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黃泉水釁
盧青蘅雖然不太情願,但是身上隻剩三張護符的情況,她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好在大魚的嘴中很寬敞,足夠她在裏麵支一間帳篷。
於是她就真的在裏麵支起一個帳篷,坐在裏麵修煉起來。
青色大魚閉著嘴,等在石洞旁邊,隨時控製煉屍們挖掘之外,宋暮陽也沒閑著。
變成大魚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水中元氣濃鬱至極,幾乎不用太過刻意吸納元氣,洶湧的元氣就會自動湧入體內。
盡管這具大魚身體隻有一個氣竅可是體內的氣脈著實不少,足足有八條之多,這讓他終於能將體內吞食下去的那些怪魚,所化的大量元氣進行煉化,而不用擔心這些元氣會白白消失掉。
暫時無法恢複本身氣脈,或許出了地宮之後,利用魚身煉化真元也是一個修行方法。
將這個打算暫時記在心裏,他讓十五開始煉化真元。
自己則開始雕刻劍骨。
按著盧青蘅所說,他首先要在身體裏以宗師級劍法的感悟做刻刀,在身體裏某個地方刻出些什麽。
可以是骨頭上,可以是五髒上、也可以是血脈上、甚至是血液中。也有劍修是刻在自己的命魂上。
總之五花八門。
刻上去的東西可以是一個字、一個筆劃、也可以是一把刀、一把劍、也可以一副畫、一個物事。
總之就像在一塊豆腐上刻花,或是玉石上鏤空個魚網,刻越複雜的東西失敗的可能越大。
往往刻了一千劍,最後一劍失手了,那整個劍骨就毀了。
刻在心上,心就會炸開,刻在命魂上,命魂就會破碎,總之此事極為危險要慎之又慎。
宋暮陽當然不敢拿身體的重要器官開玩笑,他新手乍練,隻是為了感受一下或者說練習一下。
等手段成熟了才能在重要的部位下手。
隨便在身上選了一塊鱗甲。
宋暮陽想在上麵寫一個“殺”字。
這代表他對戰陣殺法以及殺意的一種理解。
劍意這東西聽許多人吹牛的時候都說得玄玄乎乎,簡直就像是什麽極了不得的東西似的,隻有劍道百年不遇的天才才有那麽一兩個幸運兒,在一門劍法達到宗師之後偶爾靈光一現,窺得劍法真意的那麽一鱗半爪,有所感悟,終於皇天不負苦心悟得劍意。
劍法更上層樓達到超凡之境。
最初宋暮陽對此深信,以為劍意就像是一道難解的迷題,隻有就算天資絕倫也要付出足夠的汗水才能偶爾觸發到那一閃即逝的靈光。
不過在領悟殺意之後,他便不在相信這個說話,甚至嗤之以鼻。
他認為劍意也不過是意境的一種。而且能從一種劍法中悟出什麽意境也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
天上飄過一朵雲,有人看像狗,有人看就像老虎,悟到什麽全看人。
就拿他悟到殺意來說。
就是看到鐵騎奔踏如怒潮滅頂般朝他殺來,被那九死不悔、漠視生死的氣勢瘋狂壓迫,他退無可退,產生強烈反彈,暴發出更強烈的殺機,這種殺機濃烈到化不開的程度便升華為殺意。
這即是親身經曆的生死體驗的結果,也有近似旁觀者感觸感悟。換成其它人也許能悟出摧枯拉朽的狂暴意境,也有可能直接心膽迸裂活活嚇死。
而何為意境?
簡單說就是看別人字畫裏,或被大氣磅礴所感染,或被小橋流水觸動。
而對於大老粗來說,很可能就是媚眼拋給瞎子,啥也看不出來。
所以這種意境就是淺薄一點的水平,不是絕對的意境。
劍意當然算是絕對的意境。
但也有深淺之分,淺薄時也無非是擾動敵手心神,同時強大自己的信心,讓自身劍法威力倍增。
這也就是宋暮陽現在所掌握殺意的層次。
這一層隻能算是摸到了門檻,還沒達到入門層次。如果能將殺之意境提升到虛實轉換,由虛入實,到時候同樣殺意摧發,就不僅是讓對方從手腳酸軟實力大降了,而是能夠借助元氣顯化出切金斷鐵的威力無窮的實質攻擊。
說得再直白點就是讓劍氣劍芒威力十倍百倍的提升。
這時的小成劍意就足以用一道劍氣或劍芒將十丈方圓化為死地。
以殺意做劍,施展出戰陣殺法,宋暮陽在那片鱗甲上艱難刻下“殺”字第一筆。
鱗甲上似乎沒留下任何痕跡。
但是給宋暮陽的感覺已經微微有些不同了,一股濃重的殺氣從這片鱗甲上彌漫開來。
“不對。殺氣如此快的泄露,說明劍意鬆散不凝,就算寫出一個“殺”字也留不下多久便要消散。”
宋暮陽想著,便放棄了這片鱗甲,另選了一片重新刻劃。
“不行。這一下太重了。”
果然,啪的一聲,那片鱗甲沒能承受住爆裂開。
再換一片。
宋暮陽就像一個初學寫字之人,左一筆又一劃地在鱗甲上找感覺。
不知不覺神念竟然又消耗一空,隻好停下來休息。
看時間已經過去一天,煉屍們仍在不知疲累地挖掘。
洞口達到兩丈深淺,按這速度大約三五天或許就能掘通了。
休息多半日,感覺神念補滿,宋暮陽繼續開始練習雕刻劍骨。
——
黃泉地宮三層,是座方圓不過數十裏的小島,比之一層二層景色又是一番不同。
一片片的巨大花海燦如雲霞,散落各處,有一條寬闊幽寂深不知底的河水,從環繞島嶼的濃霧中探出,望不見來處,也看不到盡頭,將小島一分為二。
這條河水便是大名鼎鼎的黃泉水了。
不過黃泉河水旁邊,並沒有幾個人影。
一隊僥幸來到此地的隊伍,帶隊的年青男子拿出一個兩尺多長的皮袋,在三名火宮強者保護下,小心奕奕地湊到河邊取水。
“小心!”
一名強者大聲提醒,同將早就戒備的法器摧動著朝水探出的一條慘白手臂轟去。
轟隆一聲,水中突然現出一個數丈長的可怖身影,張開巨口,將那法器吞下。
而那長在怪物頭頂的慘白手臂,依舊狠狠抓向男子。
膨!膨!
另兩名火宮強者的法器終於趕到,將那怪物砸入水底。
那大難不死的青年急忙收起隻灌了一半的皮袋,狼狽朝後麵逃去。
“嗬嗬,很危險是嗎?”一身北汗皮袍馬褂的中年男子突兀地出現在青年麵前,不懷好疑地笑道。
“你想做什麽?”青年緊抓皮袋,三名火宮強者將他圍在中間。
“沒什麽,這皮袋我很喜歡,但是強搶這種事,本王子這等身份做不來,如果把你們全殺了,當做戰利品留下來,那就再好不過。”度杜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