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開陽危急
琅琊郡治所開陽城下，殺聲震天，箭矢如雨。
三萬打著“袁”字旗號的軍隊將眼前這座城池圍的水泄不通，日夜攻打。曹軍需要把手開陽、陽都兩座城池，兵力分散，在持續的壓力之下，城內的抵抗越來越稀疏，已經逐漸有了破城的跡象。
城內隻有不到三千軍兵，麵對十倍於己的敵軍，縱然頑強抵抗，但戰事開啟之時，誰也沒有料想到戰火會燒到這裏，各種守城器械，檑木，滾石皆在幾日的攻城戰之中用盡。
形勢危急之下，高順隻能命令士兵拆除城內的民宅，以此補充物資，支撐下去。開陽絕不能失手，一旦失手，曹安民想要扭轉大局就需要花費更多時間和精力。眼下，他們隻要能多拖延一刻，就有等來援軍的希望。
將士人手不夠，百姓們也自發的上城協助守城，女人們則在後麵燒火做飯，為曹軍節省休息的時間。
雖然軍民一心，但在敵軍持續的強攻之下，全城最終還是陷入了物資匱乏的絕境。箭支早就用盡，體積超過雞蛋的石頭也幾乎全部砸完了。望著城下一浪接著一浪的敵軍，百姓們的眼中一片茫然與恐懼！
高順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退縮，他如果動搖了決心，此城隨時都會被敵軍攻破。
“弟兄們，你們都是主公麾下的虎狼之師，想想荊州，想想江東，我們出生入死，那些難啃的對手都被我們打的屁滾尿流，今天一個小小的袁譚我們豈能退縮。沒石頭了，我們還有牙齒，還有武器，本將軍願與大家同心協力，拚死一戰，援軍已經在路上，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戰，戰，戰！”
縱然隻有兩千多北府軍，但這些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別說城外隻有三萬敵軍，就算是十萬，二十萬，他們也有信心抵擋。
反觀城外，麵對曹軍的拚死抵抗，袁軍久攻不克，士氣也有些低迷。
帥帳之下的常遇春微微皺眉，他也算打了不少仗的人，可卻沒有遇到如此難啃的對手。
三千兵麵對十倍於己的敵人非但不棄城逃竄，還在這裏繼續堅持。
這到底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能有如此必勝的信心。
“傳令全軍竭力攻城，哪個敢畏縮不前，立斬無赦！”
在常遇春的強力督戰之下，三萬袁軍再次發起攻擊，號角聲戰鼓聲響徹雲霄，發起了又一波猛烈的攻勢，爭取一舉破城。
開陽城牆寬闊，曹軍人手不夠，在堅持了兩天兩夜之後，終於被袁軍找到了一絲把柄，突破了外圍防線，登上城牆。
“將軍，不好了，西麵袁軍已經登上城牆，弟兄們人手不夠，抵擋不住了。”
一個親衛快速將消息告知高順。
高順一刀砍死已經快爬上來的敵軍，眼中也是焦急萬分。
西麵恐怕已經失手，自己這北麵也是岌岌可危，再這樣下去，恐怕隨時都要失手。
“罷了，罷了，突圍吧！”
城池固然重要，但士兵的性命更加重要。城內的這些人，都是曹軍的精銳之師，是曹安民多年積攢下來的班底。如果全部打空打光的話，對大業不利。
幾個士兵聞言，正準備傳令，忽然感覺高順的臉上有些異樣，急忙問道：“我等離去，將軍您呢？”
“我身為守將，深受主公厚愛，委以重任，如今城池失手，我豈能離去，當與城池共存亡。”
“將軍！”眾士卒先是一震，緊接著全部拜服在高順周圍。
雖然高順乃是降將，但此刻，他身上的那股軍人氣息，深深的震驚了這些將士。
“將軍不走，我身為副將豈能離去，主公仁厚，家中妻兒定然無恙，我就算是死也會瞑目。我等願意死戰。”
“我等也願意死戰！”
高順看著眼前這些即熟悉又陌生的麵孔，臉頰之上不禁是熱淚盈眶，重重的拍了幾下副將的肩膀道：“好，我高順今天就與諸位弟兄，拚死一戰，九死無悔。”
“殺，殺！”
臨近城破，曹軍將士們，忽然爆發出恐怖士氣。
軍民精神大震，將手中為數不多的弩箭以及滾石劈頭蓋臉的朝袁軍招呼過去，終於在岌岌可危的關頭打退了袁軍的猛攻，讓開陽城屹立不倒。
縱然如此，他們的可用之兵也隻有不到兩千人。隻要袁軍再次發起攻城，城池隨時都會被攻克。
臨近正午，袁譚讓各營將士先行休息造飯，吃了飯再行攻城。
岑壁遠在陽都，自己身邊也就是常遇春這一員得力幹將。
好在，正是有他的運籌帷幄，才能讓一切如此順利，強大的曹軍也被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常將軍，依你看，我們還有多久就能破城？”為了籠絡人心，袁譚將今天新到的鹿肉全部端到了常遇春的麵前。
這些時日下來，常遇春的兩大喜好他也有所了解。隻不過，現在出征在外，酒是肯定不能喝，但這肉嘛！縱然自己沒得吃，也得讓他吃舒服。
籠絡人心，犧牲小我，也是值得的。
“破城就在今天，末將認為，破城之後，一定要封堵四門，絕不能讓曹軍任何一人逃出去。”
“哦，為何？我們封堵四門，曹軍若是做困獸之鬥，傷亡會不小。”
“主公有所不知，這些時日交手下來，末將已然發現，這些曹軍各個對曹安民都是忠心耿耿，如果不把他們全部殲滅，讓他們活著離開，遲早還會卷土重來，再攻我們。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袁譚的軍事素養自然沒有常遇春高明，眼下既然常遇春說的如此誠懇，他也不會反對。
二人正吃飯時，營外，蔣義渠快步走了進來。
“公子，常將軍，我軍剛才無意中發現，這開陽城的北門忽然自己打開了。”
“自己開了，曹軍可有出城？”常遇春微皺眉頭，臨近城破，曹軍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未曾看見！隻看見城門口，有小販走動吆喝的樣子。距離太遠，末將不敢上前查看。”
袁譚在一旁也有些心疑。
自古以來，城破之時，守軍隻有三種選擇，要麽直接突圍棄城而走，要麽就是死戰到底，要麽就是直接投降。
死戰到底者少，突圍棄城者多。
這開陽眼看著就要城破，但這些曹軍是唱的哪一出，難道他們還有什麽仰仗，所以絲毫不畏懼我等？
“常將軍，你看這……”蔣義渠看了一眼常遇春又看了一眼袁譚，麵色之上有些為難。
“點齊兵馬，我出營去看看這曹軍到底在搞什麽鬼。”
說完朝著袁譚施了一禮，快速出營。
看著桌上已經微涼的鹿肉，袁譚歎了口氣。這猛然間生出來的變故，希望隻是曹軍的困獸之鬥，可千萬不要生出什麽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