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斬斷枷鎖
收走了林念的透明水晶棺，蘇凡等人回到了峭壁之下。
繞開葬堤的低窪處，就是埋藏老鬼的地方。
不遠處就是忘川湖血黃色的湖水，時不時拍打在岸邊。
“凡哥，是這嗎？周圍怎麽一口棺材都沒有啊？”
胡金萬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就是這。”
蘇凡咧嘴一笑，指了指身下。
“在地底呢。”
從乾坤戒內掏出一把鐵鏟，蘇凡開始了挖墳。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挖出了一口棺材。
“凡哥，凡哥，有了，有了！”
胡金萬有些興奮地說道。
“你才有了呢。”
蘇凡瞪了胡金萬一眼，摸了摸棺材，將上麵的土灰刨開，仔細檢查著棺木。
沒有問題，就是老鬼的棺材。
蘇凡心中大定，輕輕敲了敲棺門，蘇凡輕聲說道。
“老鬼？老鬼？”
無人回答。
有些緊張地吐出一口濁氣，蘇凡用鐵鏟插進棺材板和棺木之間的縫隙，隨後用力一抬。
“哢嚓！”
一聲脆響，一股淡淡的腐爛味傳來，蘇凡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終於露出了笑顏。
熟悉的幹瘦老臉，髒兮兮的黝黑袍子，不是老鬼，還能是誰？
“真是老鬼前輩！”
胡金萬臉色一喜，興奮地說道。
“老鬼前輩沒事。”
“……”
蘇凡沉默了片刻，臉上的喜色漸漸降低。
“不……不對。”
看著緊閉雙眼的老鬼，蘇凡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我給老鬼留下的延壽靈藥有不少，按理來說他的陽壽應該還未到啊，怎麽沒有反應？”
胡金萬聽罷，身子一抖，他顫顫巍巍地伸出胖手，探在了老鬼的鼻息上。
“凡哥……老鬼前輩他……他好像……”
“沒有呼吸是吧？”
蘇凡倒是不太在意，隨口說道。
“啊？你怎麽知道？”
“廢話，我怎麽能不知道？”
蘇凡瞪了一眼胡金萬，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可比你了解老鬼多了，他是鬼族人，不需要呼吸的。”
說完，蘇凡拉開了老鬼的袍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老鬼的身體，沒有一絲血肉，竟然是累累白骨。
“我……暈，我才知道。”
胡金萬臉色一變，有些難看地說道。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先把老鬼帶走再說。”
蘇凡說完，手上一動，就把老鬼的棺木收到了須彌戒中。
“啊啊啊啊啊！”
就在此時，蘇凡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銳利的尖叫，刺的他耳膜差點破了。
“我靠？”
“你怎麽了，凡哥？”
看到蘇凡的異樣，頓時嚇了胡金萬一跳。
隻見他雙手捂著耳朵，臉色一陣發白。
“沒事沒事……”
蘇凡擺擺手，衝龍汶雪怒吼道。
“你叫什麽啊？有病是吧。”
“你怎麽放了一口棺材進來？”
“這是我朋友的棺材，他還沒死，我不能放到乾坤戒裏，隻能放須彌戒裏啊。”
“嘔……臭死了，你竟然讓一位高貴的龍族和棺材待在一起，嘔……太惡心了。”
蘇凡耳邊響起了龍汶雪反胃的聲音。
“……”
蘇凡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棺材嘛，在土裏埋了這麽久，味道肯定是不太好的。
“就這點小事，你忍忍吧，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冥界了。”
“嘔……我忍不了了，這地方我住不下去了。”
“你這家夥，忍耐力也太差了。”
“什麽叫我忍耐力差？你這須彌空間本來就小的離譜，你放了三個人進來本來就很擠了，現在又放進來一口棺材，我怎麽待嘛。”
龍汶雪不說不知道，一說蘇凡這才反應過來。
女帝，胡金萬，秦天三人的身體還存在須彌戒中。
把老鬼的棺材直接放進去的確有些不妥。
無奈之下，他隻能又把老鬼的棺材取了出來。
“凡哥？你怎麽又取出來了？”
看到蘇凡的動作，胡金萬一頭霧水。
“沒事……我突然想到這段時間疏於鍛煉，想背一背棺材，鍛煉身體。”
“……”
蘇凡不想說，胡金萬也不再問了。
暫時將老鬼的棺材放到身邊，蘇凡拍了拍手，環視了一圈周圍，衝胡金萬說道。
“老 胡，該你登場了。”
“嗯？”
“你之前是盜神，應該沒少盜過墓吧？”
“額……這個嘛，凡哥，咱們好漢不提當年勇好吧，我都多久沒操舊業了。”
胡金萬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少廢話，不然我千辛萬苦帶你來冥界幹嘛？”
蘇凡瞪了他一眼，問道。
“你應該懂風水之術吧？”
“風水之術？”
胡金萬臉色微微一變，問道：“凡哥，你問這個幹嘛？”
“少廢話，我就問你，會不會。”
“這個嘛……我確實略知一二。”
胡金萬臉色有些猶豫。
“隻是……”
“隻是什麽？話別說一半啊，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個男人？”
“男人肯定是的，就是我這風水之術，隻學了個皮毛，平日裏最多就是測個吉凶，沒有多大的能耐，這方麵，商山主肯定是行家啊。”
胡金萬解釋道。
“測吉凶就夠了。”
蘇凡倒是不太在意。
“我要是能把商言喊過來，還用得著帶著你了，你趕緊測一下此地最凶的風水。”
“凡哥，你找凶位幹嘛？”
“老鬼埋葬的地方是這裏風水最好的寶地，最開始是一個仙人的墳墓，被我撅了，凶地裏有一樣東西，我需要找到，對我很重要。”
“好吧，凡哥，那我就找找看，找不到你可別怪我。”
胡金萬委屈巴巴地說道。
“沒事，找不到就一直找，找到為止，挖掘的工作我自己來。”
一聽這話，胡金萬頓時鬆了一口氣。
“凡哥你說這話我就放心了，這風水秘術學起來很複雜，當初我隻是看了《葬經》一部分，了解一些，測個吉凶位倒是問題不大。”
胡金萬說完，就開始觀察四周的方位。
“氣乘則風散，界水則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
胡金萬一邊看，一邊空中喃喃自語道，似乎在輕念什麽咒語。
沒過一會，他就走到了離忘川河水最遠的一處低窪地帶，說道。
“凡哥，應該是這裏，這裏就是此地的大凶之地。”
“還挺快。”
蘇凡快步走了過來，拿起手中的鏟子，輕輕掀開了上麵的泥土，動作很是細微，與挖掘老鬼棺材時的大開大合完全不同。
“蘇凡，這裏麵埋著誰啊？你怎麽這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壞似的？”
圍在蘇凡身邊的秦天看著蘇凡小心翼翼地樣子，好奇地問道。
見大凶之位被找到，蘇凡也不再隱瞞什麽了。
“這裏麵埋的人是修真界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滅絕真人。”
“滅絕真人？”
一聽這話，胡金萬臉色變得有些發白。
“就是那個專門用活人修士煉製行屍的滅絕真人？”
“正是。”
蘇凡一邊挖一邊抬頭掃了一眼胡金萬，滿臉的無奈之色。
“這些旁門左道你倒是了解的清楚，老 胡。”
“隻是無意中看見罷了。”
胡金萬撓了撓頭，解釋著。
“根據典籍記載，這滅絕真人成名之後，煉製了三千行屍，其中更有三百位渡劫期的王牌行屍，人海戰術堪稱無敵，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殺人越貨無數，但是在四千年前突然銷聲匿跡，在修真界消失了蹤影，行屍和人都沒再出現過，傳言他渡劫失敗，死在了天雷之下，罪有應得。”
“什麽狗屁典籍，死在天雷之下，可笑。”
蘇凡十分不屑。
胡金萬：“！！！”
聽到蘇凡這個語氣，女帝立馬猜到了什麽。
“蘇凡哥哥，這滅絕真人是被你殺的？”
“那倒沒有。”
蘇凡冷笑一聲，搖了搖頭。
“我巴不得殺了他，千刀萬剮，可是讓他跑了，不過為了活命，他的三千行屍都被我打成了肉醬。”
胡金萬：“……”
女帝：“……”
秦天：“……”
“滅絕真人雖然跑了，但是吃了我幾拳，身受重傷，隨後銷聲匿跡，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
蘇凡的語氣有些沉重，顯然是勾起了不太好的回憶。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蠱惑了少帝，勾起了他的野心。直到後來演變成了背叛昊天宗，成為了一個欺師滅祖的混蛋。”
蘇凡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胡金萬三人頓時默然。
他們實在沒想到，少帝背叛蘇凡，竟然還有這種深層次的原因。
親近蘇凡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極為護短，也是一個極重感情之人。
可惜被少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
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
就算碰見了小吉祥這種天才卓絕，品行俱佳的弟子。
蘇凡始終也沒有收徒的心思。
名義上一直是以師侄對待。
哪怕少帝一錯再錯，多次覬覦六靈。
蘇凡最後還是沒有殺他，而是鎮壓在了後山小院，就在自己的腳下，親自看守。
“仙界墜落之後，我問了商言，這才知道，當年滅絕真人重傷之後，無法療傷之下，躲進了婆娑堤，妄圖用這裏大凶之地的極致死煞之氣延緩自己的死期，可惜隻是奢望，最後還是死了。”
“Duang！”
一聲脆響，蘇凡的鏟子很明顯碰到了一處硬物。
眾人眼睛一亮，定睛看去，竟然是一樁純白色的棺木。
“終於讓我找到了……”
蘇凡淡笑一聲，隨後緩緩說道。
“今日，就讓我徹底了卻這段孽緣吧。”