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強者的遊戲
十多道散發著強橫氣息的流光,從世界各地,乃至外層空間直撲地球的南半球。
他們的身影洞穿雲層、分開海浪,乃至裂開大地!
這些強橫的人平日裏並沒有怎麽顯眼的活動。
所以就算他們很強,遠超巨獸強者平均水準的強,也並不會頻繁的出現在世人的視野之中。
十鬼蛇王馬,常年紮在亞馬遜雨林裏。
那裏因為野生動物資源充足,早年間被想要培養狂龍生物的“泰坦基因販賣者”占據。
後來操作不慎狂龍病毒泄露,再加之水係豐沛傳播方便,早已是狂龍生物們廝殺傳播的天堂。
再後來,還有本土泰坦巨獸——安胡盧克,在沉睡中受到黑蝕龍泰坦能量刺激的本能反應。
它放出的能量導致那裏連植物都發生了大規模活化、狂暴化。
隻不到一年時間,曾經因為亂砍亂伐而大麵積萎縮的亞馬遜雨林,麵積居然反向擴張了接近一半!
整個亞馬遜雨林都像是一處綠色的地獄。
按理來說,亞馬遜雨林周圍的國家都屬於貧瘠弱小的那一類,早該被瘋狂擴張的雨林給碾碎吞噬了才對。
但他們至今仍舊存在。
因為十鬼蛇王馬。
從拉頓基因裏繼承的【鈾能放射】之力,溫度遠超熔岩的火焰和射線流,天生就適合“修剪”已經完全狂暴化的雨林。
每年都有數以千計的狂龍生物被十鬼蛇王馬燒成骨架。
每個月他都會從天空,以【鈾能射線】犁地的方式給活化的雨林劃定範圍。
雖然他本人表示,對於民眾的感謝、敬仰之類的感情完全無所謂。他的所作所為隻是在享受戰鬥和暴力。
但所有人都清楚......在安胡盧克安穩睡覺的現在,亞馬遜雨林裏的歪瓜裂棗能給一個五十萬匹以上的強者帶來樂子就有鬼了!
說到底,還是看不慣野獸噬人的場麵而已。
其他人也大多如此。
若槻武士在神心會越來越傾向激進右翼的過程中感到不適應,於是脫離會館。
這個沉穩而強大的男人加入了帝王組織的地心世界考察隊,擔任常駐基地的護衛工作。
已經很久沒有踏上地麵了。
他是接到了白堂鏡的邀請後,一路從地心世界裏向上爬升,鑽透了數千公裏的地殼岩層直奔南半球。
初見泉則帶著一臉興奮的成島光我和澤永悠太,剛剛從外層空間直降地表。
兩個拜於【武神】門下的後進學徒,是武本久安托付給初見泉的。
老人家並不想讓這兩個徒弟在地球上被烏煙瘴氣的強者們汙染,但又不想少了他們的磨煉。
於是幹脆趕去外層空間,讓惡劣的宇宙環境給他們上課。
初見泉這十年來仍舊掛名在拳願會之下。
根據拳願會和帝王組織的互助協議,現在加納咢駐守的富士山前哨站本來該是他的活兒。
但是這個風流浪**的大叔覺得,成天在岩漿裏看著一條張著八個腦袋的大蛇也太蠢了點。
根本待不住。
於是兩相比較之下,還是選擇當一個活體“軌道電梯”,兼職空間站保安。
平時主要負責幹碎一些衝著空間站過去的小隕石。
偶爾還能和研究天體物理或者空間物理的美女科學家“深入交流”一下。
近十年的風評,在女性科學家界水漲船高。
在空中,天然卷的發絲舞動不休,十鬼蛇王馬的目光止不住的往初見泉身上瞟。
他怎麽也想不出,白堂鏡那家夥是怎麽把這號貨色給弄下來的?
沒聽說他還有“心靈操控”、“常識篡改”這方麵的建樹啊?
而且他的【元神】已經能觸及外太空了?!
搞什麽!【元神】這東西我到現在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十鬼蛇王馬還在腹誹,但是出乎意料,初見泉的意念居然先搭上了他。
“幼,小哥!你也舍得從那雨林裏出來了?”
就算是單純的意念,輕浮和放浪的感覺還是太有標示性了。
王馬嗆聲回話:“你不也從太空上的趕回來了?相較我來說,這才是稀奇趣聞啊。”
就跟這兩人初次見麵時一樣,氣氛裏有火藥的味道。
初見泉一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語氣。
“他答應讓那個【激流】山姆和我打一場,我就過來了。”
“嗯!?”
超高音速的飛馳之中,王馬詫異地看著初見泉。
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有幹勁了?記得上次......還是和加納咢對戰,想要一雪前恥的時候吧?
“你跟【激流】有過節?”
“沒。”
初見泉回答的幹脆利落。
王馬疑惑不解,反正距離南半球還有幾分鍾的路程,他們可以再聊聊。
“那你幹嘛選這麽個目標?”
“人設啊!人設重合啊!”
初見泉瞪大了眼睛反盯著王馬,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疑惑。
“誒?”
在雨林裏殺了十年生的王馬摸不著頭腦。
“浪客大叔的人設你知道有多熱銷嗎?你知道我在太空上談的那些漂亮女士,有多少回了地球之後又被那家夥勾到手的嗎?!”
初見泉悲憤不已。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這次完事我非得要把他的高馬尾給拽掉不可!”
為了......女人?或者說......女人緣?
說起來好像很離譜,但是放在初見泉身上,莫名的就很合理。
“你剛才說‘選這麽個目標’?白堂鏡那家夥應承你什麽了?”
聊完自己,初見泉反問王馬。
而一到這個話題,天然卷之下的雙眼驟然就像是燃起了火焰!
炙熱的凶惡、迫切的戰意......即使在高速運動的空氣中,溫度也驟然攀升了一大截!
“要打,當然是和最強的打!”
十鬼蛇王馬。
這個男人對於“強”的渴望,一如一頭饑餓的野獸。
在他還是個凡人的時候,那種熾烈的渴望,就甚至能讓旁觀者都感到如同針紮般的不適。
而現在就更不用說,他急速飛過的地方,所有生物都突然性的感覺到一陣緊繃,從尾椎骨一路攀升到頭皮。
稍稍落後的成島光我還有澤永悠太,戰鬥**也像是被帶動一般。
驟然高昂起來。
初見泉的高馬尾飄飛在風中,他看著氣勢熱烈的十鬼蛇王馬。
驀然吐出一句話:
“你在提要求的時候......應該強調過是和‘本體’打吧?”
“......!”
炙熱的氣勢陡然消散了。
就像是給火苗澆上了一桶冰可樂。
王馬轉過頭,眨巴眨巴眼睛。
“......你看啊,用能量填充血肉骨骼,以【元神】主導行動的東西,不管從什麽角度來看,那也是‘本人’了吧?”
......還有這一層的嗎?!
王馬被噎的說不出話。如果自己跟白堂鏡的差距確實不小的話,那麽那家夥在惡趣味之下還真的有可能幹出這種事啊!
“......幹!”
王馬麵色扭曲的爆出粗口,但身體還是分毫不減速地向著南半球而去。
不管是他還是初見泉,這些要求其實都隻是可有可無的添頭,朋友之間的玩笑。
真正讓他們此時殺氣騰騰出發的,還是白堂鏡這個人。
噎住王馬之後,初見泉心情大好。
轉頭就又搭上了權誌新。
“喂,老權!海皇這次不出手嗎?”
權誌新麵色冷峻,但他隻是相貌如此而已,語氣一直溫和。
“海皇還是要坐鎮本土,雖然那些狗種們不太可能有膽子去日之本和共和國,但小心無大錯。”
而相對於權誌新滴水不漏的回答,烈海王就幹脆多了。
“那群雜碎還不配見到真正的‘武’。”
秉持著“俠義”的烈永周,平日裏待人處事溫和而謙讓。
但是如果對象是一群想要把自己暴虐的欲望橫壓在人類頭上的雜碎,那麽他的冷酷也是能夠想象的。
“一群控製不了自己欲望的禽獸,我早就想要清理一下巨獸強者群體裏那些沒資格的東西了。”
“科技和武術都在進步,成為強者的門檻在降低。但是也正因如此,越來越多根本就沒資格的狗種,現在卻能夠和我們站在一起......讓我惡心。”
“嗬,誰說不是呢?”
初見泉點點頭。
別看他平日裏放浪自由、混不在乎的模樣,但能在武術之路上走到他這個地步。怎麽可能缺乏驕傲和野心呢?
在他們的眼裏,有資格和自己等人站在一起的家夥,簡直少得可憐。
“到了,老夫先走一步。”
沉默不語的黑木玄齋出聲提醒,自己調整能量的輸出,向下方的城市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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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正有一個巨獸強者懸浮在城市的半空。
他所在的位置是這座城市的中心。在他的下方,受害者的血肉像是摻雜了絮狀雜質的紅油漆一樣,潑灑在高樓的牆麵和樓頂。
粘稠到惡心。
“哦吼,朋友們。咱們該幹活兒了!”
流光群從南北半球的分界線上驟然散開。
各種顏色的光流,炸開之後就像是包裹住了半個地球的花卉一樣。
他們將會放開感知,一座城一座城地掃過去。
沒什麽能擋住這種等級的巨獸強者聯合。
二百多個暴虐的強者可怕嗎?
是的,很可怕。
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
對於站在巨獸強者這一群體頂峰的人來說,這次戰鬥......時間問題反倒比實力問題要難搞點。
這世上少有能和他們相提並論的強者,就算有,此時也不是他們冒頭的時候。
因為他們不能肯定,這是不是白堂鏡正在“釣魚”。
“南半球基本沒有意外了。”
白堂鏡的本體依舊坐在道場之中,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眼神冷酷地看著虛空,動作卻不緊不慢。
“死傷會被壓製在五百萬以下,大多是在時間差裏被殺......沒辦法。”
“他們擁有實時的通訊網絡?我這邊一動,他們就全部像是炸了鍋。不是科技手段,我的眼睛沒有看見電磁波。是念能力或者念器。”
“嘖,十年裏培養出來不少好用的家夥啊。”
感歎歸感歎,但是到了要下手的時候,白堂鏡也不會有半點的遲疑。
......
鮑勃站在城市的上空,俯視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地。
他知道這座城市平常是什麽樣子。
擁擠、肮髒、喇叭聲不斷......全都是黃皮人。
真是見鬼了,這座城市除了那些低素質的人口就沒有一點可以稱得上“有趣”的東西了嗎?
這些人、這些數量龐大的人......他們就算是跪在自己麵前,請求成為自己的仆人,自己也是一定不會要的。
他們甚至都不能把自己的皮給洗白一點!
鮑勃勾勾手指,看樣子就像是一個孩子在玩悠悠球。
但在大地之上,一個巨大的避難設施從地下被硬生生拽了出來。
高樓、地基、岩石、路麵......
數萬噸的避難所就這麽頂開了一切阻礙,被拽上了空中。
即使是厚厚的水泥牆壁,此時也擋不住內部此起彼伏的絕望尖叫。
這個避難所看起來就不新,但毫無疑問。
這已經是這個貧瘠的東南亞國家,為自己的市民準備的最好的東西了。
他們的能力隻能到這一步。
鮑勃才不在乎這個避難所代表了什麽,在建成的過程中有多少心懷市民生命的官員們與他們的官僚係統做出妥協、鬥爭、合作,然後把它安置在普通市民能夠進入的地方。
普通人為了自己與他人的生命所付出的決心與代價,在鮑勃的眼中還不如一粒塵埃。
他的嘴角帶著微笑,殘酷而譏諷的微笑。
隻是動動手指,全水泥鋼筋結構的避難所就像是孩子堆出的積木一樣。
被一塊塊的拆分出來。
鮑勃的操作係念氣很輕鬆就能做到這一點。
最後在高空之中,避難所隻留下一個平底。
暴露出來的普通人尖叫著,拚命地遠離平底的邊緣,向中間擠。
這個避難所,此時承載了八千人上下。
八千個人在拚命地向中間擠壓,處於中心的普通人根本沒可能承受住這種力量。
這八千個人不是在逛廟會、不是在搶購折扣商品......
他們現在的擁擠是在逃命!
“啊!啊!!”
慘叫聲淒厲而尖銳。
處於中間的人,現在根本就連說出一個完整句子的能力都沒有。
人們被同類擠壓著,骨骼在錯位,內髒在變形。
從肺、胃、肝膽擠壓出的血沫和**從他們的嘴角流下來,身體漸漸無力,雙腳在擠壓中甚至沒法挨到地麵。
驚恐可憐的麵容定格在這一刻。
該怪外圍的人嗎?
他們也是在逃命。
因為鮑勃正在饒有興致的,一圈一圈地把避難所的平底拆下來。
可以下腳的麵積正在越來越小。
“就像是一群螞蟻......要是我還小的話,估計這場麵能讓我高興好幾天。”
“那個白堂鏡,為什麽會在意這些東西?”
鮑勃的手指在轉圈,念氣隨著這動作,把平底又拆小了一圈。
高空風大,人群的外圍已經出現失足跌落的受害者。
人群在尖叫、在更加拚命的向裏擠壓。
而被推到中心的人,則奮力地向外推。
誰都想活著。
哪怕他們在冷靜下來之後,大多都能明白——鮑勃沒打算讓他們活著。
但他們還是在掙紮。
鮑勃突然有了點表演欲。
“市民們!我有一個讓你們活下來的辦法!那就是向白堂鏡先生闡明,你們隻想過安生日子的意願!”
“現在的生活就很好,不是嗎?雖然累,但是活得下去啊!要是不這麽生活,以後可就是連活都活不下去了。”
“你們願意如此呼籲嗎?”
“你們願意向白堂鏡先生情願嗎?”
聲音傳出很遠。
即使不使用超凡能力,光是巨獸強者的肉體也足夠讓聲音傳遍城市。
生死不由人的市民在這時候隻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們管不了這麽多了。
於是“我願意!”的聲音由小變大,逐漸山呼海嘯。
鮑勃笑了起來。
“現在看來,他們不像是螞蟻......倒像是狗。”
而就在他想要直接鬆手,讓這塊平底跟上麵的人一起自由落體的時候。
鮑勃好像是突然從哪裏得到了什麽消息。
這個把整個城市的人都當做遊戲道具的強者,原本放鬆的身體猛地僵住。
他的目光裏,一種極度的不安和慌亂正在滿溢出來。
不再想他的那些遊戲,立刻便收回念氣,不管不顧。像是顆鑽地導彈一樣就要直接向著地下衝過去。
但下一刻,他的餘光瞥見了一抹藍紫色的輝光。
驟然驚詫地轉頭,在極其接近的距離下,一雙藍紫色的眸子與他相對。
平澹。
一種殺心以定的平澹。
其內,是宛若漩渦的無底螺旋。
拳願哥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