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最難過的場麵
第91章 最難過的場麵
顧兮挽著喬默，走進了大廳。一下子就好像置身於皇室貴族的宮殿裏，仰望就是看不見盡頭的樓高十五層的大廳，壁上那高聳的大理石柱鑲著金箔，而大廳內都是鍍金的座椅，水晶燈的映射下，讓顧兮更是有一點恍惚。
她這種戲曲世家出身，傳承的不過是文化底蘊，卻終究沒在真正上流的世界中走一遭。上一次和遲景曜參加陸宛的那個酒會，已經領略到了這些名流們的生活，實在是別具一格。今天到了這裏，更是感慨，她也算是難得一見這種勝景。
喬默輕聲和顧兮交代，因為這種頂級酒會消費巨大，所以不會請太多人參加，a城大概也就六十個人收到了請柬，像喬家、遲家也算是a城鼎鼎大名的存在，每年都會聚上一聚。
這麽一說，顧兮就更加緊張。喬默走進大廳後，環顧了下四周，忽然輕輕帶了帶顧兮，指著最左側一列葡萄酒邊的幾個中年人說：“我爸媽在那邊，跟我過來。”
能來這裏也是喬默的能力，顧兮也沒有推辭，陪著他走過去。
喬默的父親看起來有個五十多歲，精神矍鑠，是個相貌比較慈祥的老人家，可能因為他從政多年的關係，看起來極為長袖善舞，周邊的人都在和他說話，而他也一直很有耐心的傾聽著。他旁邊站著的應該就是喬默的母親，也比顧兮想象中要溫柔的多，不過這樣的家庭能在從政的時候放任喬默去做喜歡做的事情，還讓他帶自己這種藝人參加酒會，顯然不是一般開明的人。
喬默走到父親和母親旁邊，微笑著介紹：“爸媽，這是我之前和你們提的朋友，顧兮。”
顧兮含蓄的點頭微笑，“伯父、伯母好。”
“哦？這位便是你曾經說過，出自著名戲曲名家顧淵宏一脈的那位顧兮麽？”
顧兮沒想到喬默居然會把自己爺爺的名字也告訴了他的父親，卻看他父親格外開心的握住顧兮的手：“顧小姐，你不知道，我特別敬仰顧老爺子，如果有機會，請一定要讓我登門拜訪一次。”
顧兮略有尷尬，她總不能說，自己其實和母親已經被掃地出門，她還不了解，像顧淵宏這種已經成名的泰鬥名宿，屬於撅鼻子文化人，最看不慣的官場人又或者生意人，更是極少和這些人交往。當初喬默為了能讓自己的父母對顧兮產生好感，特地在自己父親最仰慕的文化人身上做了功夫，顧淵宏現在拿到哪個地方，也是鼎鼎大名的金字招牌。
礙於禮貌她還是點頭回答：“伯父放心，一定有機會的。”
介紹完畢，喬默順手給顧兮倒了杯葡萄酒，她接過後，輕輕抿了一口。站在眾人旁邊聽著他們交流著今年彼此的成就又或者明年能夠開發的項目，一時間略有點索然乏味。
這時候，入口處傳來一陣**，顧兮下意識的看了過去，背脊都僵硬了起來。
遲家。
她基本上隻用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遲家的人。
因為入口的那個同樣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襲颯爽軍服，派頭十足卻又格外的硬朗，麵部嚴肅，甫一進場就會給人一股氣勢逼人的壓力，可偏就是這種感覺，讓顧兮頓時反應過來，這個人就是遲景曜的父親。
遲景曜的家裏，果然是軍人家庭，難怪行事作風那麽嚴謹。隻是不知道級別多高，單看旁邊的人那種阿諛奉承的感覺，應該不會太低。
喬默在顧兮的耳畔說：“那個人。就是遲紹傑的父親。不過遲紹傑的母親今年居然沒出現，好奇怪。”
果然……如果顧兮沒記錯，遲景曜的母親還在國外，應該是沒趕回來。
顧兮突然一下子不想看了，她怕看到讓自己最難過的場麵，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後方，瞳眸陡然放大，跟著遲劍聲的遲景曜，一身銀灰色西裝，眉眼俊朗而麵色如常冷峻，身邊站著的女人，赫然就是……陸宛？！
那個女人，一身白色雅致的長款旗袍，麵若桃李的倚在遲景曜的身畔，掛著一抹幸福的笑容，這笑容深深的刺到了顧兮，幾乎是下意識的垂下頭不再去看。
原來是陸宛啊……
心裏頭掃過一絲遺憾，陸宛和遲景曜站在一起也的確是相得益彰，上得了台麵，像她原本連踏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喬默意外的挑唇，“誒，遲景曜也來了，我們去打個招呼。”
顧兮呆滯了三秒鍾，剛想回答“不去”，可陸宛的幸福笑容就好似是針一樣的紮在心頭上，深吸了好幾口氣，她說：“好。”
一路上朝著大廳的入口處去，旁邊時而有人和喬默打招呼，也有人不斷的誇他的女伴漂亮，還有投來豔羨目光的，越近那個方向，就能聽見好多人在那裏竊竊私語。
“今年想不到遲景曜也來了啊。”
“是啊。他不是一向父子不太和睦麽，不過太帥了，太帥了。”
“哎，再帥也不是你的，沒看旁邊站著的那個女人麽？”
“告訴你一個小八卦，聽說啊，遲家兩個長輩一直都很喜歡那女人……”
“哦！”無數人發出了感慨和了然的聲音。
遲景曜的父親遲劍聲正好和喬默的父親喬易碰個正麵，兩個人站定開始攀談，即便是多年的交情，似乎也有許久沒見，遲劍聲的表情都柔化了點。
陸宛笑了下，攀到遲景曜耳邊輕聲說：“景曜，快看那個喬少身邊的女人，長的有點熟悉啊。”
遲景曜的眸子掃了過去，定在了一身紅妝的顧兮身上，難得意外的冷了臉。
顧兮兩腿都有一點點顫抖，挽著喬默的手忽然間緊了緊，腦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看著正對麵的兩個人。
喬默笑，“遲總，別介意我帶著你弟弟的女朋友來現場啊。我這不是剛回來來不及邀請女伴了，你可千萬別告訴他。”
陸宛忽然間捂嘴笑了，“弟弟的女朋友？是這樣嗎景曜？”
遲景曜緩緩浮唇，“不會，我不會告訴他。”
喬默長舒口氣，沒注意到顧兮這時候的狀態不對，拍拍遲景曜的肩，“這位你不介紹一下？”
“陸宛。”遲景曜簡單的說。
喬默伸手和陸宛握了下，“陸小姐可真美，見過我的女伴麽？這是顧兮。”
顧兮和陸宛對視，忽然間那方嫣然一笑，這讓顧兮心頭泛起了一點點苦澀，上一次的酒會似乎還曆曆在目，她挽著遲景曜的手經過陸宛身邊，她是那一場的贏者；可這一回，是自己品嚐到的苦酒，手中的葡萄酒不自覺的就盡數引入口中，醉意上湧後，她才也微微笑的說了句：“陸小姐真幸福，恭喜。”
嫣紅與雪白，兩個女人在整個大廳裏，都顯得毫不遜色。
喬默打趣，“今天兩個人就好像紅玫瑰白玫瑰一樣，太有意思了。”
四人間忽然間沒了話語，仿佛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中，怪怪的讓喬默自言自語了句：“我好像哪裏說錯了。”
顧兮把經過的侍者攔住，將空酒杯放在盤中，又取了一杯。
將高腳杯拿到手上後，顧兮才轉頭過來，正好與遲景曜的目光相撞，一時間愣在那裏。
遲景曜看自己的父親遲劍聲走的有些遠，便攬過陸宛的腰，說：“一會聊，先失陪一下。”
喬默點頭，“請便。”
顧兮剛要回到喬默身邊，耳邊卻飄來遲景曜的一句低語，“丫頭，少喝點果汁。”
背脊像過電一樣的僵硬住，顧兮看著手裏頭的高腳杯，賭氣一樣的又全部喝了下去。喬默擔憂的在旁邊說：“小兮，就算是葡萄酒也少喝點。你怎麽似乎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顧兮和喬默走到另外一邊人少點的角落，視野裏恰好能容下那個男人的背影，她微微翹唇，略帶傷感的說了句：“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是我生日……”
他告訴自己，他沒有時間，他帶著別的女人來了酒會。如果不是因為喬默，她可能還在家裏苦苦等著。好傻……真的好傻……
喬默愣了下，帥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早知道，我就給你過生日了。”
所以這就是區別……
目光及處，遲景曜正表情溫和的和陸宛低聲說著話，顧兮心裏頭更加難過了，她攀住喬默的胳膊，“喬默？”
喬默的心漏跳了一拍，“小兮你怎麽了？”
“你……你介意抱抱我麽？”顧兮不知道自己要找尋些什麽，那雙倉惶的眸子讓喬默有點心疼，乘著舞曲響起的時候，把顧兮抱在懷裏頭，用溫熱的氣息包裹住那一顆漸漸被冰涼的心，隨著音樂緩緩的走動著，“生日快樂。”
“謝謝。”
不一樣的懷抱，不一樣的感覺，隻有遲景曜摟著自己的時候，才會心跳加速。所以自己對他，是愛情，可他對自己，隻有情愛。
悠揚的舞曲在場中回旋，時而有成雙成對的男女加入其中，觥籌交錯而淺聲低語，整個酒會也有百人，但是整場都安安靜靜的，沒有喧鬧也沒有嘈雜。顧兮在這種環境下，也慢慢的安穩了下來，喬默環在她腰間的手僵了一下，才緩緩拍了拍，“好些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