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縱身一躍
蘇凡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昏迷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視線已經恢複了正常。
而他則是盤膝端坐在祭壇麵前，身體也恢複了正常大小。
“無雙？無雙呢？！”
回過神來的蘇凡立馬發現冥帝不見了，他頓時嚇了一跳。
剛想邁步上祭壇看看，可蘇凡突然想到了剛才的不可抗力。
心中不由地萌生出了一絲退意。
“……”
但，猶豫不決向來不是蘇凡的性格，他隻思考了僅僅一秒，就緊咬牙關，衝上了祭壇。
“誒？！”
可是，當全神戒備的蘇凡走在祭壇的台階之上時，突然發現。
那一股強大的不可抗力，竟然消失了。
他竟然能在祭壇之上暢通無阻了。
“哈哈哈！我難道頓悟了？太難得了！簡直就是鐵樹開花啊，哈哈哈！”
蘇凡一邊在祭壇上蹦蹦跳跳，一邊大笑道。
“哼！這才到哪，就這麽開心，朽木不可雕也。”
就在此時，蘇凡耳邊又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閣……前輩，你到底是誰啊？”
蘇凡再傻，也知道，剛才自己應該是得到了天大的機緣。
那種超脫於世界之外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而現在說話這人，肯定是冥界前代的大能之人。
“你管我是誰？”
男人的聲音依然很不滿。
“那個……無雙怎麽不見了？”
蘇凡撓了撓頭，在祭壇上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冥帝的身影。
“無雙……這個名字是誰起的？”
“額……那個是在下……這其實不是全名，全名是叫藍無雙。”
蘇凡笑著說道。
“你這個混蛋！”
“……”
蘇凡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住了。
“前輩，你罵我幹嘛？”
“罵你？我都想把你殺了！”
“……”
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蘇凡頓時有些委屈，自己又沒幹嘛。
“前輩……那個冥帝怎麽不見了？”
蘇凡也不敢亂說話了，隻能硬著頭皮，如此說道。
“她在火堆裏。”
“啥？”
蘇凡有些傻，還以為自己沒聽清。
“我說，她在火堆裏，就在你麵前。”
“臥槽？！”
蘇凡怪叫一聲，趕緊跑到了祭壇頂端，果然在火爐中看到冥帝。
隻見她躺臥在火爐中，周身盡是冥炎，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蘇凡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把冥帝抓出來。
“笨蛋！快住手！”
“啊？”
蘇凡伸出去的手立馬停住了。
“前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凡一臉關切之色。
“唉。”
男人突然長歎了一聲，低聲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前輩……你到底啥意思啊？”
“沒啥意思，你叫蘇凡是吧？”
蘇凡愣了一下，隨後飛快地點了點頭。
“這是冥炎的本源之火，對冥帝沒有傷害，隻是在溫養她的身體，吊住她最後一口氣。”
“哦，原來是這樣。”
蘇凡應了一聲。
“誒，等一下？！”
突然想到了什麽，蘇凡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驚恐，他一蹦三尺高。
“前輩，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冥帝怎麽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還不是你害的。”
男人言語中怨氣十足。
“冥帝所證之道乃是無情之道，你讓她陷入情關，和自身所證之道相悖，就等同於走火入魔，之前還有羅刹假麵幫她壓製，現在羅刹假麵也沒了，若不是我吊著她一口氣，早就生死道消了。”
“這……有這麽嚴重嗎？”
一聽這話，蘇凡頓時有些尷尬。
“廢話，不然呢。”
“可……最開始也不是我主動的啊，是冥帝非要我這麽做的。”
蘇凡委屈巴巴地說道。
“我管不了那麽多！反正就是你的問題。”
蘇凡：“……”
好家夥，蘇凡心中直呼好家夥。
向來都是他不講道理。
結果今天碰上一個更不講道理的人。
最重要的是，蘇凡還打不著他。
咳咳。
準確的說，是打不過。
“前輩，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
男人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我剛才給了冥帝兩條路。”
“哪兩條？”
“第一條，便是讓我消除她和你的所有記憶，就當你沒來過冥界，沒有了記憶，自然就沒有牽絆，沒有情感，冥帝走火入魔的危機就自動解除了，而且經曆了情關，她的修為會更進一步。”
聽了這話，蘇凡一時間沉默不語。
見蘇凡不開口，男人直接說出了第二條路。
“第二條，冥炎乃是天道之力的產物，其本源之火蘊含的力量非常精粹，吊住冥帝最後一口氣是沒有問題的。”
“這不就成活死人了嗎？這麽嚴重？”
蘇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然你以為呢？”
“冥帝的選擇呢？”
“她不願消除你們二人間的記憶，選擇了第二條路。”
“啊？這……無雙怎麽這麽傻啊，肯定是消除記憶啊，這還用選嗎？”
蘇凡情急之下，又叫出了冥帝的名字。
不過這一次，男人並沒有責怪蘇凡。
“這兩條路看上去沒有可比性，可她偏偏就選了第二條。”
“有沒有第三條路啊？”
蘇凡下意識問道。
“有是有……不過……”
男人欲言又止。
“啊？前輩你快說啊，第三條路是啥？”
“第三條路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男人打起了啞謎。
“前輩，你就別賣關子了，冥界這會大亂著呢，董青和恐鼇都不是省油的燈。”
“恐鼇？不足掛齒。”
男人笑了笑，言語中透露出強烈的自信。
“這件事解決了，恐鼇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至於董青……就更不用說了。”
“那好吧，第三個辦法到底是啥啊？”
蘇凡有些無奈。
“你怕死嗎？蘇凡。”
男人冷不丁問道。
“死？不怕，這麽多年了，我倒是想死，可一直沒死成。”
蘇凡脫口而出。
“真是狂妄。”
男人冷笑一聲。
“那你敢不敢跳入冥炎火爐之中，隻要你死了，冥帝就算再傷心，也要接受現實，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
蘇凡思考了一會，心頭微動。
“好，沒問題。”
男人：“？？？”
“這麽快，你不再想想了？”
“不想了，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我負責到底也很正常。”
蘇凡臉上的表情十分自然，看不出破綻。
“這……雖然你的肉體很強韌，但在冥炎麵前，不過都是燃料，你真不怕？”
男人的語氣有些古怪。
“生又何歡，死亦何苦，人固有一死，或死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死得其所，前輩莫要再勸了。”
蘇凡義正言辭，鏗鏘有力。
“……”
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雖然事情的確是按照他的預期在發展，可是怎麽總感覺怪怪的呢？
另一邊，站在火爐麵前的蘇凡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脫的一幹二淨，隻剩下那一條熟悉的白色**。
男人：“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不考慮了，我們快開始吧。”
將須彌戒，乾坤戒還有乾坤袋都放在衣服上，蘇凡活動了一下身子。
“前輩，等冥帝醒過來，麻煩將我的遺物送到嵩裏仙城，那裏有我昊天宗門下弟子，拜托了。”
男人：“……”
“前輩？前輩？你還在嗎？”
“啊？在在在。”
男人的聲音立馬響起。
“我直接跳進去就行了嗎？”
“……蘇凡，你真要跳？”
男人還是有些猶豫。
“跳啊，怎麽不跳？”
“仙界中你難道沒有留戀之人？沒有放不下的事？”
蘇凡撓了撓，思索道。
“有是有，不過我是一個男人，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前輩，你就莫要再勸了。”
“好吧，那你直接跳吧。”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男人還是不相信蘇凡會主動跳入冥炎之中。
可是他話音剛說完，蘇凡就嗖的一聲，跳進了火堆。
“臥槽？！”
男人立馬尖叫一聲。
“好小子，真跳了？！”
“轟”
隨著蘇凡的跳入，冥炎立馬熊熊燃燒起來，火焰都高漲了三分。
“特麽的，這家夥，不按常理出牌啊，不行不行，要是真死了，可就糟了啊。”
話音落下，祭壇上的火爐突然冒出陣陣金光。
隨後，金光大放，變成一團金色光繭，將整個火爐包裹了起來。
“呼……呼……”
忙活了好一會，男人的聲音這才喘著粗氣重新出現。
“好奇怪的感覺，為什麽總感覺我上當了。”
……
……
……
高端的獵手，通常會以獵物的姿態進場。
蘇凡亦是如此。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他隱隱之中斷定，那個男人絕對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
冥帝寧可變成活死人也不願消除和自己的記憶。
蘇凡不信那個男人會任由自己死掉。
更重要的是，冥帝之前說過。
得到冥炎本源之火的認可，就可以操縱冥炎。
蘇凡有自信，不會死在冥炎之中。
但，剛剛躍入火爐中的蘇凡立馬感覺到不對勁。
冥炎將他的身體包裹，劇烈的燒灼感讓蘇凡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他下意識地掙紮，身子立馬碰到了一陣柔軟。
是冥帝的身體，蘇凡立馬猜到。
可他的眼睛因為痛苦和灼燒根本無法睜開，什麽都看不到。
蘇凡還是小看了冥炎的威力。
也小看了冥炎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