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長江驚魂
帥帳之內，戚繼光來回踱步，顯得格外焦躁。
自甘寧出兵之後，整個齊軍之中最為驕躁者恐怕就是眼前的戚繼光。
最為麻煩的是，因為甘寧的緣故，沒有人相信他的話。眼看著危險步步逼近，身為齊國水軍的副都督，戚繼光如何能夠坐以待斃，看著自己的手下一步步走向深淵。
“都督！”就在這時，一個士卒快速走了進來。
“何事？”
“都督，帳外有一人求見！”
士卒說罷，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快步走了進來。
“你是？”
眼前這個黑衣人快步而入，恭敬的施了一禮道：“在下潘璋，曾經在前吳王麾下擔任將軍，如今隻是一介白身，聽聞齊國欲取江東，特來相告。”
“相告，相告本都督何事？”
“聽聞齊國大軍兵進九江，乃是聽從呂蒙的意見，可有此事？”
此事乃是軍機大事，決不能輕易告知外人。
如今對方既然如此清楚，看來一切真的如自己猜測那般，另有隱情。
“不錯！如今呂蒙作為參軍，已經和大軍一同前往壽春。”
潘璋的臉上微微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都督可知道呂蒙是什麽人？他是吳國大都督周瑜的弟子。”
潘璋的話徹底解釋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如此說來，是周瑜和呂蒙設計準備將我們的數萬大軍送入萬劫不複之地！”
潘璋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戚繼光。
片刻的沉默，戚繼光在心中就已經謀劃好一切。
“潘壯士還要感謝你的坦然相告，待戰事結束之後，我定向大王推舉閣下之功，重重獎勵你。”
潘璋笑著搖搖頭道：“獎勵與否我並不看重，在下前來不過是因為當初齊王對我有恩。事已至此，在下告辭！”
戚繼光連忙起身吩咐副將將潘璋送出大營。
待副將回來，戚繼光連忙說道：“馬上通知將士們火速集結，準備星夜馳援壽春。”
副將看了一眼戚繼光低聲說道：“都督，如何能輕信對方之言，還時應該多加思量再下定奪。”
戚繼光搖搖頭道：“我從他的眼神之中就看出來，他並沒有欺騙的意思。行了，不管如何，我現在還是副都督，我有職責確保我齊國水師無恙。你一切隻需聽從安排即可。”
副將無奈，隻能快速出去吹響號角，點齊兵馬，準備馳援。
長江之上星星火光顯得格外明顯。
蘇飛待在寶船之內，趁此機會打盹歇息。
和其他人不同，蘇飛自投曹安民麾下以來並未立下什麽大功，雖然擔任這個副統領一職不少人對他都有所詬病。但有甘寧和劉仁軌保他，縱然無功，但也不妨礙他身居要職。
久而久之，從未單獨領兵作戰的他，內心深處形成了一個強烈的依賴性。
大江之上，慢慢的形成了大霧。
濃鬱的霧氣將江麵完全籠罩起來，看不真切。士卒們紛紛點燃更多的火把用來照明。
一艘艘燃燒著篝火的照明船被推了出去。
這些船隻的上麵皆有火油罐，火油罐既是一種攻城的絕佳武器，同時也是用來照明的不二選擇。
除了那刺鼻的氣味，可以說火油沒有任何缺點。
船隻行駛到江麵之上，如同一雙雙眼睛隱藏在濃霧之中，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江麵上有船隻！”瞭望塔上麵的哨兵忽然發現濃霧之中出現的船隻身影，連忙大聲通報。
消息也快速傳到了蘇飛這裏。
作為統帥，縱然能力不如甘寧般強，但好歹也是常年統兵之人，經驗極其豐富。
見有陌生船隻出現在江麵上，立馬下令各船進入警戒狀態。
所有的船隻左弦上的武器快速填充，弓弩也全部拉滿，雖是準備發起攻擊。
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所有士卒緊張等待的時候，隱藏在濃霧之中的船隻忽然停了下來。
今夜江麵之上的風浪並不大，但船隻縱然不劃動，也會被水流帶動向前行駛。
“放下衝鋒舟，上前去看看情況！”蘇飛一聲令下，寶船之上快速放下幾艘小艇，一些士卒快速坐上小艇朝著濃霧之中緩緩駛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約莫等了一刻鍾，仍然不見衝鋒舟返回。
無奈之下，蘇飛隻得下令，戰船朝著濃霧裏麵駛過去看看。
所有船隻全部離開了岸邊，擺開一字長蛇的陣型朝著濃霧靠近。
離得越近，蘇飛越是感覺到一股刺鼻的氣味。
濃霧之中，二十幾艘船隻終於是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從外表來看，這是一支商隊。吃水很深，看來上麵拉了重量不輕的貨物。
之前派過來的幾艘衝鋒舟靜靜的靠在這些商船的邊上，可無論齊軍將士如何呼喊，這些戰船之上都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齊軍水兵的身影。
那足足一百名水師士兵就這樣離奇失蹤了。
齊軍水師以戚家軍為精銳，方才派出去的那一百人之中就有三十多個。
僅僅一刻鍾的時間，距離也不過是一百多丈的距離，如果這些上傳有古怪，他們定然也能夠在第一時間發起信號。
但如今他們就這樣離奇的失蹤了。
“有鬼，肯定是有水鬼！”
“什麽水鬼，我猜肯定是風婆，是風婆將他們全部帶走，吃掉了。”
眾士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眼下，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老兵也解釋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有士卒的臉上滿是驚魂未定。
蘇飛身為統領，這個時候縱然心中害怕，也必須肩負起統領大軍的重任。咒罵了幾個士卒之後，對著身邊的幾個校尉說道：“哪來的什麽鬼啊，怪啊！讓幾個弟兄上去看看究竟。”
幾個校尉雖然都是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但此刻也被這股氣氛帶動的說不出話來。甚至，小腿肚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著。
“大人，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些船上麵看起來好像都沒有人。”
“是啊！大人，還是別上去了。”
蘇飛瞪大著眼睛掃視了一圈罵道：“你們都是怎可了。以往你們都是幹啥敢打的英雄好漢，怎麽今天居然怕了。不上船如何查明清楚那一百個弟兄到底是怎麽了。趕緊的，如果你們不敢上，那本將軍就親自上去。”蘇飛說著就準備從寶船之上下去。
就在這時，近在咫尺的幾艘商船忽然發來了女人哭泣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鋼鋸在劇烈摩擦一般，使人的頭皮瞬間炸開。
“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