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快要無路可走
第86章 快要無路可走
堅持……堅持……堅持……
顧兮無數遍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
到臨界點了。
這場愛情的路，已經快要無路可走了。
有些時候，不是你拚命努力，就能被惦記在心裏頭。她站不到台麵上也罷，她無能為力也好，被親人不理解也無所謂，被傳成他弟弟的女朋友也可以不介意，唯獨這個人，再把刻薄的話化作利劍，穿刺到心裏頭的時候，讓顧兮真的累到無力。
“丫頭。抱歉。回來吧。”
顧兮的身子拚命的顫抖著，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遲景曜和自己說“抱歉”，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會對自己說抱歉。她痛哭著蹲在地上，捶著額頭說：“我說過要陪你十年，可是我覺著快要堅持不下去……”
遲景曜走到她旁邊，俯身把她抱起來，順勢摟進懷裏頭，低啞的聲音響起在顧兮的耳畔，薄唇逐漸移到她的眼角，“丫頭……抱歉……”
餘音處泛起似有似無的歎息讓顧兮心口一窒，隻顧著哭，根本不曉得要回應什麽，暖意逐漸滲透在身體的四骸中，隻有那兩個字清晰的印在腦海中。
抱歉，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抱歉，一直讓你自己承受。
抱歉，不該那麽傷害你。
顧兮就這樣被抱了大約十分鍾，直到她漸漸的不再流淚，淚水都蹭到遲景曜的衣服上頭，抽泣了好久，雙唇逐漸被覆蓋住，淡淡的煙草味將她籠罩其中，淚水始終從眼角斷了線的滑落，而身子被捆縛的緊緊，雙唇間的溫度在不斷的升溫，逐漸沸騰成了抵死交纏。
她抬頭，巴巴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求不得，放不下，就是她對遲景曜的感覺。
太多的無奈橫亙在彼此之間，無論多親密，到底也是夢境一場。
夢醒了。所有的美好是不是，就煙消雲散。
遲景曜揉了揉她的頭發，到門邊打開門，冷寒的眼神掃了一眼正自糾結的丁秘書，“我今天早點走，你把所有的安排和事情都放到明天。”
“呃，是！”丁秘書真心不敢再多想了，立馬起身去遲景曜的辦公桌前收拾資料。
顧兮跟著遲景曜走進專用電梯裏頭，垂著頭好半天，才低聲問：“去哪裏？”
出了大樓，卻發現天際早已經黑幕降臨，整個a城都淹沒在片雨幕中，遙遠的路燈，都在雨水中如火花朦朧。
“給你挑個生日禮物，想要什麽？”到了停車場，遲景曜把車退了出來，問坐到副座上的顧兮。
她愣了下，“你……你親自挑？”
遲景曜的手微微一停，“我也可以讓別人挑。”
“不……不是這個意思。”顧兮臉紅了紅，這種感覺就好像她無理取鬧了一番，終於讓遲景曜妥協了給自己挑禮物的感覺，實際上她也不缺什麽東西，想了好半天，她才小聲的問：“真的什麽禮物……都可以麽？”
遲景曜睨了那張眼圈紅紅的小臉蛋，自從和他在一起後，顧兮幾乎沒少哭過，說到底，他的確不是個好男人，連生日陪她一天這種小要求也答應不了，聲音冷了下，遲景曜說：“說。”
連房子也不想要，他卻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滿足的了這個“貪心”的丫頭。
顧兮看了眼車窗外的大雨，總覺著現在去哪裏都不合適，隻好說：“那你給我做一頓飯可以麽。”
遲大老板的車忽然間刹住，停在了停車場中央。幾乎是匪夷所思的看向顧兮，可那雙眼睛裏頭晶晶亮的充滿了期盼，顯然是格外的希冀他能答應。
遲景曜幾乎是想下意識的問這個丫頭是不是故意刁難自己？結果顧兮還特別認真的說了句：“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好多年，好像很久都沒有吃到有家的感覺的飯菜……”
母親身邊有個叔叔，那個叔叔對她很好，卻好像不是很喜歡自己，為了母親的幸福，顧兮都快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回家了。也是她太天真，總是不由自主的把遲景曜當成男友，才會提出這種不切實際的要求。
顧兮瞥了眼夜幕中馳譽公司的大樓，那ogo格外閃耀，幾乎是在瞬間讓她冷靜下來，訥訥的說：“剛才是我想太多，不需要什麽禮物，等你有空的時候陪我吃頓飯就好。”
遲景曜不說話了，發動車子，方向居然是顧兮的那個五環外的小家。車窗被雨滴拍出聲響，沙沙沙沙，大雨不知何時轉小。從窗玻璃看出去，還是灰蒙蒙一片，繁華的a城就算是綺麗多彩，在這樣灰霾的天氣裏，也隻剩下路燈的變幻。
等到了樓底下，顧兮推開車門：“謝謝你送我回家。”
遲景曜拔下鑰匙，挑眉，“你不是要我做飯？”
顧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從外麵說回腳來，“真……真的可以麽？”
遲景曜把車門關了，雨水灑在身上，有些涼意，“去買食材，我在家裏等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顧兮傻了眼，她從沒有想到遲景曜居然會答應自己，頓時緊張的拚命點頭，順手把自己的門鑰匙塞到他的手裏頭，“我、我、我、我、我現在去超市。”
她的確不能和遲景曜一起出現在別的公共場所，a城這種處處可能被偷拍的地方，大概唯一安全的就是自己這小小的老區，沒有什麽人會打擾，所以這也是遲景曜願意來的關係。
遲景曜走上樓，又打開門，入眼的精致小巧，就和顧兮一樣讓人溫暖。
好久沒有家的感覺。他何嚐不是一樣。走進房間裏頭，把外套脫下，又到了那小房間裏，淡藍色的小床被收拾的幹幹淨淨，書櫃上麵放滿了專業書籍和一些言情小說，頭一次他看的那個相冊還擺在原地，所以順手就拿了下來。
顧兮小時候滿可愛的，就是有點苦相，單看這些老照片，實在難以和這麽二缺的個性捆綁在一起來聯想。當然，刨去這些苦大仇深的童年，遲景曜實在是想不通，什麽樣的家庭會培養出這樣的孩子。
相冊往後翻著，越往後年紀越大，有穿著校服紮著馬尾辮子的青春朝氣的照片，也有和同學逛公園時候的合影，再往後頭翻，遲景曜的手微微一停，從裏麵抽出一張顧兮和另外個男生的合影。
這個時候的顧兮比現在看著要稚嫩，模樣已經出落的相差不離，男生的臉則是清秀好學生的感覺，唯有唇角一抹自以為是的邪笑，襯托了那個時候的小男生都偏好的故作深沉又或者故作邪魅的愛好。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極好，至少出現了五張以上的合影。
遲景曜把照片抽了出來，細細的端詳了兩眼，放到了旁邊的桌上。這邊又開始翻，翻到最後，卻再度停了下來。
時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個一頭披肩直發的女孩怯生生的站在片場外頭，異常小心的問：“你就是那個男主演麽？你好，我叫顧兮……”
男人靜靜的看著，即便是知道明天的工作量會大到可能又要熬夜，但此時此刻的感覺格外安謐。
顧兮買了很多菜，差不多能把冰箱填滿，反正到年底，她都暫時沒有安排，這麽多年在外頭奮鬥，難得可以等著片酬的結算，在家宅到過年的感覺可真是好啊。她吃力的剛打開門，就瞧見遲景曜開著自己的衣櫃，手裏頭托著幾件自己的內衣，頓時羞紅了臉，把買來的菜放到旁邊，直接衝了過去，“看……看這個做什麽！”
遲景曜微微皺眉，“款式真的有點老。”
“……”
顧兮回嘴，“穿在裏麵別人又看不見。”
目光如炬，深沉的眸子掃到她身上，“我會看。”
“……”用這麽正經的臉討論自己的內衣款式，節操這是又要碎了啊。
她慌忙搶過他手上的內衣塞回到櫃子裏頭，含糊不清的回答：“過幾天我去重新買就是了。”
遲景曜把袖子卷起，又解開上麵的幾顆扣子放鬆一點，一言不發的往廚房走，顧兮小心翼翼地掃視了下自己的房間，總覺著她敞開了自己的一切給了對方，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床邊散落著兩張照片，顧兮衝過去撿起來，頓時心漏跳了一拍。
一張先不說為什麽被單獨拿出來，另外一張卻是自己三年前因為太過興奮，接到個不錯的廣告單子，還特地傻缺的找工作人員幫忙在現場拍了張照片。
那件事……
三年前的那件事，再度回到自己的眼前，遲紹傑的話也仿若魔咒一樣竄進自己的耳膜，震的她的臉也紅、心也跳。顧兮從**爬起來，拿著兩張照片跑到廚房門邊。
遲景曜正在研究灶台怎麽開、案板如何用的問題，麵無表情卻異常認真。
顧兮小心的問：“這兩張照片……”
遲景曜回答：“隨便看看，那個是你的初戀男友？”
顧兮愣了下，把那張自己和男生合影的照片舉起來，好像自己和他的合影格外多，所以才讓遲景曜下了這種結論，她窘迫的回答：“不是，這是我堂哥。”
說話間，那唇角微微揚起，似乎格外驕傲的說著：“我堂哥顧白，是一個知名大學的教授噢。說是初戀也有可能，從小就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