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上來送死
戰馬之上，馬超清楚的感受到了齊軍的變化。之前，齊軍的士卒還如同一個怯弱的男子，但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充滿殺氣的豪雄。
是什麽促使齊軍發生了改變？
馬超不清楚。
若是他知道是因為薛仁貴，恐怕也會謹慎不少。
但馬超隻是經過一陣疑惑後，就立即甩開了這種感覺。
數十萬鐵騎猛攻，踏平三萬步卒那不過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完全忽視了一切。
“殺，跟我衝啊！”馬超長槍指前，大聲吼叫道。
“殺。”騎兵們也隨之狂吼了一聲，氣勢一瞬間也上升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堅信，三四萬步卒，在十萬鐵騎的麵前，隻需一擊，就會徹底粉身碎骨。
但眼下的齊軍，已經恢複了鎮定。
隊伍最前麵，長矛兵和連弩兵混合在一起。五米長特製長矛擺出四十五度角的姿態，對準迎麵而來的敵軍。
旁邊有專門負責發號施令的軍士，麵對越來越近的敵軍，號手將牛角放在嘴邊。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前方。
三百步！
兩百五十步！
兩百步！
當西涼軍進入兩百步的距離時，軍士快速吹響了嘴邊的號角。
“嗚嗚……”
短促的號角聲，化作全軍射擊的命令。
隨著這一聲命令，連弩兵率先扣動扳機，一支支箭矢飛射出去。
迎麵而來的馬超見此，心中仿佛是吃了定心丸般輕鬆。
齊軍想要用連弩大破自己的鐵騎？
真是白日做夢。
自己離著齊軍還有百多步的距離，縱然齊軍的連弩利害，但對他們來說，這點傷亡還是承受得起。
就在馬超信心十足之時。
負責控製床弩的士兵們也快速開動了連弩床。
一支支巨大的鐵箭，從連弩床中彈射而出，在士卒們的中間，發射了出去。
連弩很強，但他的射程範圍卻未必能夠達到二百步，但床弩卻不然。
六百步是最低級的存在，甚至一些高級的可以達到八百步的射程。
鋪天蓋地的箭矢射出去，黑壓壓一大片，在你還沒有察覺之時，就已經射穿了你得身體。
看見這樣襲來的武器，衝在最前麵的西涼騎士們，頭皮一瞬間都沒差點炸開。
“噗嗤，噗嗤！”
眨眼的功夫，很多人直接喪命。
飛馳的箭矢能一口氣死幾個西涼騎士，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被連弩射中還好，縱然是死最起碼也還好看一點。
但被床弩射中，就真的欲哭無淚。
床弩發射出去的鐵箭無一例外都是直中那些西涼軍士的戰馬。
穿胸而過。
“撲哧，撲哧。”在發出了一聲聲箭矢入肉的同時，往往都夾雜著戰馬的一聲聲慘叫，繼而失去了平衡，癱倒在了地上。
馬上的騎士也迅速被後方趕上來的鐵騎踐踏而過，在如此狹窄的山穀中，密集的戰陣一旦碾過去，連慘叫聲都發不出，就直接被踏成肉泥。
鮮血飛濺。
那種巨大的殺傷力，在視覺上，對於任何一個交戰的士兵來說，都覺得毛骨悚然。
但這種攻擊並沒有打退西涼士卒的衝鋒。前麵的西涼騎兵雖然內心恐懼。但騎兵作戰，其實就是一種捆綁作戰，士卒們全部擁擠在一起，除非最後麵的士卒主動撤退，否則誰也退不了。
而後麵的士卒並不知道前麵遇到了如此恐怖的事情，他們依舊在策馬向前，形成了一股浪潮，永遠不會停息的送死浪潮。
馬超、劉勃勃等人此刻的心情，卻是百感交集。如今，他們已經接近齊軍的軍陣，四周確實沒有看見一點點防禦工事，那支齊軍似乎就站在那裏，等著他們來進攻罷了。
他們所仰仗的，恐怕就是剛才那一波弩箭。
弓箭和弩箭的攻擊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馬超清楚剛才那一波的攻擊是弩箭，而且那巨大殺傷力的巨型鐵箭乃是從床弩中發射出來。
畢竟這兩種東西並不是曹安民發明。
早在戰國時期， 就已經發明了弩箭，正是因為靠著弩箭的威力，雖然對外征戰取勝不多，但卻也躋身七雄之一。
齊國的改良弩箭他有過耳聞。
他的印象中，弩有分兩種，一種是單發的，一種是連發四五支的。從殺傷力看，連發四五支的較大，但是所好耗費的箭矢也是成倍的增加。所以，連發四五支箭矢的連弩，軍隊中是看不到了。
從剛才齊國最前發起的攻擊來看，他們應該用的都是單發的弩箭。
而後麵那種弩床，雖然威力巨大。但卻隻有一次攻擊的機會，想要在他們衝到近前再填充，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馬超才在心中判斷，齊軍的手弩最多還可以攻擊幾次，但那種殺傷力極大的弩床卻已經失去了作用。
而沒有弩箭保護的步兵，麵對齊軍的衝殺，隻有死路一條。
今天，注定是他們西涼鐵騎大敗齊國的時候。到那時收複失地，打入關中，甚至打入彭城，建立屬於自己的一方基業。
自打馬超從軍開始，耳邊就不斷響起曹安民的名字。
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家夥，就如同天上的星辰，讓同時代的他們一個個全部都黯然失色。
自己今天打贏齊國不僅僅是戰爭需要，也是馬超自己的夙願。
隻有打敗不可一世的齊國，才能證明，自己絕對不輸給曹安民。
也就是代表他們馬家也有進取中原的資格。
而今天就是他向天下人證明的時候。
馬超發出一聲狂吼。
“殺。”
不僅僅是馬超，在他旁邊的白定，心中也看見了一抹亮光，那就是勝利的光芒。
齊軍。
隻要在這裏打敗了齊軍，幹掉了眼前這幾萬人，必定會挫敗齊國的銳氣。
齊國縱然家大業大，想要恢複元氣，最少也要耗費一年的時間。
而他們則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快速席卷關中，占據關中之地。
到那時，他們的實力將會越來越強，遲早會如同強漢一般，再次入主中原，成為中原的主人。
這一刻，白定的心情與馬超略同，都似乎看到了勝利曙光在向他們招手，反之，也似乎看到了這一支三萬齊軍步卒慘叫哀嚎著倒下的景象那一種景象，當真是讓人陶醉啊。
幾人的速度越來越快，馬蹄聲也越發洪亮。
衝過去，衝過去，消滅這支齊軍。
和他們相比，此刻的劉勃勃似乎顯得格外冷靜。
他的眼神之中閃過寒芒，腦海中甚至浮現當初草原諸胡戰死的場景。
齊國人就是天上的雄鷹，是叢林中的猛虎，是絕對難以戰勝的。
這種信念使他的速度反倒是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