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苦肉計’!
“侍劍姐姐,我母親近來可還安好?”
離車騎將軍府不遠的一處僻靜小院大門外,特意換下了身上甲胄,穿上了一套孫尚香親手所做衣服的劉禪,在朝門內望了望後,卻是不禁有些些忐忑情怯的望向了眼前的熟悉侍女。
沒辦法,雖然因為他被拐到江東為質的事情,讓孫尚香對其心懷愧疚,同時也對孫權怨念頗深,但這與江東的基業卻是兩碼事。
現在劉禪這當兒子的,把她父兄辛苦打下的基本就這麽給奪了,你讓她能怎麽想?
“公子,夫人……夫人先前有過交待,若是公子前來,還請……還請公子不要打擾她。”
不出劉禪所料,麵對他的詢問,答非所問的侍女也是不禁一臉的無奈與為難。
“這麽說,母親是不願見我了?”
雖然對這一幕早有預料,但真正遇到時,一股濃濃的失望與難受還是忍不住湧上了劉禪心頭。
說起來,按常理來講,有著後世靈魂的他,對這個與自己這具身體並沒有血緣關係的母親,哪怕有著三年的照拂之情,也應該不至於有太多的親情羈絆。
但事實上,不知是不是受原本那個阿鬥‘殘魂’的影響,對這份母子之情,劉禪卻是根本無法做到將其忽視。
“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等過段時間夫人心情好些了公子再來,婢子這段時間也再勸勸夫人,說不定那時……”
看著著劉禪那失望至極的難過表情,這名叫侍劍的侍女也是不禁開口寬慰起了他來。
“不,侍劍姐姐,我就在這裏等著,一直等到母親氣消了願意見我為止!”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劉禪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直接讓侍劍回去稟報。
“公子,你這樣……公子你等著,婢子定要勸夫人回心轉意!”
看到劉禪這一臉堅定的表情,同樣照顧了劉禪好幾年的侍劍頓時不由得心疼不已,趕緊快步向著院內跑了回去。
……
“公子,要不將大王給的佩劍給夫人送進去如何?或許看在大王的麵子上……”
眼看夜幕已臨,看著已經在院門寒風中外站了半天的劉禪,身為親衛頭子的陳到在將一件大氅披到他上後,卻是不禁眼前一亮,瞄向了劉禪腰間的那柄佩劍。
很顯然,先前侍劍的勸說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劉禪也隻能繼續用這種‘苦肉計’來軟磨硬泡了。
“沒用的,母親性子剛毅,若是這個時候把這佩劍送進去,或許隻會適得其反!”
搖了搖頭,深知孫尚香性子的劉禪卻是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夫人,如今雖已是初春,但天氣尚冷。公子年齡還小,若是到時候凍出個傷寒什麽的夫人豈不是要心疼?”
就在陳到勸說劉禪將那柄‘君子劍’送進院中以打動對方時,小院兒內的大堂上,侍劍也是以天氣寒冷作理由繼續勸說著孫尚香。
“哼,他如今都已經能搶我父兄創下的基業了,哪裏就小了?再說了,他姓劉,我姓孫,就算凍死了又與我何幹,我為何要心疼?”
聽到侍劍的勸說,原本還在假裝不經意向院外偷瞧的孫尚香,此刻卻是不禁一聲嬌哼,反而轉身便朝著裏屋走了進去。
“嘻嘻,夫人若是不心疼,那為何方才……”
……
“嗯?莫非這劉阿鬥居然真在此站了一夜?”
朝陽初升的建業城內,看到孫尚香所居小院兒外那頭發都被露濕的劉禪,張昭、顧雍等一眾前一天剛被其強行任命,如今被迫前往將軍府‘上班’的江東文武這才發現,原本以為隻是作秀的劉禪,竟然真在這充滿寒意的初春寒風中站了一夜。
“劉……漢中王世子倒是,倒是孝心可嘉!”
“如此看來,至……孫將軍及孫氏想必也能……”
“唉!”
看著劉禪那如同周圍護衛其安全的白毦兵一樣挺立的身軀,一時之間,這些原本被他強行‘收編’的江東文武,此刻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歎,心中的某種堅持也是逐漸土崩瓦解。
至此,不管是真心為劉禪的‘孝心’所感動,還是借此機會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總之,前一天還不情不願的江東文武們,此刻卻是終於開始放下了孫家,嚐試著向‘新東家’融入了。
隻不過,根本就沒想過要利用這‘孝道’做什麽文章的劉禪,卻是對此意外收獲一無所知,仍在堅持著自己的‘苦肉計’呢。
“阿啾!阿啾……”
在初春的寒風中吹了一夜,即便這幾年一直在勤加鍛煉,但此刻劉禪也仍是不禁有了點兒小感冒的感覺,噴嚏那是一個接一個打。
“公子,不如先回去換身衣服,喝口熱湯再來吧?”
聽到劉禪的噴嚏聲,在大老板劉備麵前保證了要誓死護衛劉禪安全的陳到頓時不由得一陣緊張。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可不比後世,一個小小的感冒也是非常容易讓人送命的。
“沒事兒,就是鼻子有些癢癢而已!”
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強行壓下了又一個噴嚏後,劉禪卻是再次搖了搖頭。
開玩笑,既然是‘苦肉計’,不受點兒‘苦’怎麽行。要是這個時候走了,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夫人,公子都在外麵站了一夜了,剛才又是噴嚏連連,定是感染了風寒……”
就在劉禪噴嚏連連之際,同樣幾乎一夜沒睡,一直注意著院外動靜的侍劍,此刻卻是趕緊心疼又欣喜的再次跑去向孫尚香稟報了。
“唉,讓那混小子進來吧!”
隻不過,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卻是見到先前還嘴硬無比的孫尚香,此刻卻是親自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從廚下走了出來。
“嘻嘻,夫人就是嘴硬心軟,這都親自去給公子熬薑湯了,還說不心疼公子呢!”
趕緊接過孫尚香手中的薑湯放好後,一臉欣喜的侍劍頓時忍不住喜笑顏開跑向了小院兒門口。
……
“多謝母親,這一晚冷死我了,嘿嘿!”
稀裏呼嚕的幾口喝完碗裏的薑湯後,終於感覺身上有了些暖意的劉禪,隨即便打蛇隨棍上的朝孫尚香跟前湊了過去。
“哼,連母親父兄留下的基業都要搶,凍死你個混小子才好!”
看著嘻皮笑臉湊過來的劉禪,仍是俏臉帶霜的孫尚香頓時不禁一聲冷哼,卻是並未給他什麽好臉色。
“母親,這可不能怪兒子。誰叫孫……舅父老是惦記著荊州呢?這一次若不是我反應得快,說不定此刻兒子早就成了階下囚,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兒再見母親都還兩說呢……”
看著故意冷著臉的孫尚香,劉禪趕緊開口將此次孫權偷襲荊州,自己不過是‘被迫’自衛反擊的‘委屈’經過說了出來。
“母親,舅父都偷襲荊州幾次了?總不能隻許舅父搶荊州,不許兒子還手吧?當然了,兒子這還手還得也確實是重了點兒,嘿嘿!”
末了,完全將自己打扮成受害者劉禪,還是承認了有些‘防衛過當’的錯誤的。
“混小子,現在你都打到建業來了,這還隻是還手重了點兒?這可都是我父兄辛苦打拚下來的基業,你讓母親日後於九泉下如何麵對父兄?”
被劉禪的‘無恥’給氣得渾身直哆嗦的孫尚香,頓時忍不住揪過劉禪就是一頓‘暴捶’。
“母親放心,即便日後要麵對外祖與大舅他們的責問,那也是二舅父的事情,母親你可是咱老劉家的媳婦兒!”
被孫尚香一頓雷聲大雨點小的暴捶過後,終於逃脫‘魔爪’的劉禪不禁‘委屈’不已的嘀咕了起來。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江東嗎?等父王他日……母親可是我大漢的皇後,區區一個江東算得了什麽。若是母親心有不甘,日後和父王再給兒子添幾個弟弟妹妹便是。屆時什麽建業王、丹陽公主啥的還不是隨便封?母親還愁沒辦法跟外祖他們交待?嘿嘿嘿嘿!”
反正又沒有外人在場,在孫尚香麵前,劉禪可是絲毫沒有隱藏老爹與自己的野望。直接以大漢皇後之位和根本沒影兒的什麽‘建業王’、‘丹陽公主’啥的來忽悠孫尚香。
“你個混小子!罷了,事已至此,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能如何?不過你個混小子給我聽清楚了,若是你敢對孫家人下死手,我可饒不了你!”
聽到劉禪的忽悠,麵對這木已經成舟的事實,如她自己所言,孫尚香除了被動接受之外還能如何?
所以到了此時,她能做的也就是盡量保住孫氏族人的性命而已。
“母親放心,兒子保證,隻要舅父他們自己不那啥,兒子必會善待所有孫氏族人!”
不等孫尚香把話說完,劉禪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了起來。
“啟稟世子,龐軍師請您回去議事!”
就在劉禪拍著胸脯保證之善待孫氏族人之際,隻見原本守在院外的陳到卻是急匆匆跑了進來。
“呃,可知何事?讓軍師自行……”
聽到陳到的稟報,劉禪頓時不覺有些為難起來。
“去吧,如今你已經是世子,正事要緊。記住你答應母親的事就成了,母親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