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月球之戰7——月球停轉

第一次。

自蘇醒以來的第一次被攻擊，一郎那高傲不遜的頭顱就直接被打歪！

一郎說不清此時是什麽感覺。

對於這種輕微的傷勢、不重的力道，按理來說就甚至沒有讓祂繃緊肌肉的資格。

但是現在，雙眼的充血不可抑製，肌肉在顫抖，被繃緊的顫抖！

憤怒的情緒來自於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這感覺莫名其妙。

基多拉在生命之中的戰鬥數不勝數，一郎別說是被打歪了頭。

在久遠的過去，就是被當時的強敵把頭顱踩在腳下**也根本混不在意。

隻要廝殺、啃咬，將敵人殺死，那麽其他的一切都並不值得在意。

野獸的習性就是如此。

泰坦巨獸縱然擁有智慧，但是在狂野的自然環境下也根本沒有使用的機會。

自然，隨之而誕生的“威嚴”、“自尊”也就沒有存在的土壤。

對於巨獸們“威嚴”的評價，多是出於人類的主觀臆斷。

對於泰坦們自己來講，它們並不會因為家門口多了一份其他泰坦的排泄物而憤怒。

它們並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妥、不尊重。

它們憤怒的，隻是這個氣味所代表的“領地衝突”的意義。

和尊嚴無關，和生存權力和動物習性有關。

基多拉本也是這樣的生物。

神一樣的生物，卻秉持著動物一樣的天性。

打祂的臉和打祂的身體，不應該有意義上的區別。

但是現在，一郎出奇的憤怒了。

因為祂的智慧在【靈氣】的解析之中得到了啟蒙。

那些神奇而偉大的知識，直接在短短的時間之中賦予了祂擁有自尊，或者說過度的自尊所必需的東西。

——自命不凡！

一郎自從將【靈氣】的解析告一段落之後，這些龐大的知識，充盈著力量的知識，就自動將祂的自我意識抬升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

以前的祂會嘲笑二郎和凱文，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祂們稱作“蠢貨”。

因為祂們是三位一體的！

但現在，祂這麽喊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而就連對自己一心同體的兩個意識，都報以如此的態度。

那麽一郎在麵對直接打歪了自己頭顱的白堂鏡，又會有怎樣的情緒了？

憤怒。

一種熾烈的、盛大的憤怒！

“咯咯噠噠-”

一郎歪掉的頭顱之上，滿嘴猙獰的牙齒在打顫。

這是白堂鏡第一次知道，原來泰坦在怒到極致之後，也會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在這一瞬間，盤旋在整個月球表麵的能量潮汐似乎都因這股盛大的怒火而凝滯下來。

飛旋的月壤沙塵，像是被時光凝結的琥珀般懸在半空。

有了自尊的敵人不可怕，但一個自尊被踐踏的敵人......就很可怕。

如果一郎沒有體會過這高人一等的自我意識，那還好說。

但現在，祂不僅體驗過，甚至於現在還被人踐踏了！

而白堂鏡也就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一個......已經憤怒到接近發狂的基多拉！

“噌！”*2

極快極快的金色光影，在速度的狂飆之下，粗壯的金黃色肢體居然在視野裏被扭曲成了金色的細線！

二郎和凱文！

兩個龍頭在近乎凝固的時間裏，不約而同的大張嘴巴，發出了無聲的狂吼。

在白堂鏡一拳打歪了一郎腦袋的下一刻，瞬間撲向了半空中的人類！

不管是肉體還是時感，進化的競賽，再一次攀上高峰！

而白堂鏡，一雙被金色的雷痕豎直穿過的眼皮微抬。

剛剛取得了力量上的進展，他其實也有點......手癢了！

人影快的像是光！

不存在追不上，不存在反應不過來！

七十萬匹的巨獸力量，身體內綜合了基多拉、哥斯拉、斯庫拉的磁場信息。

基多拉對於現在白堂鏡來說，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藍紫色的光焰在暴漲，金黃色的雷霆在轟響。

能量的表象裹挾著人影，在兩個龍頭狂暴的圍攻之中徑直以更快一籌的速度直接穿插了過去！

目標還是一郎！

人類的體型從基多拉兩條脖子之中的縫隙穿過，就好像是飛躍了兩道山脈。

重巒疊嶂之後，才是豁然開朗的目標。

但現在，那個“目標”已經張開了龍嘴，從閃耀著耀眼金光的喉嚨往上看，是一雙充著血的龍眼。

“勢均力敵”的意思就是，你在進化了的同時，你的敵人可不會原地踏步。

而在基多拉的那雙眼裏，狂暴與憤怒的殺意就如同傾瀉而下的熔岩，都快溢出來了。

他媽的【引力閃電】啊！！！

“滋滋滋-劈啪！”

幾乎短到微不可查的蓄力，和地球時期南極的戰鬥情景已經截然不同。

一郎嘴裏那耀眼的金黃色電光頃刻間已經成型。

修長的脖子被作為電流導軌，意識協調能量指向，最後就是......放出！

一道粗壯輝煌的金雷直接轟向了白堂鏡！

偶爾有被卷到半空的月壤粉塵接觸到【引力閃電】的邊緣。

超乎計算的熱量和電能直接讓這些粉塵再一次發生了微型核爆，沿著閃電的痕跡一路爆出無數小型白色光球。

作為目標的白堂鏡躲不掉。

這已經是光速級的打擊。

“哈哈，那就不躲了！”

閃亮的光芒從嶄新的戰紋上亮起，兩條黃金的紋路從額頭開始變亮。

白堂鏡隻來得及雙手交叉護在麵前。

下一刻，狂荒閃電直撲麵門！

雷電的粗細足夠把整個人完全籠罩。

剛剛從二郎和凱文脖子的縫隙裏衝過去的人類，眨眼間就被磅礴的推動力給斜向上砸飛向太空！

“嗚嗷！”*2

二郎和凱文的脖子離得太近了，就算是同樣分享基多拉之軀，生物電力和泰坦能量不會對祂們造成傷害。

可光是狂雷附帶的上千萬度高熱就已經把祂們的外層皮膚給燒融。

但......沒時間哀嚎了。

一郎的命令，讓二郎和凱文在頃刻之間就從痛苦中脫離出來，祂們兩個的嘴也大大張開。

修長的脖頸就像是能量傳輸器，一波波金黃色的能量在“滋滋”作響中向頭顱輸送。

從喉嚨深處開始冒出璀璨的金光。

【引力閃電】*2！！！

“嘭！！！”

又是大波大波的月壤塵埃被引發了核子反應。

兩條蜿蜒的雷光緊跟在後，直衝遠處的渺小人形。

六隻龍眼緊盯著，期待戰果。

光速攻擊無法躲避，被【引力閃電】擊中更是會身體失去控製，連轉向都做不到。

三道吐息理應全部命......

“【七十萬匹力量】！”

陡然之間，一股寒意從基多拉的生物本能中尖叫著擴散。

六隻龍眼不能自持地猛然收縮。

“【天武殺道·斷頭道】！”

刀光！

一道淒厲而狂暴的刀光。

就像是染著血的獠牙一樣，徑直從【引力閃電】裏砍了出來！

能量相衝，不僅是一郎吐出的雷霆，連著後麵的兩道也被一起斬破。

月球上，雷霆的光芒在此時才被壓下去，露出了人類的麵孔。

白堂鏡那兩條因為接納了基多拉的能量體係而新出現的戰紋，此時已經完全放亮。

像是充了電一樣。

“哈！謝了。”

白堂鏡現在連發梢上，都在不經意間釋放出金色的雷霆。

【超帶電狀態】！

跟尋求越戰越強、不斷進化的【超限狀態】不同，這隻是個臨時增加戰鬥力的手段。

不是根源性的“心法”，隻是實用主義的“功法”。

“呼-”

一郎強製自己按捺憤怒，卻收效甚微。

高傲如祂，現在連腮幫子都在震顫。

你這蟲子......你這蟲子竟敢染指我的力量！

能量被敵人利用的情況，對基多拉來說恥辱程度不亞於被正麵抽臉。

翅膀張開，月球的飛行其實已經不需要這種動作，但......殺人需要！

“嘭！”

粗壯的後腿蹬地，頃刻之間，月麵在狂猛的力量中，基多拉身後的土地被直接掀起了一塊衝積平原似的板塊！

那板塊原本深埋在月球之下，而現在光是被掀起來的高度就已經要脫離軌道了！

三個遊移的龍頭，一對傾蓋天地的翅膀。

以駭人的殺意為向導，以被踐踏的自負為動力。

基多拉要活生生撕了白堂鏡！

太空之中沒有嘶吼的氣勢，但光是那衝天而起的黃金巨獸。

那足以淹沒星球的生命能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整顆天體向著自己砸過來！

“能量攻擊無法致死，於是直接快進到肉搏......好啊！”

人類微微眯起的眼睛猛然睜大。

光焰呼嘯、電弧纏繞。

“來打！”

就像是一顆微茫的流星不自量力的衝向星體。

但結果截然不同。

“流星”和“星體”，在這堪比天地對撞的攻勢之中居然僵持起來了。

甚至於......“流星”才是占據優勢的一方。

三顆龍頭配合著一對翅膀、兩條尾巴的攻勢確實緊密。

龐大的身體根本不能成為基多拉與人類戰鬥的阻礙。

祂的靈活和技巧、機變遠超想象。

在【靈氣】裏得到的知識被給予了充分的應用。

白堂鏡就不得不相信，就算是高武世界的人們，在這些應用上的智慧及思考，也不太可能跟得上基多拉的思路。

區區一個【千斤墜】的功夫，本來隻是以內力加速墜落、穩固重心的技法。

而在基多拉的手上，祂以【引力閃電】作為能量源，以【千斤墜】的思路作為實踐標準。

竟然弄出了重力場一樣的離譜東西！

攻擊會被加重，移動會被減輕。

甚至在一連串的攻防之後，白堂鏡竟然能隱約的感覺到。

這片戰場的空間曲率竟然因為基多拉有意識的調整，而產生了微小的波動！

這無法不讓人感歎，基多拉這個種族的優越性簡直歎為觀止。

祂們光是本能性的給大腦傳達期望，窮盡整個地球的人才都不一定能有點苗頭的科研方向，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被祂展開了些許應用！

也許是在力量上的探索殊途同歸，白堂鏡以【近絕對零度】的技術體悟到了“空間、次元”的理論。

而基多拉，則是結合【引力閃電】和【靈氣】知識，開始以電磁力和重力探索空間結構。

但是，這在這場戰鬥裏不夠用。

完全不夠用！

【七十一萬匹力量】*3！

【天武殺道·斷生道】！

宛如鯊魚噬咬的傷痕從基多拉身上各處浮現。

一個以自己的修行，將【元神】具現在物理世界的人類武者。

他的技巧和天賦，還有在這二者加持之下的苦工。

都不是基多拉憑借種族天賦就能在短時間內超越的東西。

攻擊會被截斷、反彈，防禦會被看破、無視......

在肉搏戰的領域裏，基多拉反而才是“新手”！

野獸打架的技巧在人類的武學麵前顯得粗陋而無章法。

現在，二郎曾經體會過的感覺，一郎也完整的體會到了。

失去了碾壓級的肉體優勢和觀察能力，在麵對白堂鏡的時候到底有多麽恐怖。

不僅是肉搏戰的失利，還有......傷痕修複不了。

曾經這些程度的傷，連維持自己的呼吸都比修複它們艱難。

但是現在，它們卻像是開在基多拉身上的放血槽，不斷地從祂身上流出力量。

對比能夠籠罩天體的生命力，這並不嚴重。

甚至於沒有感覺。

但是一郎很清楚，這隻是敵人還沒有對自己的關鍵器官、能量循環下手而已。

他不是不能，隻是還沒動手！

“他有這個能力。”

光是這個想法一露頭，名為“危機感”的情緒就像是給一郎的憤怒上澆了油。

軟弱的生物在危機感下會失措，但是強大的生物則會迸發出狂化一樣的潛力。

再一次的，白堂鏡輕盈地如同遊魚一般從基多拉密集的攻勢裏，抽冷子給了一郎兩刀。

一道從眼角斜向上直到龍角的傷痕。

而另一道，則是削下了一郎下顎的一整片皮肉。

一郎臉上的憤怒，在此刻完全消失了。

憤怒本身並沒有消散，相反，它開始在更深、更深的地方燃燒。

在月球的軌道之上，與人類纏鬥的三頭龍突然之間撤回了自己的肢體。

同時也撤銷了在外層空間維持高度的能量。

二十萬噸的質量開始下落。

凱文和二郎的四隻龍眼，在此刻與一郎同步。

深藏的憤怒與殺意，六隻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不明所以的白堂鏡。

那眼神還有一個詞可以形容——瘋狂的堅定！

白堂鏡內心，從強大的基因中誕生的的動物本能與【元神】一齊拉響了警報。

一瞬間裏，輪到他寒毛直豎、肌肉繃緊到打顫了。

“祂想要......幹什麽？！”

本能告訴他，接下來對手要幹大事。

但是“大事”是什麽？祂到底還有什麽幺蛾子？

白堂鏡通通不知道。

於是隻能立刻跟上基多拉的身影，不斷地攻擊，不斷地給祂增添新的傷痕。

不是沒想過斃命，但還是生命力的問題。

一擊斃命根本不現實。

於是一起向月球追趕的白堂鏡就看到，從月球的表麵上，正有絲絲縷縷的灰白色“細線”向著基多拉伸出來。

就像是渴求著食物的觸手一般。

而那些“細線”，則是直徑十多公裏的月壤灰塵！

“它們被活化了？不對！這不是活化......它們是被能量裹挾上來的！”

白堂鏡瞪大了眼睛，分析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在地球的角度上，人們能清晰地看見，像是黑暗的太空中有什麽質量巨大的天體一樣。

月球正在被不斷地“抽血”！

但白堂鏡卻感覺得到，基多拉現在並沒有從月球上“抽取”什麽，祂隻是在構建鏈接。

而這發現就更讓他的神經緊繃。

光是抽取力量還好說，以自己現在的【超限狀態】，能成長到什麽地方自己都不敢預料。

但是如果單單“建立連接”都有這樣的規模......祂到底想幹什麽？！

終於，在能量的視角裏，把整個月球掩埋的能量層已經與那三頭的惡龍連成整體。

墜落之中，六隻眼睛一起漠然地看著自己上方，仍舊在砍出刀光的白堂鏡。

然後，二郎的眼睛和龍角一齊開始不受控製的增強亮度......“某種東西”被發動了。

同一瞬間。

——月球停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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