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桑陂城
“站住,檢查!”
遠遠地宋暮陽就看到一營軍士攔在前方山口之處盤查過往商客。
“這裏還在大魏的國土,怎麽就開始檢查?每次不都是出關的時候才查嗎?”
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好奇地問道。
“少羅索,北汗與大魏聯姻成功,霜公主的送親使團馬上就要到達桑陂,萬一在這裏出了差子誰能承擔得起!”
“聯姻?為何之前沒傳出半點風聲?”
不止商人,許多人都驚奇出聲。
“和親,為什麽和親?難道我大魏就連小小北汗都鬥不過,還要送一名公主,靠著女人才能謀數年平安嗎?”
有年青的士子,激憤出聲。
許多人也有同感,不由歎息搖頭。
“嘿嘿,說就天下無敵,做就跑肚拉稀,你們這幫人要是不服,何不殺場上跟我們北汗見個高低。”
一名北汗人打扮的魁梧大漢冷笑道。
“揍他!”那年青士子大怒道:“敢在我們地盤上撒野,打死他!”
“對,打死他!”
眾人齊聲大叫。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那年青士子臉上,將他打得原地轉了數圈。
“來啊,打死老子啊!”
北汗大漢一手揮舞著一把切肉小刀,一邊對著那年青士子拳打腳踢。
眾人大聲斥責卻因為那大漢身邊還有七八個北汗的大漢虎視眈眈,沒人敢上前真格動手。
倒像給那北汗大漢助威一般。
“住手!”
一個薄怒聲音突然響起,好像鐵瓦落在石地,震得那北汗漢子一滯。
轉頭看到一對男女站在一輛馬車跟前。
出聲的是個二十來歲上下瀟灑俊逸的年青公子,一身白衣與大魏的普通長袍樣式也不相同,下擺明顯短了一塊,露出一雙大魏著名字號雙福隆的精工軟皮靴子。
顯然是個鮮羅公子。
再看他身邊的那位女子,容色姣好,長裙婷婷、妍麗鮮亮,卻又比大魏女子的長出一塊,係在腋下。
是位鮮羅美女。
他不由呸地一聲道:“鮮羅的兔羔子,少管爺爺的閑事!”
眾人發出一陣哄笑,那倒地挨揍的士子趕忙爬起身,朝那鮮羅公子一拱手,灰溜溜站到一邊。
“滾!”鮮羅公子一聲怒哼,隨手拍出一掌。
那北汗漢子倒飛而起,嘭地一聲撞在背後的貨車上發出悶響,趴在地上,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修士!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剛剛還在低聲謔笑的人再沒一個敢發出聲音。
對於這些百姓來說,見到修士並不稀奇,更明白麵對修士時要用什麽態度。
宋暮陽默默地看著風波平息,通過山口這道檢查。
前方二十餘裏,一座巨大的要塞出現在眼前。
桑陂號稱為北地第一要塞,絕非徒具虛名。
單是看它傲立群峰之間,與天比高的架勢,就能讓麵對它的所有敵人,產生不可摧毀的感覺,信心動搖。
宋暮陽如石像一般,站在路旁呆呆地看到暮色漸沉,城門將要關閉時,才在許多人怪異的眼神中,慢慢走入桑陂城中。
雖然並沒有真正感悟到什麽意境,但是能讓他心生感動的東西,他總會禁不住多看幾眼。
這就像讀書一樣,每一分積累,都不會浪費,將來都會換成一份收獲。
……
敦慶隆是城中一間收售皮貨的老店,宋暮陽很容易便打聽到。
此時店門前三五個夥計正在,給打烊的鋪子上門板。
“客人來得晚了。”一個夥計笑道。
“我是來投親的。我表兄姓吳。”
宋暮陽說出了切口。
“姓吳?咱們鋪子裏哪有姓吳的?”
有夥計在一邊插言。
“等我去幫你問問。”
先前說話的夥計轉身進店,很快帶著一位微胖的老者走出。
“這是我們敦慶隆的王掌櫃。”
那夥計介紹道。
宋暮陽當下如同說閑話似的,跟王掌櫃對上了其餘幾句切口,被帶進店中。
“楊老弟可以先在店中住上兩天,到時跟隨外門執事,一起回總壇便是。”
王掌櫃引著宋暮陽來到店鋪後院,這裏已經住了七八個年輕男女。
正圍在一圈推牌九,氣氛挺熱鬧。
“這些人都是要一起回總壇的弟子。你們先認識一下,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王掌櫃說著將宋暮陽介紹給幾人認識。
接著便離開後院,讓他們自行了解。
宋暮陽看得出這幾人修為有高有底,高的大約築基七層,低的隻有築基一層二層模樣。
最開始幾人對他還算親熱,言談間開始試探他的底細。
當聽說他是津水門回來的臥底,那熱情就像燒過頭的柴火似的,都黯淡下來。
紛紛回到座位繼續推起了牌九,吆五喝六重新熱鬧起來。
“楊老弟玩不玩,一把一個元石下注,我坐莊。”組局的連實冬問道。
此人吊梢眉毛,鷹鼻薄唇,看起來有幾分奸滑。
宋暮陽為顯得合群,便點了點頭,拿出元石來下注。
奈何手氣不佳,沒過上一刻,就輸了二三十元石。
賭博這東西贏了心情好,輸了沒見誰眉開眼笑的,宋暮陽也是年青人怎麽能開心得起來。
“算了我還是不玩了。”宋暮陽笑了笑說道。
“楊老弟,牌品即人品,這是輸不起了。”連實冬微帶不滿地說道。
“是啊,楊兄弟,幾十塊元石,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都輸兩百多塊,還不是高高興興在玩。”說話的是位名叫淩香的女子。
此女方才言語舉止表現的一直十分輕浮,打扮也有些妖冶。不過在眾人裏人緣似乎很好,一說話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表示讚同。
“不了,不了……”宋暮陽擺擺手,決定還是不摻和了。
“算了,他不玩就不玩,才輸了這麽點就肉痛,趕情是光想著贏來著。”
“井兄身家豐厚自然不在乎這點元石,想必楊老弟在津水門混得不如意,一塊元石都要存上小半月呢。”
“早知他窮成這樣就不叫他了,唉,賭桌無父子,既然輸了,我也不能將元石還他,那不是壞手氣嘛。”
眾人勸不過宋暮陽,便拿他嘲笑起來,陰損刻薄的話全都冒了出來,不知不覺地宋暮陽被孤立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