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超現實
最終，冴子沒有下手。
理由是“本代毒島流流主——家父毒島耀司，身在國外，那麽對你的處置，自然由定好的下代流主決定”。
於是一行四人，在冴子的招待下向後堂走去。
走動間，武本久安還在調侃。
“哦呀哦呀！答應老朋友要治療女兒的殺氣暴走，結果現在女兒卻連下代流主都找好了。不知道他回來之後會不會砍了我啊？”
“家父與您友誼深遠，想必會讓您走的毫無痛苦吧。”
前方引路的冴子先是輕笑。
然後正色道：“就算父親回來，與鏡見麵的話，那也絕不會讓他失望。”
“這沒什麽好質疑的，隻要身為武人，就沒可能覺得那小子不行！”
老少兩人相談甚歡。
但跟在二人身後一步的成島光我心裏惴惴。
“那個眼鏡男的名字是‘鏡’嗎？......不，重要的不是這個。”
白發青年恢複了野性的眼神在前方二人身上來回流轉。
“重要的是，能讓這兩個強的像怪物一樣的人無法挑剔的家夥，又會強到什麽程度？！”
血液在沸騰，心髒在轟鳴！
道館後堂的門扉近在眼前。
成島光我甚至覺得自己此時能感受到源自靈魂的激昂。
——他即將真正步入“強者”的世界！
“嘩啦-”
和式落地木門被輕盈的拉開。
但映入眼簾的，是正站在廚房，披散頭發帶著眼鏡的白堂鏡。
他略顯枯瘦的手掌十分低得籠罩在灶台上，另一隻手則已經搭上了旋鈕，神情專注。
“鏡，你在......？！”
“啪嗒-轟！”
沒等冴子擔心的開口詢問，白堂鏡就已經打開了灶火！
噴湧的天然氣被電火花擊穿點燃，炸響了空氣！
而接下來的一幕，則讓四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僵立在玄關之下！
紅藍相間的火焰本該直接爬上那壓得低低的手掌。
碳基生物絕對無法承受的高溫，本應在幾秒後就讓脆弱的肌體染上一層焦黑。
但現在，那隻手上卻宛如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所保護！
桀驁的火焰被手掌壓出碗裝的凹陷。
而隨著手掌的抬升，搖曳的紅藍色等離子體又呈現出龍吸水的模樣，連接著人的手掌與火焰的源頭。
待到龍吸水拉長到與底部的灶台足夠遠，中間已經細的斷開之時。
下段的火焰隨即好像脫離了某種看不見的影響力，恢複正常。
而上段的火焰則升騰著，匯聚在手掌之中，變成了一顆紅藍變換的夢幻球體。
球體在手中的形狀飄忽不定、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在這由冰冷的物理規則所束縛的世界中，“超現實”，正**裸的展現在四人的麵前。
“這是......魔術吧？”
三人正在沉默，唯有澤永泰介艱難的從喉嚨裏吐出自己都不信的話。
而這句話，同時也驚醒了怔怔看著自己手掌的白堂鏡。
他原本正皺著眉頭，神情之中略帶失望。
泰介出聲之後才轉過頭看著眾人，緩緩露出微笑。
“哦？真是來稀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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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幾個人都坐在沙發上，武本久安才端著茶杯，目光灼熱地打量著自己最小的弟子。
“你的身體至少損失了五公斤的脂肪和肌肉，就是為了剛才的......東西？”
沉吟許久，“武神”才勉強從自己的詞匯庫裏找到一個較為合適剛才情形的形容詞。
他哪知道，這還是已經胡吃海塞了好幾頓後的成果，
“啊，沒錯。”白堂鏡笑道“脂肪和肌肉再找回來不難，可是剛才的東西，錯過的話可就不太可能有了。”
少年可太知道自己的師傅是個什麽性格了。
表麵上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但其實......隻是個披上偽裝的武瘋子罷了！
果不其然。
“廢話少說！能打嗎？就現在！”
少年的話音還未落，老人激**充血的筋肉就幾乎要撐滿寬大的和服。
和此時老人的表情比起來，成島光我之前惡狼般凶惡的表情甚至顯得有些溫柔！
原本和武本久安坐在一起的兩個不良少年，在暴起的氣勢下甚至都要無法自控的奪路而逃。
“不行。”
抿了口茶水的白堂鏡輕聲拒絕。
但就是這輕描淡寫的兩個音節，在念的加持下，卻以區區言語的意誌硬生生按住了老人勃發的戰意！
使其變回了平靜的模樣。
“隻是個半成品，還在開發中。”
武本久安努力地鼓動氣血，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無法進入戰鬥狀態。
他不禁瞪大了雙眼。
然後，嘴角上那凶暴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雖然不能理解，但......讓人期待啊，鏡！真想和完成它之後的你好好打一架！
不過僅僅是剛才那一手，也就值得我將這東西送過來了。”
和服老人說著，從大袖之中取出一張厚實的木牌，遞給白堂鏡。
白堂鏡雙手接過之後，隻見那木牌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拳”字。
“這就是代表拳願會會員資格的牌子。
那些會員裏的守門員經常拿這東西和會外的家夥進行對賭拳願，以此大賺特賺。
你本來也應該打這麽一場的，。
但是你師父我想找回點戰鬥的狀態，也就幫你代勞了。”
“真是多謝。遇到了有趣的對手嗎，師傅？”
“不，隻是個在賽中用設備玩弄高頻聲波的下三濫而已。”老人抿了口茶，朝泡茶的冴子讚賞的點點頭，冴子也端莊的回禮。
“作為作弊的懲罰，我踩碎了他一條腿的膝蓋。勉強算是找回點狀態吧。”
“......真可怕啊，師傅。”
“這幾年修身養性好很多了，早些時候我會忍不住扯斷他的氣管。他在那裏的防禦很薄弱，很難讓人忍住不出手啊。”
老人又抿一口。
“嗚，對了。你和這個小子有過節嗎？”
拿著茶杯的手向身邊的成島光我示意一下。
白堂鏡溫文爾雅地扶了扶眼鏡，向他看去。頓時覺得有些眼熟。
“我們，見過？”
“白堂大哥，就是你去八神哥那裏找我的那次。”
麵對白堂鏡的疑問，還是已經相熟的泰介開口介紹道。
而作為被介紹人的白發青年，也立刻如同彈簧般從沙發上蹦起來。
對著白堂鏡便猛地跪下。
“我是成島光我，懇請您！請收我為徒吧！”
下跪的力道連地板都被他的膝蓋震動。
而端著茶杯的老人則看似無心地說。
“雖然看著是個好苗子，但是拜師之前，他還踢了毒島流的牌匾，等著你這個下代流主定奪處罰呢。”
話音剛落，趴在地上的成島光我的頭便猛地在地板上砸上一下。
力道之大，甚至能看見迸飛的血花。
“無論什麽處罰都行！但...隻要能讓我繼續戰鬥！讓我還有打敗你的希望！無論什麽處罰我都接受！”
嚇了一跳的白堂鏡看看貌似一心品茶的師傅和地上的白發青年，好像有點明白了。
於是他隻能略顯無奈地說。
“拜師的時候把打敗師傅掛在嘴邊是什麽意思啊......而且，我才剛滿十六歲啊。”
“誒！！！”
超乎想象的年齡甚至讓成島光我抬著流血的腦袋，直愣愣地看著他。
而他也適時地將話題引向已經隱隱煽動大袖，向他示意的壯碩老人。
“我還不想收徒。不過我向你推薦，我的師傅——‘武神’武本久安。我當初可是師傅親手帶出來的哦！”
“是、是嗎？”成島光我的眼神帶著遲疑。
這個老人也是不可置疑的強，但是如果放棄已經偏向“神異”的白堂鏡，真的好嗎？
“那就這樣罷！”
早已有點等不及的和服老人也不管蒙圈的白發不良，像抓小雞一樣將他提溜起來，掉了個個，朝向自己。
一雙大手強壓著他就再次跪下。
“等、等等啊！”
“沒什麽好等的！現在你就是武本流年齡上第二小，資曆上第一小的弟子！
廢話少說！今天就給我去會館！早點變成能讓人痛快動手的好男兒！”
按住撲騰的成島光我跪下之後，老人風風火火的就要提溜著他回去會館鍛煉。
但就在此時，白堂鏡卻冷下聲音，攔住了自己的師傅。
“武本流的事情談完了，現在該輪到毒島流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