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願哥斯拉

第二百零九章 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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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穆特巴的行動,相比起山姆和冴子那邊,難度簡直不是一個等級。

他一直戒心滿滿的擁有“數個二十五萬匹以上”力量的巨獸強者,在墨西哥的瓜達拉哈拉市基地裏,一個都見不著。

那裏是一座純粹的地下科研機構。

有守衛,但多數是由高新機械製造的戰爭機器,搭配高度義體化的傭兵。

實話實說,這種搭配和力量即使是麵對世界上的主流軍隊都能夠打出不錯的成績。

但很可惜,他們這次麵對的是一個以潛入、調查、內部破壞為目的巨獸強者。

全程執行“隻要看見我的人都死了,就是完美潛行”。

而當穆特巴以自己的經驗,將整個基地掀了個底朝天之後。

即使是以非洲雇傭兵出身的他,在和白堂鏡匯報工作的時候也不免流露出少見的情緒波動。

“這裏擁有最高級別的無菌環境、工程規劃條理清晰......世界上最高級的醫療研究機構也不過如此。但是啊,白堂......”

“這裏的一切都讓我惡心到不行呢。”

穆特巴在視頻中依舊是那一副嘲弄世界的戲謔笑容。

但是白堂鏡在突破三十萬匹之後,他身上來源自哥斯拉的情感共鳴能力正在愈發壯大。

穆特巴滿不在乎的外表下,他那顆冰冷的心在打顫。

少年在飛機上神色平靜沒有說話,他知道穆特巴的話還沒說完。

“這裏是一個人體器官實驗、轉運點。”

穆特巴將攝像頭繞過自己,轉向身後。

麵前的景象,即使以白堂鏡的心態也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一瞬。

成千上萬的生物儲藏罐,像是活物一樣擺放在倉庫的冷光燈下。

但那些儲藏罐裏卻並非尋常的心肝脾肺腎。

這些東西在穆特巴說出那處基地的功能後,少年就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準備。

真要是見到了也並不會多震驚。

但不是的......

呈現在視頻中的——是一個個大腦!

充滿褶皺的大腦皮層直接**在**中,與大腦相連的僅有三公分不到的小巧金屬脊骨,它們在**裏正像是抽搐的老鼠尾巴一樣扭曲。

還有一對**的眼球。

在穆特巴對焦之後,所有的儲藏罐內的所有眼球,都一起轉向到了他的身上......也就是視頻攝像頭上!

那一瞬間,人類大腦表現出的異質化能讓任何人類的心裏發寒!

仿佛無數的竊竊私語,都在那滾圓的眼球中傳達出來,向你的腦袋裏鑽。

飛機座位的扶手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就已經被白堂鏡手心的勁力切成碎末。

稀稀拉拉的掉落下來。

穆特巴的言語還在隨著運鏡繼續。

“黑蝕龍之災後,歐洲破敗不堪,難民無可計數。這裏的素材多來自難民中的孩子。”

“為什麽要專門用孩子?”

白堂鏡的聲音沒有變化,但是攝像頭傳來的畫麵卻發生了一瞬間的晃動。

那是手拿攝像頭的穆特巴,剛才的心裏莫名一股寒意襲來,讓他的手在發抖。

“還、還記得那些高度義體化的士兵嗎?他們原生的,也就剩一個腦子了。”

“......他們用孩子的腦子做vr訓練?”

“更進一步,白堂。他們更近了一步......還記得神經橋接技術嗎?那原來是能人連人的東西。”

兩人所說的大腦訓練,早就不是新鮮東西。

早在十多年前,逼真一點的槍戰遊戲就能成為一個模擬訓練場。

而在幾年前,以vr技術為基礎的擬真訓練更是在主流軍隊中鋪開。

至於現在?

“他們備份了不少好手的戰鬥技藝,然後用神經橋接技術傳遞到可塑性極強的孩子大腦中。但這還沒完......”

穆特巴略顯幹澀的聲音之後,白堂鏡猶疑的聲音響起。

“光有技術不夠......他們還想要經驗?”

“還有性格!親手把刀子捅進父母姐妹的心髒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性格。”

“也就是說......神經橋接傳輸記憶之後,再開啟特殊環境的vr訓練?”

“對,大屠殺的擬真環境,這些腦子就是受訓者。每當他們殺戮,機器就會電擊他們的快感神經。每當他們厭倦、心生憐憫,機器就會刺激他們的懲罰神經......”

雖然沒看到穆特巴的臉,但是那標誌性的戲謔笑聲已經透過視頻傳了出來。

那笑聲裏的嘲弄,比他人生中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濃鬱。

“你知道的,白堂。人類的大腦是可馴化的,人類的性格是可塑造的,不是嗎?”

白堂鏡無言的點點頭。

人類啊,脆弱而又堅強。

強者麵對酷刑,能夠把醫學認定的生理耐受極限踩在腳底下摩擦。

而弱者,甚至隻是一個凶悍的眼神就能使他屈服。

但世上的強者,一共才有多少呢?

少年的手背撐著下巴,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醫療、軍火、*品、金融。最暴利的四個行業。但在這個動**的世界裏,軍火有一項其它三項都達不到的能力——它本身就是力量!”

“不管是自己擁有,還是販賣給他人,軍火就是力量!”

“穆特巴,這個基地倒賣兒童提取器官隻是副業,這其實是間軍火製造車間對吧?”

“哼哼。”穆特巴冷笑兩聲。

“我剛問過日之本的智囊團,私人武力領域的全球市場在這半年裏翻了六十六倍。”

他沒回答白堂鏡,但卻又像是已經給出了回答。

“高度義體化的賽博戰士,不管是噱頭還是實用性,這都拉滿了呀!”

“......”

白堂鏡的眼睛微眯,沉默片刻後。

“還發現了什麽,一起說吧。”

穆特巴聞言,又把攝像頭轉向自己。

“還是神經橋接技術,在這個試驗基地裏他們還在進一步發掘這項技術的潛力。”

“比如說用大量的思維劫持非自身的義體,甚至通過對方義體,反向影響對方思維。”

“但這都是小事。”

穆特巴在攝像器上操控起來,畫麵一陣卡頓後,應該是連上了另一部視頻。

一個瘦弱的白大褂,看起來應該是研究主官之類的。正低聲下氣的對一個又高又壯的改造人訴說著實驗室的困境。

隨著鏡頭的轉向,一個壯碩的西裝男隻露出一個背影,說著。

“難辦?那就不辦了。”

“我隻要孩子們新鮮、受訓的大腦,其他的器官統統扔掉,沒有取出腦子的孩子也就地處理。反正這些孩子多到讓咱們用都用不完。”

“處理到連一滴dna都測不出來,懂了麽?”

衣冠楚楚,吐出的言語卻能讓禽獸都心裏發冷。

那種將人命和金錢進行比較之後,毫不猶豫選擇利潤的果斷......

簡直就像是把人命當成麵包片一樣!

他看起來才是三個出鏡人之中,地位最高那個。

少年在飛機座椅上把身子正了正。

看來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目標?

穆特巴的畫外音也適時響起。

“雖然隻是背影,但我還是認得出來——史蒂文·阿姆斯特朗。”

有點耳熟。

白堂鏡一挑眉頭,智腦中相應地記憶被快速檢索出來。

“這是你原本的下個目標?那個要競選總統的五萬匹?”

“嘖嘖嘖。”

不等穆特巴回應,白堂鏡就揶揄著咂舌。

“真是把【傭兵之王】當一次性用品了呢!如果按計劃進行的話,估計你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當場打死,成為競選的一大噱頭吧?”

現在不管是白堂鏡還是穆特巴,都不會相信對方是一個區區五萬匹的家夥了。

“隨您怎麽說吧,雇主大人。反正這個基地已經被我廢掉了,我也不覺得找到了目標的你,會放那家夥平安無事,不是嗎?”

“說得對,再見。穆特巴。”

視頻關閉,少年還保持著姿勢坐在座位上。

似乎是在回味著對話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白堂鏡“啪-”地打個響指。

合眾國大妞式的空姐不過兩秒,就禮節周到的站在了身邊。

但是還沒等她開口。

“這架飛機在我打視頻電話的時間裏出現了兩次電磁波高峰,一次在那些孩子的大腦出現時,一次在‘史蒂文·阿姆斯特朗’這個名字出現時。”

白堂鏡以平靜到毫不在乎的語氣說著,他的視線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大妞的身上。

但是合眾國大妞那久經訓練的甜美臉龐,卻在轉瞬間僵住。

“我、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飛機的航行途中經常......”

“無所謂,小姐。”

白堂鏡抬了抬眼皮。

“你們的小動作對我來說無所謂,我隻要求一點。在我落地的時候,要不就讓那個情報部長出現在我麵前,要不就讓那個阿姆斯特朗出現在我麵前。”

“白堂先生,我們......”

“時間緊迫、公務繁忙、每分每秒都與群眾的性命緊密相關baba,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小姐......”

“但是!你的職責,隻是把我的要求傳遞給正確的人,對吧?”

“至於選擇,那就是大人物的事情了。”

“......”大妞抿抿嘴唇,神色晦暗“我明白了。”

“感謝配合。”

~~~~~~

在接通冴子的通信時,飛機已經進入了合眾國領空,馬上就將降落。

“所以你們遇到的心智操控能力,大概率是因為他們的義體化程度太高,並且被強製連上了大量的神經橋接技術,導致被反向控製思維。”

“好吧。雖然仍舊很嚴重,但這還真是讓人鬆了口氣。”

電話那頭的冴子長出一口氣。

雖然心智操控技術被探明了限製,現階段身上沒有義體的人應該沒風險。

但是,在這個局勢激**的世界裏,能夠給人以自保之力和更多可能性的義體,風靡全世界乃至成為人類標配,差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可以預想到,在未來透過義體進行心智操控,仍將是一個嚴重到能引發世界大戰的恐怖問題。

但至少,現在它還並不太緊急。

“不過你剛才說,你們差點被殺死了?”

白堂鏡的聲音透過電話,並沒有顯得有多麽擔心,語氣依舊輕快。

但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冴子在聽到這句話後,卻能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的小學弟現在,火氣已經大的嚇人了!

“雖然危險,但是都在計劃之中。”

“這次是我們兩個為了能夠手刃仇人,才執意過來的......別放在心上,鏡。”

冴子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輕鬆起來,想要平息白堂鏡的怒氣。

少年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是在說家常。

“嗯,我知道。這裏快下飛機了,回頭再聊。”

電話被掛斷,冴子略顯憂愁的看著黑下去的手機。

一邊胸腔剛剛長好的山姆一臉不解。

“他剛才的言談不是很正常嗎?你幹嘛擺著這麽難看的表情啊?”

“正常?”

冴子無意識的將手機埋在胸口,歎了口氣。

“也許在他剛剛接通電話的時候,他的心情還很正常。但是在最後......”

“我現在隻希望,合眾國的人能夠識時務。”

“那至少......不會引發災難。”

冴子的期待落空了。

在飛機降落在機場的時候,這架看似“民用”的客機上,所有人都沒有動彈。

坐在頭等艙的白堂鏡,透過飛機的舷窗向外看。

那裏有隆重的歡迎隊伍,官員、企業家、媒體......

但是,既沒有那個和自己用視頻對話的情報主官,也沒有史蒂文·阿姆斯特朗。

少年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正常的起身,走向艙門。

“讓我再確認一下,小姐。”

走到艙門邊,甜心大妞早已經打開艙門,帶著殷勤的笑容站在那裏。

白堂鏡看著她。

“你確實地,將我的要求傳達過去了嗎?”

“是的先生,但是今天的突**況很嚴重,我們的情報副官正在nbsp; 白堂鏡不在多說什麽,隻是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就走下了飛機。

大群的官員、媒體,很有秩序的站在兩邊歡迎。

少年挨個和列隊的官員握手,笑容親切而溫和。

媒體的攝像頭則是恨不得懟到他的臉上。

那種肆無忌憚的感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眼前的男人隻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把整個機場給揚了。

直到白堂鏡來到隊列中最後一個人的身前。

他就是情報副官。

這個白人老頭笑容可掬地向白堂鏡伸出手,白堂鏡也一把握住。

“歡迎來到合眾國,白堂先生。”

話講完,本該各自收手。

但是白人老頭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紋絲不能動彈。

四周的歡呼聲漸漸低沉,最終消失。兩個人手握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並且二人都不說話。

現在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白人老頭愕然的抬頭,看著少年溫和的笑臉。

白堂鏡反而一挑眉毛,對著白人老頭的疑惑表情發問。

“怎麽?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會顧及媒體的人吧?”

“轟!”

無形的重壓從老人的頭頂壓下去,當場在機場地麵製造出一個血肉坑洞!

因為老頭的手臂還和白堂鏡握在一起,所以他的肘關節像是被利刃切斷一樣。

反而還保持著形狀,在白堂鏡的手中晃悠著。

現場經曆了好像時間暫停一樣的數秒鍾。

在死寂之中,空氣裏的恐慌指數正在飆升。

最終......“啊!

!”

原本衣衫筆挺的眾多接機人,現在像是被握住了脖子的火雞一樣尖叫著。

四散奔逃。

但白堂鏡,抬步走近了剛才和他倒數第二個握手的人。

他們現在都被念氣釘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