。
不論是花草還是樹木,也都被停止在了它們隨風搖曳的那一瞬。
在這初秋的時節裏,九州島憑空多出了一片冰山!
就在他失神的看著冰山的時候,刀鋒輕鳴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從他的背後響起。
“錚-”
鮮紅色的刀刃連著刀柄,從身後搭在了山姆的肩膀上。
“這把刀被你的念氣孕育的很好。”
至少沒被無意識的【吸靈】給凍碎。
白堂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山姆隻感覺一陣幽深。
這股“幽深”甚至讓他沒有勇氣立刻回頭。
山姆灑然一笑,動作略微有些僵硬地從肩上取回了自己的刀,收刀回鞘。
“過獎了。”
雖然白堂鏡很強,讓他不自覺害怕的強。但他的性格,並不會因為這些就放棄自己的灑脫。
穿著長款風衣的少年從他身後走過,仍在湧動著的能量讓他原本披散著的頭發開始飄飛。
“你知道嗎,山姆?我這一年多以來,我一直把你的妹妹照顧得很好。”
山姆緩緩跟上白堂鏡的步伐。
“上一次冴子流淚的時候,還是因為我給自己用上了未滅活的東京哥斯拉之血,在生死線上掙紮了十天,她在外麵守了十天。而這次......”
“山姆說實話,我對耀司先生沒什麽感情,畢竟我們從未見過麵。”
“但是冴子對父親的感情很深,她會很傷心。”
“讓冴子傷心的話......這就不僅僅是公事了,山姆。”
白堂鏡轉頭看著自己的“大舅子”,那雙眼睛裏閃爍著駭人的藍紫色輝光。
而他的麵容雖然平靜,額頭上卻已經鼓起了青筋。
“這就還是!他媽的!私人恩怨!”
~~~~~~
日之本政府的處理人員沒有讓山姆和白堂鏡等得太久。
數架直升機和車輛的轟鳴聲,在冰山成型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裏就已經傳了過來。
“哇哦!這效率我都不敢相信,這是日之本政府誒!”
山姆摸著胡子,發出了誇張的感慨。
他又坐在了引擎蓋上,但這時他的外骨骼裝甲與車體之間隔著的是一層堅冰。
白堂鏡掃了一眼正往這裏趕的隊伍。
他的靈覺、經過高度開發的念氣,和三十三萬匹的巨獸力量混雜而成的奇妙感應能力,能夠在念氣的【圓】之內,粗略的感應到針對自己的情緒。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個隊伍裏有不少人對他心懷惡意。
程度並不很強,但也相當於“背後指指點點”的程度。
少年並沒有多想,隻是掃了一眼後便不再關注。
這種惡意他在東京見多了。
受災的人很少能有理智認識到,是“強者經過戰鬥保住了剩下的人命、財產”,而不是“強者的疏忽大意導致他沒有保護好那些被毀掉的財產和人命”。
所以現在,即使已經身為全球最為人所知的巨獸強者、大明星。
白堂鏡在東京街頭感受到的惡意與善意,仍舊交雜著,不分高下。
他隻是有點詫異,這次派遣收尾人員的官員,居然沒有提前做人員甄別,導致這次惡意的比例有點大。
感知能力一放即收,他現在還得尋思怎麽把耀司先生的死訊以盡量平和的方式告訴冴子。
很快,降落的直升機和車輛就把這個偏僻的沿海公路照得燈火通明。
一個西裝革履一絲不苟,就差把“社畜”兩個字寫在臉上的男人,從直升機上蹦下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常見於服務業的殷勤笑容,向著兩人走過來。
走在途中還不時地抱住肩膀,摩擦一番。
看得出來,他被這座新生成的冰山凍壞了。
“貴、貴安!白堂先生,還有這位......?”
“山姆,叫我山姆就好。”
帶隊人擺出一幅久仰大名的表情,趕緊和山姆握手。
然後熟練地一鞠躬,開始官腔貫口。
“日之本政府誠摯的感謝二位,對於可能發生的大規模狂龍病擴散......”
山姆應該是第一次和官方人員以這種方式接觸,他摸著下巴饒有趣味地聽著。
但白堂鏡就有點煩躁了。
以非官方身份幫忙處理了很多大事的他,現在對這一套正處在“倦怠期”。
於是禮貌的衝帶隊人揮手,準備離開。
“請先停一下。麻煩你們收拾首尾吧,這幾輛卡車的狂龍結晶安全措施現在是我用念氣頂著,應該能撐個兩天左右。兩天之內,請把它們送到我在東京的住處,我想查清裏麵的一些問題......”
但沒等白堂鏡的話說完,一個殷勤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不行,白堂先生。”
“......”
“卡啦-”
白堂鏡將要離開的步伐停住,山姆的外骨骼因為錯愕而發出碰撞音。
這家夥......怎麽敢的啊?!
裝甲浪人愣神地看著帶隊人,要不是對自己的眼力有自信,他幾乎要以為這是什麽超規格的巨獸強者了!
就在白堂鏡轉過身來,以詢問的眼光看著帶隊人時,這個官方人員的表情依舊是殷勤而熱情的微笑。
板正地像是刻在了臉上。
“官方目前沒有能處理狂龍結晶的人手,而且這次的事情還有根源可挖......”
少年在戰鬥之外的脾氣和善,對普通人也有一定的容忍度,他隻以為這是帶隊人有規章限製,又不清楚事情嚴重性。
於是再次解釋。
白堂鏡的耐心讓山姆都為之側目。
他之前所在的地方,隻要成了巨獸強者就是天王老子。
不管是毒梟還是政府,都巴不得給他們送上好處、滿足一切要求。
至於數量龐大的普通人?他們不拿普通人玩樂就算是好人了!
山姆真的見過,在加入巴西毒梟的巨獸強者,沉迷於幫派內部那些正常人看一眼就汗毛直立、惡心欲吐的關於人類的“玩法”後,到底變成了何等可怖的模樣。
總之,他還真沒見過對平常人這麽有耐心的巨獸強者。
更遑論,這個巨獸強者是世界頂尖了!
但沒等他說完話,打斷他的仍然是殷勤但幹脆的聲音。
“不行,白堂先生。”
這一次,少年臉上的禮貌和善消失了。
一股無形的波動掃過全場後,少年理解地點點頭。
這個領隊人,就是全場對他惡意最大的人。
此等程度的惡意雖然也算不上強烈,但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對自己的抱怨和牢騷是忍不住的。
這是進行過哪怕最低級別人員甄別都不會出現的錯誤!
也就是說......這是故意的。
故意派出這麽個有敵意的人來和他對接,執行阻礙他的命令。
他看著那個做卑微姿態,卻出言拒絕毫不拖泥帶水的領隊人。
但又像是看著他身後的某種無形之物。
“分清敵我之後,居然這麽快就出招了嗎?”
“這還真是......殺伐果斷、手眼通天啊!”
山姆聽得到自己妹夫的低聲喃喃。
手腕毫不掩飾地再次搭在了刀柄上。
“怎麽?這是‘他們’的人?”
白堂鏡毫不懷疑,隻要自己一個點頭,這裏又將變成除了自己二人外再沒有活人的狀態。
但他卻輕笑著搖搖頭。
挑著眉頭拍了拍山姆的肩膀。
“別掃興,山姆。我開始覺得有意思了。”
“咱們不急,陪他們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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