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陳縣危局
“情況如何？”陳縣城頭，宋江聽到身後有人入城，知道是自己派出去的打探軍情的雷橫回來。一邊讓人繼續盯著城關下麵魏軍大營的動靜，一邊快速下城，前去見雷橫。
城主府內，雷橫大汗直流，還來不及飲水，宋江便趕了過來。
“雷橫兄弟，情況怎麽樣了？”
“韓公，齊軍還未有任何動靜。”
“什麽！”宋江臉色鐵青，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咕咚。”雷橫連喝了幾口水之後，這才喘了一口氣說道：“我在相縣麵見了張遼將軍，將我們的情況全部告知對方。可對方還是那句話，齊王正在調兵遣將，讓我們隻需等待。”
“混賬，混賬，曹安民背信棄義。”宋江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桌子，氣急敗壞之下，甚至忘記了自己如今已經是齊國的臣子。
直呼主上名字，乃是大不敬之罪。
可他也是無可奈何。
自宋清回來之後，並且將曹安民的要求全部告知他。
如同在黑暗中尋獲了一絲光明般，宋江不假思索，快速答應了曹安民的一切要求。
曹安民也不含糊，在得到宋江回信之後，立馬派出使者手持王節，前去潁陰加封宋江韓公，大將軍，豫、兗二州牧，領河南諸軍事。
可自打那以後，齊國對他們就是一副不管不問的態度。
麵對曹昂的步步緊逼，宋江無奈隻能改變了進攻許昌的打算，進而退往陳郡向曹安民求助援軍。
但沒想到，這一求，就是一月之久。
魏軍再次追到了陳郡，並且切斷了宋江其它退路。
若無外援，宋江敗亡就在眼前。
“韓公，這齊王壓根就沒把我們放在心裏，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等死，不如，弟兄們拚一把，說不定還有一絲勝算。”旁邊的親信花榮說道。
宋江暗歎了口氣道：“白日攻城，我軍陣亡大概有兩千人，受傷也有一千人，可戰的將士隻有不到三萬人。而魏軍最少還有不下十萬人，就算我們今天殺死他們的更多，但敵眾我寡的局勢絲毫未變。一旦出城不能勝，恐怕傷亡更大，到時候我們後無援軍，前有強敵，才是真正完了。”
周圍的眾多頭領們聽宋江如此說，也是無可奈何，軍士之中彌漫著一股悲觀的氣氛。
宋江思量再三，再派公孫勝為使者，花榮為副使者再往徐州。
第二日清晨，曹昂再次命令士卒發起攻擊。
在裴元慶等將親自帶領下，一撥又一撥的士卒架著雲梯，向著陳縣城頭衝去，隨即幾台衝車和井鑭也都在緩緩靠近。當然守軍也不會讓他們這麽輕鬆，箭矢和滾木礌石如雨點般砸向雲梯上的士卒。
曹昂穩坐釣魚台，斥候已經打探的很清楚，方圓百裏之內都沒有齊軍的身影。
看來曹安民是徹底已經放棄了宋江。
隻要徹底滅了宋江，平息了豫州此亂，自己就能集結兵馬，準備大出天下。
楚國、秦國都是他下一個目標。
城頭之上，秦明等將分別守護四門，宋江親自督戰，以提升士卒士氣。
但他明顯感覺到，今天魏軍的攻勢與昨天相比，要更加 了不少。
有幾次，若不是他們察覺的早，及時將敵軍殺退的話。恐怕城牆早已失手，自己這些人也全部落入魏軍手中。
就在這時，城關下麵響起了鳴金的聲音。
看看日頭，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曹昂雖然急著消滅宋江，但也深知鬆弛之道。剛出正月便動刀兵，若是不能好好安撫士卒之心，恐怕稍有不慎便會出現嘩變。
故而，今日午飯，甚至比昨日還早了一些。
宋江正想命令士卒前去統計傷亡，大將呼延灼已經走了過來。
身為自己麾下虎將的他，此刻身上的戰袍早已被鮮血染紅，左臂甚至還被尖刀劃出來幾道傷口。
“韓公！”
“老將軍怎麽樣，魏軍退了嗎？”
呼延灼點點頭，正要說話，秦明也走了過來。
“韓公，有句話我等真的是不得不說了。”秦明和呼延灼等人不同，他這人本來就是一個急脾氣，話憋在心中一直不說，豈能忍受得住。
尤其現在魏軍四麵進攻，若是不想辦法的話，照這個情況下去，遲早要失手。
“韓公，在下認為，真的不能繼續堅守了。魏軍人多勢眾，我們寡不敵眾，必須發揮我們的優勢出來。”
“優勢？”宋江有些疑惑。
自己麾下的士卒多是草莽之輩和黃巾殘餘。無論是水軍還是騎兵皆不善長。
若要說優勢，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韓公，末將有兩計，請韓公定奪！”
宋江示意左右暫且退下，待十步之內隻有他們三人之後，這才讓秦明接著說道。
“一則，我們全部輕裝出城，集中全部兵力，向東突圍進入沛郡之內。魏軍就算再強，也定然不敢和齊國開戰，隻要我們進入齊國，定能保安然無恙。二則，數日激戰下來，魏軍練練占據上風，末將推斷，他們已經形成驕兵，正所謂驕兵必敗。他們輕視我等，我等為何不趁著今夜，夜襲曹軍，打打他們的威風。”
呼延灼聞言也是抱拳說道：“末將也是這個打算，還望韓公早下定論。”
宋江不是不想打。
若他還是當初那個南陽王，手中有二十萬大軍的話，定然敢冒這個險。
如今的他，底牌已經全部打空，家底也全部打沒。就最後這麽一點點破銅爛鐵若要是全部打完的話，自己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
正因為心中的恐懼，讓他不敢冒險。
“可是……可是，魏軍有十萬人，我們隻有三萬人，勝算實在是太小了啊！”
呼延灼和秦明也深知宋江的性格，往日，這種保守倒還算了。
但時至今日，再這樣下去的話，不單單會害了自己，而且還有可能害了大家。
想到這，呼延灼單膝跪地道：“韓公，末將不要太多兵馬，五千，隻需五千兵馬。若是敗了，請韓公繼續堅守城池。”
“末將願意一同前往。”秦明在一旁符合道，兩大虎將皆如此說，宋江這才下定決心。吩咐他們二人一同夜襲，呼延灼率前隊三千為先鋒，秦明率後軍兩千為策應，前後呼應，進攻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