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抉擇
入了冬不過幾月便是年關，顧成昱忙著打點軍中和王府的大小事宜，平日裏可以膩著陪墨曉風的時間越來越少，顧成昱便隻好讓人在家和何樂兩個玩。
顧成昱這一忙就忙了一個多月，終於是將軍營裏的些瑣事打理得差不多，這日又下了些雪，想著小家夥貪玩，自己又許久不曾好好陪他了，顧成昱呼出一口濁氣，活動了下連日勞累的筋骨，喚了林寒林溯二人準備早點回去。
這一個多月來府裏那兩個都還算聽話，何樂也似乎想通了許多，又有了些以前天真無邪的性子。加上兩人年齡相當，且又都有些小孩性情，雖然偶有摩擦也不礙事，隔日又能玩作一起，這倒是省了顧成昱許多事情。
家宅安定顧成昱即使是忙心裏頭也是高興的。隻要一想到那倆祖宗見到自己提早回家的開心模樣，特別是小家夥肯定會高興得撲上來朝自己撒嬌！
在這大冷天裏顧成昱硬是覺得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暖洋洋的，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擴大，看得一旁的林寒林溯二人直打寒顫！
有個人在家等著自己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好！顧成昱現在隻想飛奔回家好早一點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家夥，完全不想管身後跟著的人是什麽想法。
然而等顧成昱懷著滿心的熱切回家想給人驚喜的時候，剛踏進小花園找到兩人看到的確是墨曉風一個使力將何樂狠推了出去的驚險一幕！
雪天地滑顧成昱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人已經在自己眼皮底下摔倒了！
等何樂白著張精致的臉抱著腿滿地喊疼的時候顧成昱才緩過神，顧不上一旁也被嚇得厲害的墨曉風，趕緊上前去檢查躺在地上疼得冒汗的何樂傷勢如何。
一看之下發現何樂身上並沒有被摔傷隻是崴了腳脫了臼，所以才那麽疼，其實並沒有傷到骨頭，顧成昱默默在心裏鬆了口氣，安了心。
不管是什麽緣由人都是他家王妃推的，還是在他麵前，若是人真有什麽事他是肯定舍不得把小風怎樣的，但是這個責任他也得擔，那就算是欠了人家的，這不是他想要的。
“沒事，忍一忍，一會回去消消腫就好。”顧成昱將何樂脫臼的地方接好，然後慢慢將人扶了起來。
“昱哥哥，好疼！你可以送我回嗎？”何樂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期待著，強忍著痛的表情十分惹人憐愛。
“……你等一下吧。”他一直把何樂當弟弟看，這次摔得這麽慘顧成昱想了想也確實一時放心不下，但是邊上還站了個更讓他放心不下的。
雖然小家夥做錯事在先，但自己要真這樣走了小家夥指不定得委屈成什麽樣！
“小風你先回去等我，不許亂跑，夫君一會過來。”顧成昱將何樂暫時交給了林溯扶著，自己走到有些手足無措的墨曉風麵前，走近了顧成昱才聽到小家夥一直在念叨著“不是不是”的。
顧成昱當然相信小家夥不是有意的，哪裏忍心看人這麽自責，正想摸摸小家夥萎靡不振的小腦袋安撫一下，哪想卻被人突然躲開了！
“不是的！小風、小風不是！嗚嗚……”
墨曉風突然激動的吼了這麽一句就再也抑製不住直接哭著跑開了，顧成昱看他跑得急怕他在雪地上摔了就想急著追上去，卻在邁開步子的時候被何樂給扯住了。
對上何樂帶著哀求的目光，顧成昱心裏也難受得厲害，再轉頭墨曉風已經越跑越遠，顧成昱一時眼裏全是掙紮和心疼！
“還不趕緊跟上！小風要是傷著了，你們都別想好過！”
顧成昱一句話說得是咬牙切齒，看著經自己提醒才反應過來去追墨曉風的一群人，顧成昱努力壓著火氣陰沉著臉將何樂抱起。
現下要一個個解決，先把被小風弄傷了的傷員處理了，他才能專心好好安撫他的心頭寶！
顧成昱將人帶回落月閣，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下人替何樂上藥，等一切都弄妥當，下人們也盡數退出後顧成昱才認真的開始端詳何樂，似乎想要看出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最終何樂頂不住顧成昱毫無遮攔的探究目光，有些害怕的開口：“昱哥哥，你別這樣看著樂樂，樂樂害怕！”
“何樂，今天的事情是你說了小風吧？”
顧成昱看他那怯怯的樣子最後深看了一眼還真收回了目光，再開口語氣已是十分平淡，話裏毫無詢問的意思，如同直接敘述。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他搶走了你，我忍不住…”何樂知道自己瞞不住，本來他也告訴自己放棄了，可是先前頭腦一熱就說了些不該說的。
“那次小風被綁，青玉他們是你故意支開的吧？”
“我沒…”
“我知道你沒和涼鈺夥同，這隻是湊巧，但是人是你故意支開的，對吧？”
顧成昱語氣十分平淡但是聽得何樂確實心下大慌，全身都如墜冰窟，他急著解釋卻才開口就被人不急不慢的打斷了。
“我，我隻是心裏不平，想嚇嚇他沒想把他怎樣的，昱哥哥你信我好不好？”何樂看著顧成昱冷漠到讓人心下發疼的表情，有些驚慌的忍痛爬向顧成昱雙手扯住他的衣角。
那時候他正是氣頭上，想教訓一下搶了昱哥哥的人，可他真沒想害人，他現在雖然還是放不下昱哥哥，但是也明白自己已經沒機會了，現在的他隻能靠著顧成昱對自己幼時的那點憐憫來安身了。
如果顧成昱什麽都知道，這次他又說了墨曉風，那他的昱哥哥會不會再次丟下他，他是真的害怕，他隻要出了王府就會立刻被那人抓回去，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看著人瞬間慘白的小臉和用力到泛白的指節，顧成昱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歎了口氣坐在了床頭動作溫柔的擦掉了人額頭上的冷汗。
他竟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原來萬分疼愛傲氣逼人的弟弟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我見過秦將軍了…”
“昱哥哥，王爺！樂樂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
“何樂，你先聽我說！”
“……”
“前些日子因為西北有流寇作亂他已經離開京城了，你不用害怕。而我也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可我隻當你是弟弟，你是我弟弟，我可以原諒你做錯事情，也不會虧待你，但是也有限度，日後，你若是能安安分分的，那我們還和從前一樣，不然我也隻能將你送走了。”
“昱哥哥…”
顧成昱一段話說得十分淡然，語重心長卻也堅定不移，他知道自己這麽說何樂心裏定然難受，但是有些話不說開，不說的直接一點讓人繼續抱有不該有的幻想，隻會更加害了人。
“何樂，現在告訴昱哥哥，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你是哥哥。”
顧成昱看人最終還是繃不住說完就低著頭在那默默流淚，雖然也心疼，但是聽到滿意的答案他還是鬆了口氣，他也不想對人那般殘忍。
“那你好好休息，哥哥還得去看看你嫂子，他也受了委屈。”顧成昱猶豫了一瞬還是說出了口。
何樂強忍著崩潰，即使淚流滿麵還是點了點頭發出了個帶著哭腔的鼻音“嗯”。
顧成昱眼神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麽，隻是出去吩咐人好好照顧何樂便急匆匆的向著攬雲居而去。
那裏還有個更重要的人等著、期待著自己。
作者有話說
謝謝堂島妮娜和惜語的月票～
加班的我，又來晚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